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追憶哀思

227、追憶哀思

考慮到屍體不易長期存放的問題,三河市總工會主持追悼會,悼念年輕的企業家,對三河作出突出貢獻的名人蘇春花。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屬機關、學校、醫院、春花集團公司的職工,蘇春花的粉絲,參加了追悼會。秦楚玉和盧長海一直跟在蘇阿牛身邊照顧。

蘇阿牛作為蘇春花的唯一的直系親屬,參加追悼會。在低沉悲壯的哀樂中靈車緩緩駛向殯儀館,悼念蘇春花的人們排起長長的隊伍,帶着白花灑淚向蘇春花告別。大家都在惋惜,都在遺憾,商場上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舞台上再也看不到她俊俏的容顏。一個美艷無比的少女,一個年輕有為的美女企業家,一個胸懷三河人民的慈善家轉眼間就消失了。噩耗傳遍全市有多少人為之震驚,多少粉絲為她傷心流淚。

追悼會結束以後,盧長海和秦楚玉馬上把蘇阿牛送上汽車,返回醫院。不能讓蘇阿牛看到火化的場面,他經受不了這種刺激。儘管如此,蘇阿牛內心經受的刺激,很長時間得不到釋放。他躺在病床上,不吃不喝不睡覺,眼睛裏充滿了痛苦的神色。

經過大家苦口婆心的勸慰疏導,蘇阿牛身體逐步得到恢復。2002年12月31日,他出院回到自己的家。秦楚玉攙扶他在沙發上坐下,開始打掃衛生。三個月沒有人在這裏居住,室內灰塵很多了。

蘇阿牛在沙發上坐了片刻,就站起來查看這久違的家。他走到梳妝枱前面,各種護膚化妝品都排列的整整齊齊,扎馬尾辮兒的彩色皮筋裝滿一盒子。過去,蘇春花總是眉開眼笑地把盒子端到他面前說:“爸爸給我挑一個好看的皮筋兒!”她紮好辮子,晃幾下腦袋說:“爸爸看,多漂亮啊!”可是,這些彩色皮筋兒還在,小寶貝兒卻沒有了。他揉了一下濕潤的眼睛,拿起梳妝枱上的梳子,梳子上面有一根很長的頭髮。他捏住長發,獃獃地看了很久很久,眼前浮現出她乖巧可愛的面容。她是播撒歡樂愉快的天使,有了她家裏就有了無窮無盡的幸福和歡笑。可是,她走了,她帶走了滿屋的燦爛陽光,留下了無窮無盡的陰暗寂寞。他把這根長長的頭髮小心翼翼地放進抽屜里,把抽屜關好,生怕它飛走。

他打開衣櫃,她穿過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掛在裏面。她拿出來一件杏紅色的羊毛衫,放在鼻子下面聞了一下,衣服上還帶着丫頭身體上的香味兒。她很喜歡這件羊毛衫兒,經常穿着這件羊毛衫兒在他眼前飛舞。像一面彩旗,像一朵鮮花牽動着他的眼神,牽動着他快樂的心情。他索性把羊毛衫抱在懷裏在屋裏徘徊,覺得又抱住了他的小寶貝兒。

蘇阿牛走進書房打開寫字枱的抽屜,翻看一疊紙陳舊發黃的紙。他抽出一張仔細端詳着上面的字跡。這是幾年前他們留下的詩篇。蘇春花的字筆鋒矯健剛勁有力,顯示出她剛強堅毅的性格。字跡如行雲流水,顯示出她爽朗洒脫從不拖泥帶水的處事風格。她的字跡娟秀,透出幾分嫵媚,顯示出她美艷無比魅力。蘇阿牛心中暗想:“人們都說字如其人,真是一點兒不差。”他翻出自己寫的字比較了一下,字寫的也很不錯,只是字形呆板老成,沒有新穎的變化。

蘇春花的一首詩映入他的眼帘。

我是喜鵲我是花,

喜鵲登門叫喳喳。

迎來新春滿屋笑,

快樂裝滿幸福家。

他心裏哀嘆:“我心裏的一朵鮮花走了,渣渣鳴叫的喜鵲飛走了,滿屋的歡笑喜悅不見了,留下來的是我這個孤獨寂寞的糟老頭子。”

