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河中浮屍，挨巴掌

“餅餅你在這裏坐着幫忙看着衣服，我去把她給撈上來。”

孫小聖把懷裏的小餅乾放到塊石頭上，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整成了褲衩流氓。沒辦法，他現在就這麼一套三天不洗過的衣服，這要是穿着跳河裏，今天就沒辦法進城裏擺算命攤了。

一頭扎進冰涼的河裏，很快就游到了那具女屍的旁邊。

這是一個穿着黑皮衣小蠻靴的女屍，身材火辣得那叫一個棒，甚至孫小聖嚴重懷疑，這女屍到現在還能面朝上的浮在水面，完全就歸功於她身前的那一對啥，真真的都要把皮衣金屬拉鏈撐開了都。

再看這女屍的臉，塗著暗紫的口紅，畫著煙熏大眼影，這打扮讓孫小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夜店女王跟叛逆小太妹，除了視覺上有些怪異，這妹子長得還是可以的。

難道真的是在酒吧被人灌醉了，然後被某個大漢棄屍河底？

“眉頭緊簇怨難消，牙關緊鎖怒難平。”

在不中稍微檢查了一下死者的面相，再轉身看了一眼遠處，見朝陽並未過山頂，心中立時一定。

看到這裏的孫小聖立時恢復了動作，單手抱着女屍加速往岸邊游，還沒上岸就已經衝著小餅乾大喊：“去把我的道袍拿過來，快！也許這人還有……我去，小餅乾你看着點路，別摔着了。”

快速將女屍拖上沙地，將她的兩隻手疊放至腹部后，孫小聖立時在女屍四擊徒手刻畫，嘴裏還擔心的念着他師傅教的訓言：

“屍入水，背朝天，怨消如雲煙；面朝天，力大又無邊。妹子，貧道這是在救你，你可不能乍屍來嚇我啊。”

擔心歸擔心，等小餅乾拖着那件舊道袍跑回來的時候，孫小聖已經完在沙地上完成了他的法咒。

那法咒歪歪扭扭，是正宗無比的鬼畫符，除了孫小聖可能誰也不知道那邊畫的什麼玩意，不過有一點卻是連小餅乾都能看出來，那就是這法咒中間的部分像一口寺廟裏的大鐘，大小剛好將女屍給罩在了裏邊。

詭異中帶着那麼點神聖。

“爸比，給你！”

小餅乾緊張得小臉紅撲撲，差老遠一段距離就已經開口在那喊了。

孫小聖返身跳了過去，接過舊道袍直接反穿，動作之流暢，猶如在打一套組合拳，乾淨而利落。

小餅乾這才發現，原來這件衣的發白的道袍居然有兩面。

昨天看到是件普通的道袍，可這一反過來卻是另一翻模樣。

民間道士經典的橘黃，背後印的也不再是陰陽雙魚圖，而是漆黑如墨的五行八卦。

總算有點道士模樣的孫小聖繫緊腰帶，反手從口袋裏取出張黃紙符貼於女屍額頭，然後肅目凝神，衝著小河念起了收魂咒：

“蕩蕩遊魂何處留存、虛驚異怪墳墓山林，今請山神五道路將軍、當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收回附體、築起精神。天門開、地門開，河中怨魂現身來。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勅令！”

咒語念罷，本波紋粼粼的河面突然詭異的平靜下來，彷彿被誰瞬間用502強力膠給定成了一灘死水。

接着河裏‘咕嚕咕嚕’冒起了大串的水泡，氣氛一下壓抑到了極點。

可從河裏冒出來的卻不是什麼凶神惡煞的女鬼，而是一條大草魚，只不過那草魚長的卻不是魚眼，眼是一對黑白分明的人類雙眼。

那條怪魚在死寂的水面瞪了孫小聖一會，忽魚尾一擺，它身後的河水竟緩緩的升起了一道水牆，看樣子是準備學白娘子來場大水沖法海廟。

“冥頑不靈！”

孫小聖見那誰想動手嘴角升起一絲冷笑，一垂手掌，沖身後的小餅乾說道：“去把貧道的誅仙劍拿來！”

話剛說完，孫小聖就覺手掌一沉，低頭一看差點嚇得跳起，忍不住沖小餅乾問道：“丫頭你哪找來的板磚？”

小餅乾小手一指腳邊的沙坑，眨巴了下眼睛，“爸比你剛才手手指的就是這個呀。”

強忍下想笑的衝動，孫小聖掂了掂手裏的紅磚，然後沖巨浪前的那魚說道：“不過也對，對付你這麼一個剛死的怨死水鬼，有這板磚足矣。”

“妹子，貧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太陽馬上就要露頭，是死是活你自己看着辦。”

水牆下的草魚又瞪住了孫小聖，似乎在猶豫。

這麼詭異的安靜了一會之後，其身後凝起的水牆突然瓦解崩落，嘩啦啦拍砸回河面的同時，也將那條草魚整個撞擊飛起，撲稜稜的摔在了河岸之上，只來了兩個鹹魚翻身後就快速失去了生命特徵。

或許是幻覺，那草魚摔到沙地后，孫小聖用手指刻畫的法咒閃過了一陣短暫的金光，然後那些剛才被大水都沖不掉的法咒，竟然就這麼詭異的平整了下去，好像剛才出現的全是幻覺——

除了那條身上沾滿了河沙的大草魚。

河面歸於了正常，一縷刺目的陽光也緊跟着佔領了這片河岸。

扔了手裏的板磚，孫小聖長鬆了口氣，還好這妹子的怨魂還有點腦子，這屍體要是被陽光給照中，那就真真的是陰陽相隔，再沒有了還陽附體的機會。

這妹子的魂魄已經歸體，剩下的事就好辦了。

孫小聖半跪地上弓起膝蓋，扶起那妹子的身體就往膝蓋上頂，後者被頂肚子，哇哇的就將胃裏的河水給吐了出來。

做好這些，孫小聖激動的搓了搓手掌，接下來就是最重要、也是他最期待的一步了，傳說中的人工呼吸環節，以他的道行，這一口陽氣下去，就沒有他叫不醒的妹子。

捏住妹子的鼻子，輕掐開她的嘴，大吸一口氣后，孫小聖立時向著目標出發。

可誰知這一口下去卻直接碰了一嘴的河沙，抬頭睜眼，卻是小餅乾伸手生生破壞了自己的好事。

“你幹嘛呢？沒看到我這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

“咦……”

小餅乾用力推開某人的大臉，然後嫌棄地在某人道袍上抹了把沙子，嘟嘴道：“餅餅怎麼不知道救人就要麼么小姐姐呀？”

“切，你這小丫頭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生死攸關，別鬧……啪！”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直接將想佔便宜的孫某人拍坐在地。

醒來的皮衣的妹子扇完這一巴掌后，順勢將旁邊的板磚抓到手裏，結果卻是剛舉到一半又無力的垂了下去。

孫小聖捂着臉，化尷尬為惱怒，瞪着沙地上躺着的妹子質問道：“貧道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救回來，你就這麼報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