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困廁所
強忍着臭味把他挪到門后，我走出去敲另外一邊的門。
“別敲，有人！”陳二諾在裏面又扯着嗓子吼了一聲。
我笑着罵道：“快點吃另外一個紙符，該輪到讓那個女人販子過來了。”
陳二諾在廁所裏面鬱悶了一下，一邊拉屎一邊吃東西，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如果是有潔癖的人打死都不一定願意這麼做。不過陳二諾已經做好犧牲的準備了，現在也不至於退縮，一咬牙把那個裝有女人頭髮的紙符吞了下去。
見效果然很快，十秒鐘左右，車門就向著車廂那邊打開，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就面色焦急地捂着肚子走了過來，到我面前也沒打招呼，看廁所門是開着的，便火急火燎地擠進去。但我根本沒讓她這麼輕易把門關上，抬腳墊在了門縫的位置。
那女人關不上門，一看是我抬腳擋住了，下意識地回頭就罵：“幹嘛，小子你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信不信我男人能把你捏成小雞子！”
“嘿，大姐這脾氣可不好啊。”我伸手抵住了門。
“知道我脾氣不好還不趕緊讓開，惹急了我也抽你大嘴巴子！”女人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想必肚子裏連續翻滾的感受讓她快受不了了。
我冷笑一聲：“鬧肚子了？這叫報應，做了虧心事就要做好報應不爽的準備！”
這女人下意識地沒敢看我的眼睛，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道：“什麼報應，你這人再耍流氓，我要叫乘警了。”
我笑了：“好，叫吧，正好乘警來了你抱着的孩子也就可以讓乘警幫忙送回家了，人販子大姐！”
女人被我這句話驚呆了，雖然肚子還在翻滾，但被我一句話戳破的恐懼瞬間瀰漫全身，也顧不上去廁所了，想都沒想，從我胳膊下就鑽了過去，想要朝着另外一節車廂逃。
這種時候如果把她放掉我就是白痴了，伸手一巴掌抓住她的后衣領，另一隻手伸到前面一把扯住了孩子的包被。
“啊，耍流氓了！搶孩子了！救命啊！”女人死死拽住包被，立刻大叫起來，而且聲音非常大，大半夜的火車之中這聲音瞬間就把前後兩節車廂的人吵醒了。
好傢夥，賊喊捉賊，這女人一點也不傻，這種時候先把事情複雜化，然後一口咬定我耍流氓搶孩子，那麼無論是乘客還是乘警來了，一定不會第一時間相信我的話，無論我怎麼解釋，都會第一時間把我當壞人拿下。
我也急了，拽包被的手就想去捂她的嘴，卻不想被她張嘴一口咬住，十指連心，疼痛從手臂眨眼間傳遞而來，兩眼瞬間就疼得眼淚要下來：“媽的，你屬狗的！”
那女人咬了我一口后仍然掙扎着要跑，鬆口了就繼續大吵大叫，前後車廂這時都有人打開車門要過來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旁邊關着門的廁所這時候打開，陳二諾提着褲子看到我和那女人的姿勢，又聽她嘴裏叫的，一臉茫然地問：“咋回事啊，怎麼搞這麼複雜了？”
我連忙抽回被咬傷的手，兩行血立即流了下來，這賊女人還真狠心！我惱火地對陳二諾道：“看什麼戲，快幫忙啊，這人販子要跑！”
陳二諾反應還是很快的，上來抬腳就衝著女人膝蓋后側踢了一下，女人重心立刻不穩單腿一跪歪倒在地。陳二諾兩隻手捏住她的手腕一使勁，就把她兩隻手卸下，包被連着裏面的孩子都到了陳二諾手中。
那女的躺在地上，一見這光景，啥也不顧了，直接死死拽住我們倆的腿，哭天搶地起來：“抓流氓啊，搶孩子了，光天化日之下搶孩子了，救命啊救命啊！”
前後兩節車廂本來看熱鬧的人，大多醒了困意，一看這情景哪裏還能按奈得住，紛紛口中喊着沖了過來：
“王八蛋，欺負女人搶孩子，還有沒有王法！”
“小子，搞事情啊！”
“找打！”
“打死這倆混蛋！”
而且前面一節車廂里一起衝過來的有一位就是乘警，手已經沖腰間摸警棍了。
我跟陳二諾兩人對視一眼，完蛋，這事兒讓我們倆搞砸了，這種情況肯定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搞不好這群義憤填膺的見義勇為好漢還要把我們倆痛打一頓！不過還好，這麼大動靜，乘警即使認定我們倆是壞人，也肯定會對這女人和廁所里昏倒的男人一番盤問，加上明顯被下了迷藥的小孩，這倆人販子肯定無法遁形。
陳二諾也想明白了這一點，當即把孩子抱住，一把拽着我踢開女人販子，把我拉進了廁所，現在當務之急是免掉被這群人打一頓！他在我進廁所后立即用最快的手速鎖上了廁所的門，把乘警和見義勇為的人以及人販子鎖在了門外。
我趁機看了看小孩，閉着眼，呼吸很平穩，但是嘴角有口水外溢的現象，嘴巴微張，果然是被餵了迷藥。不過還好看樣子喂得不多，否則小孩絕對會面部神經抽搐的，小孩子身體脆弱，對些特別敏感。
“現在咋辦，列車長都有廁所的鑰匙，能從門外開打的，鎖上解決不了問題。我們在這裏面只能等死。”我甩着右手問，到現在右手還是傳來陣陣疼痛，希望這女人不是狂犬病毒攜帶者，否則我就完了。
陳二諾看了下廁所里的車窗，玻璃四周是用橡膠固定死在窗框上的，但因為是老式綠皮火車，誰知道這節車廂用了十幾年，橡膠都乾癟萎縮了，他伸手使勁推了推，窗戶玻璃晃動的厲害。
陳二諾這才道：“被抓住肯定麻煩，在火車上鬧事的，一般不會立即審，都是下了火車移交鐵道警署派出所關押幾天，再遣送回原籍地方派出所審問。我們一旦被抓住，根本不會給我們解釋的機會，即使遣送回京城最終解釋清楚理由，也少說要耽誤個小八九天，我們根本耗不起這麼久時間。要我說，我們乾脆把這窗戶玻璃打開，跑了算了，抓不到我們人他們也沒辦法。”
我愣了：“那李強咋辦，還有這孩子咋辦？”
他把孩子往洗手的鋁合金檯子上一放：“孩子就留在這裏，我們隔着門把話說清楚，讓外面的人知道那女的是人販子再走。至於強哥，別小看他，我們下了車他自然會找得到我們，主要是我們不能讓自己陷在這事上，太耽誤時間了。”
“行，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我只能同意。
陳二諾指了指窗戶玻璃，意思是讓我解決，他自己站到了廁所門旁。
門外一片吵鬧聲，一大群人在嚷嚷着讓我們開門，說不開門打死我們的也有，說開開門讓我們吃拳頭的也有，當然還有那女的演技高超的哭聲。
陳二諾大聲道：“門外的乘警和好心人們，你們被那女人騙了，她是個人販子，她給這麼小的小孩餵了迷藥，而且她的同夥在對面的廁所里已經被我們打暈了，你們抓住她要一下孩子的出生證明和她的身份證一些信息，自然就能查清楚她！孩子我們放在這裏了，希望你們幫這孩子找到親生父母！”
說完，陳二諾對我點點頭，我這邊也已經把玻璃窗戶卸掉了三個角，還有最後一個角玻璃粘得挺結實。也不知道門外的人有沒有相信陳二諾的話，但這時門外突然傳來鑰匙聲，他們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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