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相大白

“你說廖太太是兇手？有什麼證據嗎？”澤明突然打斷了橘子。

“她只是有殺人動機，我並沒有說她是犯人。大家都知道，徐老闆的死因是乙醛中毒引起的雙硫侖樣反應，不知道你們是否還記得惠特尼之死？她的死因和徐先生的死因一樣，那到底雙硫侖是什麼呢？雙硫侖是一種戒酒藥，因為它可以使酒精在人體內的代謝停滯，導致乙醛在體內堆積。那問題來了，誰掉包了徐先生的葯呢？”

“那你倒是說啊，誰是犯人？”

“你們不要着急，聽我慢慢說，那一天的年會，包廂的燈光比較昏暗，再加上煤氣泄漏，使得徐老闆出現了視覺障礙——黃視症，因為他看不清楚葯已經被做了手腳，只是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其實在那樣的燈光條件下，加上酒精的作用，徐先生的意識不一定很清醒，他一樣有可能沒有發現葯被掉包而吃下去，但是兇手為了保證計劃的順利進行，策劃了煤氣泄漏事件，給這個殺人計劃加了雙保險。”

“黃視症是由一氧化碳中毒引起的，當時在場的很多人都有頭痛、眩暈、心悸、胸悶、噁心、嘔吐、耳鳴、視物不清、全身無力等癥狀。徐先生也不例外。”

“那到底是誰幹的說啊？什麼黃視綠視黑視紅視？我看我們的橘子探長有黑視症，看着我們每個人都是殺人犯。”劉澤明有點陰陽怪氣的說。

“請不要打岔，我會慢慢告訴大家。”

“首先，我看了劉澤明給我寫的報告，得到了很大的啟發，他告訴我案發當天他曾經向白磊借錢，白磊已經答應了，但是到了晚上，他再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白磊好像根本不記得有這回事，澤明覺得白磊是不想借，所以假裝失憶。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澤明還告訴了我另外一個情況，就是白磊的視力非常好，這一點也得到了他本人的證實，但是案發那一天，白磊是帶着隱形眼鏡的，他還曾經不小心把隱形眼鏡弄到了桌底，彎腰去撿起來。你們覺得這是為什麼呢？”

“我明白，當晚來參加年會的不是白磊本人，而是他的替身，那個人用了易容術，弄成了白磊的模樣。”玲玲接過話題。

“先不說這些，你們還發現那一晚白磊還有哪些奇怪的行為嗎？”

“白磊平時不喜歡吃海鮮，但是那一天晚上，他吃了很多蝦，還用手剝蝦殼，弄得一手的郵，他還特意去洗手間洗手。”澤凱答道。

“那一天，他是不是只去過一次洗手間？”橘子又問。

“還有一次，是在他彎腰撿隱形眼鏡之後去的，應該是去沖洗他的眼鏡鏡片了。”

“好的，我現在就告訴你們白磊為什麼會這樣，從劉澤明給我的報告裏，我得到了啟示，我去警局找了雷警官，叫他幫我查了白磊的社會關係，他有一個雙胞胎兄弟叫白鑫，是廣西醫科大學的高材生，我開始懷疑，那天晚上來參加年會的就是白鑫而不是白磊，也許白磊有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不便前來，但是我不明白他讓弟弟來參加年會為什麼不告訴任何人，為了求證我的想法，我叫助理秘密的採集了白磊的指紋，不出我所料，當年案發後，白磊曾經去做過筆錄，做筆錄的本子上留下了他的指紋，這枚指紋和我們去白磊家採集的他本人的指紋是不匹配的，所以我可以肯定當天是白鑫代替白磊去參加了年會，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劉澤明說白磊不記得承諾借錢給他的事情。”

“我翻看了當年的案卷，的確案發現場沒有白磊的指紋，餐具上卻有他的DNA，當時我早就該想到，我以為他只是天氣太冷一直帶着手套，直到剛才澤凱告訴我，那天晚上他用手剝蝦殼，弄得一手的油，我才明白了，因為白磊和白鑫是同卵雙胞胎，有着相同的DNA。”

“那一天，他的隱形眼鏡並沒有掉下來，他只是以此為由，彎腰俯身，然後用他事先準備好的刀子在煤氣罐的通氣管上割破了一道口，他當然很小心的沒有留下指紋，接着，他借故去洗手間洗隱形眼鏡，把刀子從洗手間的窗戶扔了出去，當然他非常從容冷靜，也沒有留下他的指紋。緊接着煤氣泄漏，很多人出現了不良反應。白鑫知道，這是一次非常冒險的計劃，為了謀殺一個人，可能要搭上很多人的性命，他為了避免發生更大的悲劇，過了一會他及時的叫服務員打開窗戶，然後告訴服務員煤氣泄漏，要求換掉火鍋桌。時間掐得恰到好處，這個對於他一個擁有專業醫學知識的人來說，不算什麼難事。這就是白磊為什麼叫白鑫代替他去參加年會又不告訴任何人的原因，因為白磊擔心計劃失敗，會造成更多無辜的人中毒身亡。”

“橘子小姐，你的意思是說，白鑫在白磊的授意下執行了這次謀殺計劃？那白磊的殺人動機是……”

“其實白磊一直喜歡莫小姐，只是他特別自卑，他深知自己的家庭背景和莫小姐相比相去甚遠，覺得自己配不上莫小姐，所以一直把愛埋藏在心底，我非常理解，任何一個男人看到莫小姐那美麗的容顏都會怦然心動，莫小姐答應和他交往之後，心裏一直想着徐先生，這讓白磊非常嫉妒和惱怒，案發前幾天，莫小姐和徐先生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然後互相推搡，徐先生用力過猛，把莫小姐推倒在地上，當時孩子就保不住了，事後莫小姐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白磊，其實莫小姐肚子裏的孩子的父親是白磊，而不是徐先生，這可以根據時間來推測。白磊認為是徐先生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骨肉，所以才動了殺心。”

