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誰是犯人

玲玲緩緩轉過身，用嚴厲輕視的眼光掃過房裏每一張看着她的臉。她說：“你是個盲目的傻瓜，你們全都一樣。你們難道不知道，如果我是兇手，我早就承認了！我從來沒有讓我姐姐為了我的行為而受苦，從來都沒有！”

橘子說：”“可是你的確在葡萄酒上動了手腳。”

“我？在葡萄酒上動手腳？“

“不錯，你以為你姐夫要拋棄你姐姐投入別的女人的懷抱，你非常愛你的姐姐，想替你姐姐出一口惡氣，所以你那天在那瓶酒里加了鹽，想戲弄一下你的姐夫，食鹽的主要成分是氯化鈉，紅酒的主要成分是乙醇，酚類，酸，和水，這些都不會與食鹽反應，而紅酒的顏色主要是含有酚類物質和酸類物質，因為紅酒中含有酒石酸，也就是我們俗稱的酒石，這些酒石酸鹽通常會以沉澱的形式體現出來，你這樣做並沒有達到戲弄你姐夫的目的，反而使得酒體更平滑，味道更平衡，更美味。但是這一幕卻被你姐姐看在眼裏。她當時並沒有意識到你這個行為意味着什麼，但是當命案發生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的指紋可能會留在那個酒瓶上。”

玲玲驚訝地說：“真的是那一天嗎？我記得很清楚，我的確做過這事，但是我不確定是哪一天。我從來沒把這件事和那一天的兇案聯想在一起。”

“你當然不會，因為你心裏覺得這兩者沒什麼關係，兩件事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一個是你享受到了惡作劇的快感，另外一個是像平地一聲雷似的悲劇，事先沒有半點預兆，把你心裏所有其他小事全都掃得一乾二淨。”

“對，其實我根本就沒放，我是很想放，我剛打開酒瓶，我姐姐就進來了。啊！”她驚呼一聲，“所以我姐姐以為，她以為是我往酒瓶里下了毒。”她停下來，看看四周，然後用一貫的冷淡音調說：“我想你們全都是這麼想。”

她頓一頓，接著說：“我沒有殺我姐夫。要是有，我絕對不會保持沉默。”曉梅嚴厲他說：“你說得對極了。”她看看橘子說，“只有‘傻瓜’，才會那麼想。一個願意豁出性命救霜霜的人怎麼可能願意讓霜霜替自己蒙受不白之冤呢？”

橘子溫和的說：“我不是傻瓜，我也沒那麼想。我剛才說的只是曹霜霜當時的想法，誰是真正的兇手，我知道得非常清楚。”她停了停，又說：“我們來看看那幾天的情形，這是司空見慣的事了：兩個女人爭一個男人，我們都以為徐先生要為另外一個女人離開他妻子，可是我現在告訴各位，‘他從來就沒有這種打算’。”他的確曾經迷戀過其他女人，可是往往過不了多久就結束了。他所愛的女人通常都有一種通性，就是並不期望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可是這一回的女人不同，各位知道，她根本不是個女人，她只是個女孩，而且在曹霜霜的口中，她非常非常誠實，她在言詞方面也許很冷靜世故，可是對愛情方面卻單純得很。因為她自己非常迷戀徐先生，就以為他對她也一樣的迷戀。她毫不懷疑他們的感情，以為會終身不變，而且她沒有問他，就以為他一定會離開他妻子。

“可是各位一定會問，徐先生為什麼不對她說實話呢？我的答案是──為了他很感興趣的一個項目，他認為只有莫小姐幫他出面，才能夠成功進行的項目。”有些人也許會覺得這太不可思議，可是徐先生是個商人，是以利益為重,在感情和利益面前永遠選擇後者,這也就不足為奇了。原則上，我們也已經接受了這種解釋。各位知道，徐先生覺得事情非常簡單：他正在籌備一個投資項目，但卻遭到兩個忌妒而又神經質的女人所妨礙，不過他絕對不會讓她們阻止住他這一生最重要的事。

