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二起命案
8月8日早晨,榮榮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8點半了。橘子打電話給榮榮,通知她:“又一樁命案來了。”
“什麼?”榮榮問,迅速地坐起來。
橘子的回答極簡單:“又一樁命案。”
榮榮叫道:“你是說有人被殺了?現在才8點多。”
“案件是昨晚發生的。或者說,是在今天凌晨的1--2點的時候。”
榮榮從床上一躍而起,迅速地上完洗手間,洗漱完畢后,她趕到了事務所。
橘子開始詳細和她說了經過:“一位年輕姑娘的屍體在她的出租屋內被人發現。有人認出是周艷麗,在一間餐廳做咨客,醫學鑒定表明死亡時間是在凌晨12點到2點之間。死因是匕首刺入心臟大動脈導致失血性休剋死亡,現場沒有搬運屍體的跡象,應該是案發第一現場,門鎖沒有被撬開的痕迹,初步估計是熟人作案,房屋內財物沒有丟失,可以排除劫殺的可能性,也沒有被性侵的跡象。”
“他們就能如此確信,認定這就是第二起殺人案?”榮榮問道。
“屍體底下有張紙,和上一次兇案留下的內容是一樣的:Iamanassassin!!(我是暗殺者!!)仍然是沒有指紋也沒有任何皮膚組織。”
榮榮直打冷顫:“這太可怕了。我們依然沒有阻止犯罪的發生。”
“我們該有什麼樣的打算?”榮榮問。
“車要過一會兒才來接我們。這裏有一些麵包,你吃了吧,這樣就不會耽誤出發。我今天拿得太多了,吃不完。”橘子貼心的為榮榮準備了早點,但是榮榮面對着屍體,什麼胃口都沒有。
林警官與橘子同行,他曾出席過那次會議,現在正式負責此案。
與雷聲警官相比,林警官的性格截然不同。他要年輕許多,是那種安靜、內向的人。他受過良好的教育,善解人意,樂於助人,長相俊朗。顯然,他來承擔本案,是個合適的人選,可榮榮認為他有點自視過高。他對橘子的態度帶着些傲慢。
“我已與陳旭東醫生好好地長談了一次,”他說,“他對‘連鎖’或‘系列’謀殺案極感興趣。這是一種精神異常所至的行為。當然,要是外行,就無法從中欣賞其經典的內容。這要從醫學的角度來體會。”他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大家一陣沉默,林警官開口說:“如果你們想了解一些此案的情況,那就請問吧。”
“你還沒有形容一下那個遇害的姑娘吧?”
“她27歲,在肥仔餐廳當咨客。”
“她長得漂亮嗎?”橘子問。
“還行吧。”林警官說。
橘子的眼中閃現一絲淡淡的歡愉。
“那對你而言無關緊要嗎?然而,對一個女人來說,外貌是最最重要的,這往往會決定她的命運,畢竟這是一個看臉的時代。”
又是一陣沉默。
“你是否剛好知道,那姑娘是怎樣被人用匕首刺死的?”
林警官簡要作答:
“兇手從正面攻擊死者,用鋒利的匕首刺穿心臟大動脈,一刀斃命,死者身中5刀,其中第一刀是致命傷,後面的四刀是死後造成的,沒有生活反應。”
橘子眼睛睜得極大,她說:“我們終於掌握了一點確切的消息,那真是有點意思,不是嗎?”
“我還沒有認識到。”林警官冷冷地說。
榮榮對林警官有了一點厭惡的感覺。
橘子朝她瞥了一眼,榮榮卻無法揣摩其含義,她重新又陷入到靜默之中。
“我們已將消息傳給了她的父母親。”林警官說,“對他們而言,這絕對是個可怕的打擊。在向他們詢問之前,我讓他們有時間恢復了一下,因此你們可以從頭開始提問。”
“她家裏還有其他人嗎?”橘子問。
“有個哥哥,在南寧開出租,也已經通知過他了。還有個小夥子,事實上,我設想,那姑娘昨晚該是與他一起外出的。”林警官耐心的回答着橘子的提問。
“那張紙有什麼幫助嗎?”
“就放在那邊,”林警官衝著桌子點頭,“上面沒有指紋。”
“屍體是誰發現的,先生?”橘子又問。
“是住在樓上的一個伯伯,他大約清晨7點出門遛狗,經過死者的家門口,門也沒鎖,他的狗跑進去,像是嗅着了什麼東西。伯伯叫喚那狗,可狗並沒回來,他跟進去一看,便覺得發生了蹊蹺的事情。他做事很有分寸,沒有去碰她的屍體,便立刻給我們打了電話。”
“死亡時間大約是在昨天午夜前後吧?”
“是在午夜12點到凌晨2點之間,這很有把握。我們的殺人玩家是位言出必行的人,如果他說過要在8日行動,那就一定會是8日,即便剛剛過去幾分鐘。”
“是的,那確實是他的心智所在。沒有其他情況嗎?沒人見過些有幫助的情況嗎?”