這時白磊突然為橘子鼓掌：“好精彩的推理，只可惜缺少了證據。”

“我當然有證據，案發當天，有人目擊你曾經進入過徐老闆的辦公室。”

“那可能是有人陷害我呢？就算我真的進去過，能說明什麼呢？”

“說明你有足夠的機會掉包徐先生的葯。”

“僅僅只是有機會而已，能做到這些的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白磊極力為自己辯解。

“沒錯，當天進入徐老闆辦公室的只有4個人，分別是公司財務部的李菲菲，宣傳部的柳蘭芳，企劃部的劉心雨，還有你。”

橘子把目光轉向家明，問道：“家明，你是否還記得當天這4個人進出徐先生辦公室的時間？”

家明回答：“應該是很短的世界，李菲菲是早上九點多，柳蘭芳早上10點多，劉心雨下午1點多，白磊是下午4點多。具體時間不太記得了，但是每個人進出都沒超過10分鐘。”

“對，時間很短，僅僅掉包一瓶葯，10分鐘卻已經綽綽有餘。我們可以排除掉早上進入辦公室的李菲菲和柳蘭芳，因為徐先生有飯前吃鈣片的習慣，如果是早上掉包了葯，徐先生在午飯前吃鈣片必然會發現，因為徐先生不是色盲，不可能分不出黃色和乳白色。另外，家明的辦公室門對着徐先生的辦公室的門，門都是透明的，所以徐先生辦公室有什麼動靜，在家明的辦公室可以看得很清楚，當天你在家明的辦公室和他聊天，同時一直在暗暗觀察徐先生的動靜，你等到他上洗手間的間隙，溜進他的辦公室，找到他的外套，從兜里取出那瓶鈣片，把自己準備好的那瓶葯放進了外套的兜里，當然你事先買好了和徐先生的葯一模一樣的維他命D鈣片，同時買了顏色和外觀非常接近頭孢拉定膠囊，把頭孢拉定膠囊裝進了那個鈣片藥瓶里，最後在掉包的時候，你還從容的擦掉了指紋，一點也不慌張。”

“難道兇手就不能是劉心雨嗎？為什麼一定是我？葯為什麼不能在別處掉包，一定是在徐董的辦公室呢？”

“首先，劉心雨沒有殺人動機，有一句話，叫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當時掉包藥瓶的時候，很從容的擦掉了藥瓶上的指紋，但是你卻忘了，你留在膠囊上的指紋，當時的年會，由你的弟弟白鑫代替你參加，我們在現場採集不到你的指紋，很自然的排除了你的嫌疑，直到那一天我和榮榮去你家拜訪你，秘密的採集了你的指紋之後，做了比對，我才確定你就是這個案件的犯人，我說完了，請問有什麼錯的地方嗎？歡迎補充糾正。”

白磊沉默許久，說道：“沒錯，這確實是我乾的，我隱瞞了17年，我以為我能瞞一輩子，但是被你發現了，真不愧是橘子探長。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恨徐先生，他在工作上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生活上又給我戴了大大的一頂綠帽子，這還不算，他親手把我的孩子殺死，這是我永遠不能原諒他的，我一定要讓他用命來償還，我要讓他明白，人命是不分貴賤的，不要以為他有錢，他的命就比別人的更值錢！”

這時，警車已經來到了酒店門口，白磊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銬，橘子卻陷入了沉思，榮榮看出了橘子的心思，她問道：“探長，那個膠囊里真的有白磊的指紋嗎？”

“當然沒有，我是炸他的，沒想到他上當了。如果真的存在那枚指紋，曹霜霜也不至於坐了17年的冤獄。”

“啊？探長你真行啊，你怎麼這麼確定就是他？為什麼不會是莫家瓊？她不是也有殺人動機嗎？”

“白磊讓白鑫替自己參加年會，卻不告訴任何人，我就懷疑他了，我聽說當晚是白鑫叫服務員打開了窗戶，我就更確定是他了，他為了避免自己也中毒，在衛生間處理完兇器之後，一直躲在裏面，然後看着手錶計算時間，等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神志不清的時候，他才叫服務員，為什麼兇手不是莫小姐，這個問題很好，首先，她應該不會想出那樣的殺人方法，她是個挺笨的女人，其次，案發當天她沒有進入過徐先生的辦公室，再次吧，白鑫只會為自己的兄弟賣命，應該不至於為了未來的大嫂冒着成為殺人犯共犯的風險吧。莫小姐性格有點飛揚跋扈，但是她是個大小姐，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這樣的人一般都很缺心眼。最重要的一點是，莫小姐在給我的報告中承認了這個包廂是她訂的，火鍋桌也是她選的，如果她參與了作案，至少就會心虛，不會主動告訴我這些對她不利的證詞。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嘛！”

“探長，你用這樣的方式破案，是不是有點……”

“你要記住，我是偵探，不是律師，偵探的職責就是找出真相，至於過程如何，方式如何，都不重要，這個世界是很殘酷的，人們往往都只看重你取得了什麼成就，從來不會去關心你在背後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努力。”

“你又給我上了一課。總之，你成功了，你以後可以在偵探界有名氣和聲望了，也不愁沒有生意了，應該開心才是，明天能不能請我吃飯慶祝一下呀？”榮榮笑着說。

“沒問題！”橘子爽快的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