他又翻出蘇春花寫的一首詩《飛雪情》。

天女散花落萬家,

玉蝶戀樹繞枝丫。

風卷銀毯青苗現,

頑童戲雪鬧喳喳。

蘇阿牛眼望窗外陷入了沉思,當時窗外漫天大雪,大地潔白如玉銀裝素裹,和丫頭相依相偎觀望着雪景。一副美妙無比溫馨幸福的畫卷展現在他的眼前。他多麼希望回到過去,回到那個幸福愉快令人神往的夢境。他不由地想起當時自己即興而作的一首詩:

“漫天飛雪舞長空,

銀花悄悄叩窗欞。

玉蝶匆匆擋不住,

尋覓靚女報春風。”

如今靚女已去,多情的雪花落在何處?只怕見了我這個糟老頭子也會抱怨聲聲。

蘇阿牛在電腦桌前坐下,一個裝着蘇春花相片兒相框映入他的眼帘。她那桃花似的小臉兒上掛着甜甜的微笑,她那清澈明亮的眸子裏蘊含著浸人心肺的溫情。他把相框抱在懷裏回想着她的溫柔似乎又回到了過去。他找了一塊兒乾淨的手絹兒輕輕地擦拭着相片兒,好像在撫摸她的面頰梳理她的長發。

往事如煙,舊景如夢,紛亂如麻的情絲把他折磨得死去活來痛苦不堪。他眼睛模糊,渾身發軟,如醉如痴。秦楚玉見此情況趕快把他扶到床上躺下,給他蓋好被子。

秦楚玉坐在床邊,輕輕撫摸着他的手問:“蘇哥,你餓嗎?”

蘇阿牛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問話,自言自語地說:“我真傻,我為什麼要叫她參加美女大賽?我為什麼叫她參加文藝晚會?我為什麼不跟在她的身邊?”

秦楚玉說:“蘇哥,不要再懊悔了!誰能預料會出這樣的事情?”

蘇阿牛說:“這都怪我,我不應該讓一個小女孩兒到商海里打拚,不應該在名利場上出風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誰都知道,我怎麼就糊塗了?”

秦楚玉說:“小蘇是一隻雄鷹,不是一直雛鳥,不可能讓你一直關在籠子裏。”

蘇阿牛說:“丫頭本來是一個很聽話的孩子,都怪我鼓勵她幹事業出風頭。”

秦楚玉說:“蘇哥,誰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還是保重你的身體吧!你餓不餓?吃點兒東西吧!”

蘇阿牛搖搖頭說:“我不餓,一點兒也不餓。”

秦楚玉說:“如果不餓,你先洗個澡吧!三個月也沒有好好洗澡了。在醫院裏只能擦擦身洗洗腳。我們到家裏了,我幫你好好洗個澡!”

蘇阿牛說:“這幾個月辛苦你了!我應該好好謝謝你。”

秦楚玉說:“你是誰,我是誰?說謝謝就遠了。”

蘇阿牛說:“是啊!這不是一個‘謝’字可以表達的情感。”

秦楚玉說:“我看蘇哥這一會兒腦子清楚多了。”

蘇阿牛說:“也許丫頭把我的心帶走了,經常喪魂落魄六神無主。”

秦楚玉說:“小蘇已經走了,無論我們多麼傷心都無濟於事,還是看開一點兒吧!”

蘇阿牛說:“進了這個家,我就想起了往日的溫馨快樂。沒有丫頭,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秦楚玉說:“不是還有我嗎?我會一直陪伴着你的,我也會給你溫馨幸福的生活。”

蘇阿牛抬起頭來仔細看看她的面容,長長的柳葉細眉,清澈明亮的丹鳳大眼,很像自己的寶貝丫頭。只是梳的髮型不一樣,丫頭愛扎一個高高的馬尾辮兒,秦楚玉經常是長發披肩。烏黑髮亮的長發如絲如瀑,像波浪一樣在身後滾動,更有一番成年女人的嬌艷嫵媚。

秦楚玉說:“你看我像小蘇嗎?”

蘇阿牛說:“很多人都以為你們是親姐妹,臉型身材都很像。只是髮型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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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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