“要是他對莫小姐說實話，也許他的計劃就要泡湯了，也許他剛開始迷戀她的時候，確實說過要離開曹霜霜。男人談戀愛的時候，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也許他嘴上沒說，只是讓莫小姐自己以為是這樣，換句話說就是給了莫小姐某些錯誤的暗示。他並不在乎莫小姐以為怎麼樣，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只要能讓他的項目順利進行，等一切都搞定后，就沒有問題了。到時候，他會把事實告訴莫小姐，他們之間已經過去了。”

“他是個從來都沒有什麼顧忌的人，從來都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

“我想，他開始的時候確實打算不和莫小姐扯上什麼，他早就警告過莫小姐他是什麼樣的男人。可是她不聽他的警告，反而迎向他，像徐先生那種男人，只是把女人當作消遣。要是你問他，他一定會說莫小姐太年輕，過不了多久就會忘掉這件事。這就是徐先生一向的想法。事實上，他唯一在乎的人只有他妻子。他並不擔心她，認為她只要再忍耐幾天就沒事了。他對莫小姐口無遮攔地把事情告訴曹霜霜非常生氣，可是還是很樂觀地認為’沒什麼大不了‘。曹霜霜一定會像以往一樣原諒他。對於徐先生這種男人，生活上任何問題都很容易解決。”可是我想到了最後一個晚上，他開始真正擔心了，他擔心的是曹霜霜，而不是莫小姐，也許他去過她房間，但是她拒絕和他說話。總之，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夢之後，一吃完早餐，他就把她拉到一邊，說出真相，他迷戀過莫小姐，可是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只要項目一到手，他就永遠不再和她見面。”

“曹霜霜聽完他的話，就說：‘你和你那些女人啊！‘各位可以看到，這句話把莫小姐看得和其他女人完全一樣，就是過去曾經和徐先生有瓜葛的女人。她又生氣地加了一句：‘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她非常生氣，覺得他對那個女孩太無情、太殘忍。劉澤明在大廳看到她的時候，她喃喃自語道：‘太殘忍了！‘腦子裏就是想着莫小姐。因為曹霜霜是個天性善良的女人。“

“至於徐先生，他從房間走出來，看到莫小姐和澤明在一起，就唐突地繼續和她談論工作上的事情，他不知道莫小姐剛才在外面，一切都聽到了。而莫小姐後來所說的那段對話並不是真的，別忘了，那是她的片面之詞。想想看，她聽到他那麼不留情地對曹霜霜說出事實時，一定震驚極了！同時，霜霜深感不安，她馬上把她丈夫叫到身邊，說他的行為太可恥了！她沒辦法忍受！那樣對那個女孩太殘忍，太無情了！徐先生怪她不該來打擾他談事情，說一切都解決了，等辦好事情，他就會叫那女孩收拾行李！’一切都解決之後，我會要她收拾行李。你聽到了吧？‘”接着，他們聽到劉氏兄弟倆的腳步聲，曹霜霜有點尷尬地走出來，隨口說他們在談麗萍上學的事，有很多事要做等等，於是兩兄弟自然認為他們聽到的話是和麗萍有關，那句’我會要她收拾行李’，就變成‘我會注意給她收拾行李’。”

“其實，早在幾天之前，莫小姐就曾經和徐先生在辦公室里發生過激烈的爭吵，當時徐先生情緒很激動，還推了莫小姐一下，導致莫小姐的孩子流掉了，其實徐先生當時並不知道莫小姐已經是有身孕的人，剛巧，這一幕讓盧家明看到了，當年，出於對曹霜霜的怨恨，他選擇了沉默，沒有和警方透露這件事，那一天，徐先生對莫小姐說的話非常決絕，但是莫小姐當時還對徐先生心存幻想，直到她聽到了徐先生和徐太太的對話之後，才徹底絕望了。”

接着，橘子又把家明的報告當眾宣讀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