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說親

葉綰秋和葉映秋回來沒再見到盧景音，心知就算是未婚夫妻，也不會長時間黏在一起，並沒有多想，就領着葉映秋往回走。葉映秋跟葉綰秋感情好，一路都在跟葉綰秋說家裏的事，說了葉靜秋嫁妝的準備，又說起葉清秋的親事，最後道：“二姐姐，阿娘準備為二哥哥說親了。”

葉家幾個孩子除了葉映秋，年齡相差都不大，二哥葉潤啟跟葉綰秋是雙生兄妹，只是女兒家定親出嫁通常會比男孩子早一點。如今葉綰秋嫁到盧家都幾個月了，母親開始考慮葉潤啟和葉清秋的婚事，葉綰秋也並不意外。

葉映秋跟葉清秋關係不大好，原因在於葉清秋總愛說些模稜兩可誤導人的話，葉映秋雖然年紀小，沒那麼多心眼，但小女孩的直覺更可靠，早就開始疏遠了葉清秋。因此，同葉綰秋說起家中的事，葉清秋的事只提了一句，便重點說堂姐和二哥的事。

原主對葉清秋多少有些憐惜，到了葉綰秋卻不會，葉映秋只隨口提了一句，想來親事還沒定下來，就問起葉潤啟的事，“是嗎？阿娘為二哥說的哪家姑娘？”

“我只聽小蝶說是常家姑娘，她的父親是阿爹的同僚，對了，剛剛同阿娘說話的，便是那位姑娘的舅母。”對於兄姐的事，葉映秋一向很上心，母親不同她細說，她卻專門問過母親身邊的小蝶。

出來時，葉綰秋看過母親，同母親說話的，正是沈書瑤的母親盧向欣，至於盧向欣的小姑子，夫家又姓常的，葉綰秋稍一回憶，就記起這家人來了。沈書瑤一共兩個姑姑，大姑姑是庶出，嫁了平康伯的次子，而小姑姑是嫡出，當初嫁的是寒門出身的常家，便是李氏為次子看中的那一家。

葉綰秋跟沈書瑤也就見過兩回，那常家更是沒見過面，只聽沈書瑤提起過，她姑姑家有個表妹，姓常，閨名心柔，是個溫柔漂亮的姑娘。這樣，葉綰秋便想着，等有機會也問問沈書瑤常家那位姑娘的情形。

這般零零碎碎的說著話，不多時便到了，葉綰秋將妹妹送到母親身邊，坐在母親旁邊的正式盧向欣。葉綰秋叫了一聲堂姑姑，盧向欣便笑着招呼她坐，旁邊的沈書瑤更是直接拉了葉綰秋坐下。

長輩們有她們的話題聊，沈書瑤她們便聊自己的，台上的戲，若正遇上感興趣的便多看兩眼，偏偏這會兒唱的是小姑娘家都不大感興趣的《竇娥冤》。葉綰秋陪葉映秋出去時，麻姑獻壽剛唱到尾聲，這會兒聽着哀哀戚戚的唱腔，不由微微皺眉，道：“今日這樣的好日子，誰點了這一出啊？”

沈書瑤一面給葉映秋遞了個果子，一面朝坐在盧老夫人旁邊的老婦人撇了撇嘴，低聲道：“剛剛三奶奶來，外祖母便請她點一出，她就點了這一出。”

葉綰秋順着沈書瑤的目光看去，滿頭銀絲的老太太坐的端莊，手中拿了張帕子，聽着伶人哭唱，正不停的擦眼淚。葉綰秋扯扯嘴角，這位老太太的丈夫是盧老爺子的族兄，雖然一家子在官場上都沒什麼建樹，但在宗族中輩分高，每回來，盧老夫人也給幾分顏面。

葉綰秋只在新婚見盧家族人時見過老太太一面，不知老太太平素為人如何，但就那一回見面，老太太便不住的說起自家的不得志，便是葉綰秋一個剛過門的媳婦兒也怕了她了。

沈書瑤沒抬頭看台上的戲，只低聲同葉綰秋說話，道：“聽伯母和娘親的話，似乎伯母想聘常家表妹做兒媳婦？”

葉映秋都知道了，沈書瑤知道也沒什麼意外，葉綰秋點點頭，道：“母親似乎有這個意思。我跟二哥是雙生子，你瞧我的模樣，便知我哥哥不差了，再說，我二哥讀書也不差的。”

沈書瑤一個姑娘家，母親不會對她說這些，只記得前幾日小姑姑上門，拜託母親幫忙說合，再聽剛剛母親與葉家伯母說話，沈書瑤便猜了個七七八八。聽葉綰秋這麼說，沈書瑤倒沒覺得葉潤啟配不上表妹，只是微微皺眉，道：“我才不是這麼想，我是，哎，算了，我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結親是大事，伯母還是要細細打聽打聽才是。”

葉綰秋跟沈書瑤接觸不算多，但也能看得出來，沈書瑤是個爽快大方的姑娘。按理來說，常家姑娘是沈書瑤的表妹，葉綰秋如今是她的表嫂，而常家與葉家的情形也大致相當，兩家想結親，沈書瑤應當是樂見其成才是，怎麼會隱晦的提醒她留心打聽？莫非常家那位姑娘有什麼不妥？

沈書瑤見葉綰秋若有所思的模樣，不再說什麼。不是她見不得常心柔好，而是，常心柔的性格，說好聽點叫做溫柔細緻，說難聽點叫做敏感多疑，小時候祖母分點心，分給她的點心上的花紋不同，都要擔心祖母嫌她小家子氣。沈書瑤不是男子，不知這樣的性格男子喜不喜歡，但她聽說葉家兩房人一個屋檐下住着，兄弟姐妹也不少，若娶了表妹去，指定少不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