第33章 端倪初顯

人類聯盟喀斯特領分部——

面向人類開放的辦公區域，主要是在一層的大廳。而到了二樓，是擔任各種職務的人的辦公室、人類聯盟內部事務的處理區域。

一個大鬍子、外表粗獷的中年男人，現在正在二樓的樓梯口訓斥一名少年。

“柯爾，你最近的膽量是不是變大了？我交代你去買些羊皮紙，你用了比我認為的多出了近三倍的時間啊！”

像是證明自己的判斷一樣地，拿出懷錶，展露給叫做珂爾的少年看。

“你是一點出發的，現在是三點……你以為這麼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我就會傻傻地認為你是與緊急的狀態就把我交代的事情給辦了嗎？”

被訓斥的少年正彎着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地喘息。

呼吸的急促似乎讓他連話都說不出。

但是，他搖着頭，像是在否定着什麼。

大鬍子捋了捋自己的大鬍子，“哎呀，你這樣子可不行喲。要做一名成功的商人，就要隨時能讓自己的話語傳遞到對方的心裏……現在，好好地調整呼吸吧。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

他看了眼懷錶后，就暫時不管少年。

問等在另一側的一名成年男子道：“什麼事？”

“考魯斯大人，魔族的店鋪沒有‘優惠’了，大家已經開始改為去我們同胞的店。這樣，貨物的賣出量會比平常多。但具體該提醒各經營者比往常多進多少貨物，才能避免缺貨以及貨物堆積的情況呢？”

“這個還用問嗎？聯盟有記載的，去把幾十年前第五代魔王還在的時候的記錄拿出來，對比一下現在就可以了。”

大鬍子立刻說出了讓成年男子恍然的話。

後者恭謹地離開后，大鬍子又看向懷錶。

這時候的少年的呼吸，經過好幾次的深呼吸后，已經比剛才平穩多了。

時間還沒到一分鐘，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考魯斯老爹，我、我並沒有……耽擱您交代的事情！”頓了一頓，又喘息了一口，“是發生了奇怪的事——我跑了三家店，三家店的羊皮紙都售空了。”

他得停下來再度喘息。

考魯斯揚了下眉又皺了下眉，“你沒聽到剛才的話嗎？”

他指了指那成年人離開的方向。

“平時的存貨不多，所以在這變動的時期出現賣光的情況，也不稀奇。”

“可是，三家店都被追加了10天分的訂單啊。這不是很奇怪嗎？”珂爾又急忙說道。

“哦？”考魯斯捋了捋大鬍子，“確實，很奇怪！這樣吧，你立刻，去將城內所有人類經營的、販售羊皮紙的店，全都去一趟。”

“是。”少年向著樓下跑去。

“柯爾！”考魯斯叫住了他，看到少年回頭時聽取吩咐的認真模樣，微微一笑，“今天的你有點見習商人的樣子了！幹得不錯。”

少年像是聽到了奇怪的事一般地瞪大了眼睛，接着就是驚喜與靦腆。

“我、我這就去把所有的店都跑一趟！”

他高聲地說。

“坐我的馬車去。”考魯斯道。

“那怎麼可以……”少年誠惶誠恐。

考魯斯擺出了威嚴的表情，“因為那樣能快一點！柯爾，快去吧，我感覺事情有些不同尋常。儘快地把真實的情況彙報給我，讓我知道什麼正在發生。”

這種狀態下的他，比起說是一名商人，更像是一名武人……領軍打仗的將領，多半也只是這種程度了吧。

柯爾吞咽了口唾沫，不敢再拒絕，連忙跑了下去。

考魯斯接到柯爾的報告，是在又三個小時后了。

“竟然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段全部都被買空了，還都追加了十日份的訂單啊！”

現在考魯斯在自己辦公室里。既是一名商人，他同時還在人類聯盟喀斯特領分部有着僅次於威廉子爵與特拉福的地位。

特拉福主對魔族方面的事務，考魯斯則是主人類一方的。

對於眼前的事，他聽后大皺眉頭。

“有這種人力的，除了我們就只有城堡那邊了……可是，這麼做有什麼用呢？”

“是啊，”柯爾也是困惑不解，“雖然說缺少了會有點麻煩，但羊皮紙也並非是大家日常生活所必需的東西……會因為缺貨感到困擾的，就只有極少部分的客人。”

人類聯盟這邊，可不是用完了才去買的。考魯斯交代柯爾去買羊皮紙時，這分部內的羊皮紙存量，還足夠聯盟使用三天的。

有了三天的時間，已經足夠聯盟從別的地方採購到羊皮紙了。

派出人力、花費金錢，卻只是讓少數的……頂多一兩百人……的人類平民困擾……城堡那邊的魔族會這麼傻嗎？

“還是有些不對！”考魯斯感到很大不安。

他瞥了眼窗戶，又看了看自己的懷錶，“今天有些晚了，售賣文具的店估計都在打烊了。明日一早，你就再乘馬車去，將魔族的店也都走一遍……看看他們店裏羊皮紙的販售情況。”

“是！”柯爾積極應聲。

一再被吩咐，有事情可做……尤其是這種像是大事件的感覺……讓他很興奮。

跑出去的他，被考魯斯投以暖意的眼神。但房門關閉后，考魯斯的表情又嚴峻下來。

‘魔族，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完全想像不出。

這個晚上考魯斯幾乎一夜未眠，擔心着事情的發展。

但是，事態還是超乎了他的想像——令人震驚的消息接連傳入。

首先是柯爾用了一上午，逛遍了魔族售賣文具的店，得知也有客人將全部的羊皮紙購買一空……但是，沒有追加訂單；接着，在午後，想要從別的四個有人類的城鎮調集羊皮紙過來時，發現那些城鎮的羊皮紙，竟然也在昨天被同一時間橫掃一空，以及人類的店都被追加有十日份的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