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狼北移，禍人間
“把我從草叢裏撿起來的是一個老道士，也就是我這輩子的師傅，人送外號孫半仙。”
“那孫爺爺現在呢？”小餅乾問。
孫小聖苦笑，“不知道他，應該是還呆在他的破道觀里吧，又或者去了到處遊歷。餅餅你讓我從頭說起吧，這些話我在心裏憋了很久，你是第一個願意聽我說這些的人。”
小餅乾在黑暗中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然後乖巧道：“好的爸比，你說，餅餅聽着。”
孫小聖撫了撫她的小腦袋，心裏升過一絲暖意，然後接著說道：“我師傅把我抱回道觀開始照顧我，等我懂事後就開始教我他的捉鬼本事，為了報恩我也學得很認真。”
“九歲那年，我師傅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別人說了什麼，突然就說要送我去上學完成九年義務教育，說是現在的道士溫飽問題都難以解決，我還是得用知識去改變命運。”
“就這麼的，我一邊上學，一邊練習師傅傳授的本事，然後就這麼的上完了小學念過了初中，完事還考上了縣裏的高中，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你媽媽的。”
“當時你媽媽就坐在我前邊，我記得那是快期中考試的時候，你媽媽突然三天沒有來上課，我掐指一算她好像遇到了麻煩，問班主任說是生病住院了。”
“我放學后找到了那家醫院，當時你媽媽臉色煞白渾身發冷，她家裏人正給她辦出院手續，說是治療太貴，就算用了頂級的治療方案也不一定能治得好，所以準備接回家去聽天由命。”
“但是這些事難不倒我，區區一個小鬼纏身，我用三根黃香加一張驅鬼符就給搞定了。後邊的事餅餅你應該懂的，你媽媽渡過一劫后對我動了少女心思，三天兩頭的就管我借筆、借課堂筆記，同學們都說是她在暗戀我。”
“那後面是不是就有了餅餅我呀？”小餅乾精神奕奕的來了一句。
孫小聖笑道：“你想得倒美……哦不對，是我想得太美了。我當時聽了這個傳言后，說我心裏沒點相法那是不可能滴，所以周末就約你媽媽去廣場玩，然後就厚着臉皮牽了她的手一會。”
“結果真特么倒霉，那高中自命重點中學一直嚴打學生早戀的行為，上下學連兄妹都不能挨着走。我跟你老媽這手才剛給牽上，就好死不死碰到了管紀律的紀律主任。”
“那老玩意當場就抓我們去了辦公室寫檢討，還說要在周一廣場集合的時候讓我們當著所有師生的面檢討，當時你老媽就給嚇得梨花又帶雨。
所謂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一看那老玩意是要毀你老媽的名譽頓時也急了，仗着自己身板上有幾塊小肌肉，一巴掌就把那主任給拍懵逼了。”
“後邊的事情就簡單了，我被安上了交不出作業毆打校主任的罪名，順理成章的被開除。那老玩意礙於面子沒說是見學生牽手反被打，你老媽的清白也算是保住了，繼續在所謂的重點高中學習，而我就回到了道觀里安心跟師傅學道術。”
“大概是半年前吧，我師傅突然說他給我算了一卦，說夜空上天狼星北移，將降大禍於人間，而那個命不好的人就是我，然後說他的小道觀恐怕不能再留我。”
“我當時也給結合天象給自己算了一卦，思來想去覺得問題可能是出自我另外一個美女師傅，沒準是我那師傅發現我轉世投胎沒有死，所以打算從九洲過來華夏再砍我的腦袋。”
“為了不連累我這輩子的師傅，也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我也只能收拾好東西離開了道觀，按着自己的命格一路往南走，最後就流浪到了這裏找到了這個山洞，再然後就遇……”
孫小聖低頭，卻發現某個還抓着自己拇指的小餅乾已經睡着。
在黑暗中沉默了一會，孫小聖還是把剩下的半句話給輕聲說了出來，“再然後我就遇到了你這個小拖油瓶，也不知道這些對你來說是福還是禍……”
小心的抽回自己的拇指，往她不老實的萌爪子裏放了枚銅錢，以便她安心睡得香甜。
鋪開自己擺攤的舊帆布，孫小聖忽覺得有些搞笑，就這麼隨便的來了個小女娃，自己就被害得要打地鋪，也真是沒誰了。
按理說以小餅乾的年紀她還什麼都不懂，但孫小聖覺得這非親非故的，還是保持點距離好，不然腦子裏總是會去想些亂七八遭的事情。
晨月西落，朝陽東起。
孫小聖又平安的見到了第二天升起的太陽。
腰酸背痛的從地上起來，旁邊佔了自己窩的小餅乾還在嬌呼呼的大睡，看着眼前這溫馨的畫面，孫小聖忽覺得腰不酸了，背也不那麼疼了。
起身把小餅乾的手指從她小嘴裏拿開，伸了個懶腰走到洞外，外邊河水嘩啦一切如常，只是也不知道哪天自己那個異世的師傅就會殺上門，從而終結自己這逃亡的生涯。
用滿是黑灰的鋁壺接了一壺水，生起火開始燒。依之前，孫小聖是直接喝生水的，但現在有了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孫小聖不自主間已經進入到了奶爸的角色中。
“哇……”
孫小聖這剛把小火堆生起來，石洞裏突然傳來了小餅乾的哭聲，嚇得他忙跑回石洞。
“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孫小聖看着在床上坐起來的小餅乾，一臉的擔心。
“媽媽呢？我要媽媽……”
小餅乾用小手背擋着眼睛，扁着嘴就在那接着哭。
孫小聖聞言立時就頭大了，認真的想了半天才蹲下身安慰道：“好了別哭了，你媽媽早就跟大款跑了。”
小餅乾一愣，拿開小手用淚汪汪的大眼睛看了孫小聖一會，突然小拳拳一握，扯着小嗓子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與撕心裂肺，直看得孫小聖知道了什麼叫心碎。
“對不起對不起……”
手忙腳亂的孫小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本能的把小餅乾給抱到了懷裏，輕拍着她的小後背挽救道：“不哭不哭，她不是說了三個月就來接你嗎？還有二十九天，眼睛一閉一睜時間就過去了，乖不哭了。”
可是這招並不好使，小餅乾閉着眼睛就是哭，似乎是要用全部力氣把自己給哭暈過去。
孫小聖沒辦法，只能抱着她一邊顛着一邊朝洞外走，嘴裏哄道：“乖不要哭了，我帶你去河裏看王八，這河裏的王八呀，個個都長着兩個腦袋呢。”
“嚶嚶……”
小餅乾讓人心疼的抽噎着，等走到河邊的時候好歹是收起了點哭聲，用手背抹了把小鼻涕后，忽小手一指，抽噎着問道：“爸比，這河河裏的王八是……不是還會長……頭髮呀？”
“王八隻會長蛋，哪裏去長……握草！”
孫小聖話只說到一半，順着小餅乾指的上游看去，那水面上居然浮着一具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