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八族
第二百二十八章：八族
陳連生眸里泛光。
遍佈皺紋的臉上，浮現出激動的表情。
“如果再年輕五十歲，我一定跟你一起合作。”他激動萬分的說。
推翻八族，是他一生的渴望。
但，那八族太強大了。
強大到了根本不是凡人的力量可以碰其一角的。
巍巍大周，亘古千年。
那些比大周歷史還長久的家族，他們擁有着可怕的力量。在漫長的歲月里，無數強人反抗，卻都，湮滅在了八族門外。
姜炎，會沿着古老的失敗。
還是，達成前所未有的成功？
在老邁的陳連生眼裏，透露着複雜的喜悅。
激動。
又迷茫。
“來之前，我聽說過你的赫赫威名。但，我不覺得你能成功。”他如是說道。
雖然這番話比較刺耳。
但畢竟是，實話。
實話難聽，實話傷人。
可那是，實話。
“我沒有絕對信心。”姜炎淡淡的回答道。
他能感覺到，那個一直在大周頭頂壓着的大山，有多強大。
陳連生哀嘆一聲，滿臉無奈。
複雜的眸里，灼灼閃光。
“數千年前，曾有禮崩樂壞的春秋戰國。”
“那時，百家爭鳴，諸國爭霸。那是最有希望的時候，可即便那時，都被硬生生的被八族扭轉。”
“自那以後，霸王項羽也是千古之不世英才，仍是失敗。”
“而你，姜無敵！”
陳連生炯炯目光注視着他，“我沒見過他們，但在老夫九十多年的歲月里，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希望的一個。”
“即便，賀楓還活着，也未必能有你做得好。”
他真心實意的說道。
從真正見到姜炎的那一刻，決心方才堅定。
若非親眼目睹，口耳相傳之言，他不信。
姜炎道：“如果他還在，我就有絕對的信心能成功。”
無雙霸氣，徹底展露！
嘩！
陳臉上目光火熱，彷彿面對浩瀚天穹一般。
對姜炎的好感更到了一個絕強的境界。
“你或許能成功。”
一股莫名的信心，驟然升騰。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
或許，是從姜炎親手斬落十二層強者的頭顱？
但十二層，絕非頂點。
“你要知道，八姓的強大，絕不僅限於此。”
“若是你真的激惱了他們，他們會派出無法想像的力量置你於死地，你不怕？”
陳連生對姜炎又有點擔心。
從內心深處，不想看到姜炎走向絕路。
就像當年，賀楓一樣。
若他死了，賀楓的犧牲不就是白費的嗎？
這個讓陳連生引以為傲，給與了熱切期盼的門生。
他走了。
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
是陳連生一生的遺憾。
如果可以，他願意用自己的一條老命去換。
換大周一個未來。
可是，這畢竟只是夢想。
究竟還是得回到現實。
“作為大周子民，我希望能推翻八族。”
“作為賀楓的恩師，我希望你能保住自己。”
陳連生猶豫了一下，說道。
江邊的風幽幽盪來，盪來滄桑，吹動滿地枯黃。
遙遙望去，大江浩瀚。
江上數條遊船，不經風波。
回頭望去，斑駁林葉，隔其一看，路上歡呼的人群仍在喝彩。
“他們，多可愛啊。”姜炎輕輕開口。
聞言，陳連生欣然順勢望去，一雙渾濁眼眸光彩四溢。
“是啊，大周子民，個個都是這般可愛。”
“你不是說，宋人、吳人不配稱之大周子民么。”姜炎輕聲反問。
頗有玩笑的味道。
只不過，他不太擅長玩笑。
表情，顯得十分認真。
陳連生急忙解釋道：“那些話，無非是說給某個人聽的。沒辦法，現在我，還得隨他們一起。”
“隨他們一起做惡人么。”
“惡人也罷，好人也罷。至少，我得調查清楚，到底是哪個人下的令，害死我得意門生。此外，如果能做成那千古壯舉，老夫死而無憾。”
陳連生目光堅定。
難能可貴的一個老頭兒。
相比之下，多少年紀輕輕就已經被現實磨平了稜角，失去夢想的年輕人。
他們，該多麼汗顏。
九十多歲的老頭兒仍舊心裏有夢。
而他們呢，而我們呢。