“還沒有。不過現在還為時過早。任何人,只要在昨晚見過一位與男士一同散步的女人,都會馬上來向我們提供情況。而據我猜想,昨晚大概會有幾百個年紀和死者相仿的女人曾與年輕男士一起散步,該會令我們應接不暇。”林警官說,“好,我準備着手開始進行調查,那餐廳同那姑娘的家,我最好兩個地方都去一下。”
“橘子小姐也去嗎?”一個警員問。
“我與你一起去吧。”橘子對林警官說。
“殺她的兇器怎麼樣?”林警官問道,“橘子認為它是條極有寶貴价值的線索。我想她非常樂意檢查一下。”
橘子隨即說,“你誤會了。”
“你將會一無所獲。”雷警官說,“這是一把很普通的匕首。上面同樣沒有指紋和皮膚纖維。”
榮榮感到一陣戰慄。
“好,”林警官說,“我們出發吧。”
我們首先去肥仔餐廳,這是連鎖餐廳,坐落在邕江邊。餐廳內擺設的餐桌上鋪蓋着紅色格子花的檯布,編織的椅子上亦擺放着橙色的靠墊。餐廳此刻正供應着早點,女經理把我們匆忙迎入後邊的一間極不幹凈的小房間。
“你就是周艷麗的同事李芳琪小姐?”林警官詢問道。
李芳琪小姐脫口發出一種極不悅耳的聲音:“我就是。這事情實在太令人難過,是件最悲痛的事。我難以想像,這將給我們的生意帶來多大的影響!”
李小姐身材瘦削,年紀35歲左右,烏黑的頭髮紮成許多小束,她極其緊張地擺弄着身上衣服的薄圍巾。
“你會生意興隆的。”雷警官鼓勵地說,“你將看到,你會連菜都供應不過來的。”
“真可惡。”她說道,“太可惡了,這件事令人對人性感到絕望。”
可不管如何,她的眼睛還是在閃着亮光。
“關於那死去的姑娘,你能告訴我些什麼,李小姐?”
“無可奉告。”李小姐明確地說,“絕對無可奉告。”
“她在這兒干多久了?”
“1年多。”
“你對她是否滿意?”
“她是個很好的咨客,每天都準時上班,遵守規定。”
“她長得漂亮嗎?”橘子問道。
“她是位很好的姑娘,長相清秀,是那種小家碧玉的類型。”李小姐乾巴巴地說。
“昨天晚上她是幾點鐘下班的?”林警官問。
“8點鐘,我們8點鐘關門,店裏不供應晚餐,就不需要她們做事。我們的高峰時間六點半就已結束。”
“她跟你提過她晚上要幹些什麼嗎?或者說要去哪裏?和誰一起去?”
“當然沒有,這是她的私隱,為什麼要告訴我?”李小姐強調着說,“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沒那麼好。”
“有沒有人來找過她?或有些什麼別的不正常的事?”
“沒有。”
“她自己看上去跟平常是否一樣?”
“我實在是無言相告,我哪有這個心思去注意她啊,我自己都忙不過來。”李小姐冷淡地說。
“你店裏有幾個女員工?”
“不到10個,前幾天有2個新來的。”
“周艷麗是新來的?”
“她是老員工。”
“那一位是誰呢?”林警官指了一下那個正在打掃的服務員。
“周麗瑩,她是位可愛的小姐。”
“她和周艷麗是朋友嗎?”
“這個問題你要去問她。”李小姐有點不耐煩了。
“也許我們還是最好同她聊一會吧,方便嗎?”
“是現在嗎?”
“如果你答應的話,當然現在就可以。”
“我會叫她來,”李小姐說著,站起身來,“請盡量簡短一些,現在是吃早點的高峰時間。”
這位狡猾的李小姐離開了房間。
“真是精練得很,”林警官評價道,他模仿那女人矯揉造作的聲調,“我實在是無言相告。”
一位體態豐滿的姑娘猛然闖進屋來,她微微有點喘不上氣,長着黝黑的頭髮,臉頰呈粉紅色,應該是化了淡妝,黑色的雙眸因激動而圓瞪。
“我領導讓我進來,你們找我?”她氣喘吁吁地說。
“你就是周麗瑩小姐?”
“是的,我是。”
“我想和你了解一下有關周艷麗的事情,希望你配合。”
“哦,好的,我為她的事情感到難過,實在太可怕了。我簡直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整個上午都在與同事們談論這件事,我真是不敢相信!我捏了自己大腿很多次了,看看我是否醒不過來了。她被人謀殺,真的是個很大的悲劇,哦,你知道我的意思,它實在不像是真的。我覺得我和她很有緣分,名字非常像,還能在一起工作,她是一個很內向的姑娘。我們的關係算不上很好,但是我認為她不會和誰有什麼深仇大恨。”
“你很了解那死去的姑娘嗎?”
“她在這上班的時間要比我長。我才來幾個月,她去年就在這兒了。如果您理解我的意思的話,她是個安靜的人,不是那種愛開玩笑的人,我是指她實際上又不是個真正安靜的人,她有許多自己的樂趣,可她從不與別人共享。所以,她是個安靜的人,但是偶爾也會很活潑,尤其是跟她很熟的朋友在一起的時候。”
她與那位死去的姑娘並不親密,儘管名字很相似,但算不上是要好的朋友,
談話終於到此為止,周艷麗並沒有和餐廳中的任何人透露昨晚的計劃,而周麗瑩小姐則認為,她是去與她的“朋友”會面。她身穿紅色外套。“由於衣着新穎,她顯得非常甜美動人。”
林警官與另外兩位姑娘都小談了一會兒,可是並沒有獲得更多的情況。死者未曾講過她要做些什麼,當晚下班后也沒人再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