堅強的心，堅定地夢。
與年齡無關。
與現實生活的處境無關。
即便路漫漫，即便高山巍巍。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
與陳連生的短暫交流，持續了一刻鐘。
之後，他就率先一步離開。
他的實力不弱，比一般的護衛都要強。
只是一直藏於文官的外表下，從不表現。
就連八姓都不知道，這位曾經權傾朝野的文官之首，竟有不弱於武者的能力。
他還得回去。
可以用間諜稱呼。
亦可不用。
姜炎站在江邊，享受着盪來的涼風。
最是涼風，能讓人清醒。
江上迷霧間的遊船已經漸漸地遠離了視線的最遠端。
一團蒙蒙的江上霧。
霧裏，彷彿能看到先一步離開的許多同僚。
其中最是賀楓，最是清晰。
姜炎深深一嘆，堅定地目光注視着那裏。
“兄弟！等我。”
“很快入京，入京之後，我會給你，討一個公道。”
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中。
久久不忘。
終生惦念。
……
宋人的熱情招待，以陸青為首。
一頓飯後，更是要留他們休息一夜。
姜炎仍是拒絕了。
此地離京仍路迢迢，日夜不停，方能在兩日之內趕到。
這二十多萬的部下，行路慢些。
為此，陸青特意準備了數萬輛車。
出手不可謂不豪爽。
其中甚至有不少都是宋人捐獻出來。
當然，價值多少，姜炎不會虧待他們。
有車更好辦，姜炎沒再拒絕他們的好意。
當天下午，浩浩蕩蕩的隊伍，重新開拔。
入京的路，還在腳下。
幾位來自姜家的公子被胖虎死死地盯着。
他們被囚禁與囚車之上，被姜炎直接冠以牲畜之名。
連路來，百姓夾道歡呼，此事一經傳播，迅速蔓延周境。
……
“他又贏了！姜炎再勝一局！”
“哈哈哈，那老頭兒真有意思，戰鬥之前牛逼哄哄的，沒想到根本不是姜炎的對手。姜炎太強了吧！”
“我宣佈，從今以後，我就是姜炎的粉絲了，誰都拉我不住。”
頭條新聞，吸引了無數的評論。
戰鬥的場面不知被誰，拍成視頻，發到了網上。
那恢弘的場面，令人看后無不動容。
也對姜炎的強大，多多少少，有了更深的了解。
不可一世的貴公子又怎麼樣。
號稱強大的家族，看上去也就這樣啊。
根本沒有他們吹噓的那麼厲害。
“最可笑的是最開始那條狗，叫喚的最凶。現在看看，真是個可憐蟲。”
一則視頻里，姜少航被囚禁在球籠里，滿臉都是被街頭老百姓扔的菜葉、雞蛋，甚至還有發臭的腐肉。
垃圾，就只配跟垃圾湊在一起。
這種做法是大周曆來傳統。
被遊街示眾的，都逃不過這種待遇。
姜少航兀自叫囂：“一群賤民，你們都瘋了。等爺爺我回到京都，立刻滅了姜炎這個蠢貨。還有你們，我要把你們這破地方夷為平地。”
“你們以為你們是什麼東西，一群雜毛刁民。誰他媽還敢扔老子，老子回去以後一個都不放過！”
他的叫囂，似乎沒什麼用。
反而，帶來了更嚴重的後果。
“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階下囚都敢囂張。老子最看不慣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嘴臉，呵呵，現在倒霉了吧，活該！”
人們對他沒有憐憫。
可憐蟲，有他可恨之處。
同時，網友們看到視頻，也都憤慨不已。
“姜家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啊，這麼囂張。還我們都是刁民賤民，他們又不是天子家族。”
“可不就是，橫空出世的一個破家族，肯定沒什麼底蘊，暴發戶而已。”
“不對哦，最近網上不是都傳開了，姜家可是連天子都不怕的。我聽說，周天子只是一個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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