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銷魂醉夢

第三十九章 銷魂醉夢

第三十九章

銷魂醉夢

安陽最有名的除了藍家外,怕是便只有“銷金窩”之稱的銷魂醉夢樓了。

銷魂醉夢樓顧名思義分為銷魂與醉夢兩個獨立的樓閣,東者為銷魂,西者為醉夢。

銷魂樓里有着天下最出色的女人,每一位姑娘都是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她們妖嬈,她們嫵媚,她們溫柔,她們高傲,她們冷漠,只要是你能想到的性格,在這裏便可以找到並且擁有這般性格的姑娘,讓你如痴如醉。在這裏,便是打雜之丫頭,也是清秀可人,能歌善舞,非尋常人家所能攀比。

銷魂樓是男人的溫柔鄉,哪怕是百鍊鋼到了銷魂樓,也會化作繞指柔。但是,同樣的,銷魂樓里的消費亦是驚人,能夠有資格在這裏銷魂一夢之人皆是非富即貴。一擲千金者更是遍地可見,這已經不僅僅是財富的攀比,亦是身份的象徵。因此,便是安陽的父母官也不敢輕易與銷魂醉夢樓作對。

除非,你擁有能讓銷魂樓里的姑娘另眼相待的才學,那時方才不需為錢財而發愁。可以說,你只要有着驚世之才,哪怕是你窮困落魄如乞丐,也可與銷魂樓里的姑娘纏綿一夢。

醉夢樓,是天下人最夢寐以求的地方,也是最豪華奢侈的地方,或許不比皇宮之大氣,但其富麗堂皇卻比之皇宮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不論男女皆趨之若鶩。在這裏,有着天下最銷魂的美酒;在這裏,有着天下最讓人垂涎的美味佳肴;在這裏,有着天下間最美妙動聽的歌曲,最妖嬈嫵媚的舞蹈;在這裏,亦可讓人最大程度的放縱與豪賭!不錯,醉夢樓集合了酒、菜、歌、舞、賭於一體,在這裏,你可以釋放自己所有的慾望,在這裏,沒有任何的束縛,只要你想,便可以去做。當然,前提是你不能在醉夢樓里惹是生非。這一切的一切,讓每個來到醉夢樓的人,都忍不住流連忘返,恨不得把此地當作是自己的家。

銷魂醉夢樓被譽為大楚乃是整個天下最貴的銷魂金窩!便是如此,每日進出的人仍是絡繹不絕。有人為其傾家蕩產,有人因其一夜暴富;有人為其夫妻反目,有人因其擄獲美人芳心,抱得美人歸;有人為其父子兄弟相殘,更有人因其結識生死相交的朋友!

是幸運,是悲劇,是富貴,還是一無所有,在銷魂醉夢樓里,想要得到,靠得不僅僅是財富,不僅僅是才學,更有膽識,以及運氣!

這一日,銷魂醉夢樓門口來了一位年輕公子,一身白衣飄逸脫俗,足踏一雙厚底長靴,手中把玩着一把古樸的白玉摺扇,同色的髮帶翩然於腦後,上綴有一塊絕頂美玉,通透純凈,白玉無瑕。面如冠玉,明眸皓齒,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他的身後緊跟着一名身穿白色長裙的侍琴少女!主人有着神祗一般的風采,其侍琴婢女亦同樣讓人驚艷。這少女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氣,光彩照人。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惠披霜,雙目晶晶,帶着幾分傲然與冷漠,卻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這主僕二人的風采頓時吸引了無數人的側目,不禁暗暗議論紛紛,打探着其身份來歷,好奇這是那家的公子,竟有着這般的風華。

這對主僕在銷魂醉夢樓門口駐足了片刻,便踏入了銷魂樓內。

“哎呀,我說是誰呢,竟惹得我銷魂樓里的姑娘都失色不少,”看到他們兩人,負責銷魂樓的老鴇便立時迎了上去,笑着說道。這老鴇雖說是媽媽,年約半百,卻亦是有着屬於她自己的亮點,不俗亦不艷,讓人看着便舒心,相信在她年輕的時候,必定也是一位名動一時的美人兒!“原來是沈玉楓沈公子呀!難怪今日一早,我便聽到了喜鵲報喜的聲音……”

“媽媽真是會說話。”這少年正是最近名動安陽的“三絕公子”沈玉楓!他儒雅一笑,“不知詩語姑娘可有空?”

老鴇輕笑,“瞧沈公子您說的,別人詩語或許會沒空,您的話,詩語隨時都有時間。”當日,南明湖畔,三絕公子一曲,不僅使得他自己名動天下,更讓花魁詩語之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試問,面對三絕公子,老鴇如何能不高興?如何能不給他幾分薄面?而且,她相信,以三絕公子之才華,隨便寫些詩詞什麼的,便足以讓她的銷魂樓愈發的聞名天下,可謂是抵得上萬金。“我家詩語對公子可是一直念念不忘……”

“詩語姑娘玉潔冰清,才學驚人,小可亦佩服之。”沈玉楓笑着說道。

老鴇淡笑,似是默認了沈玉楓的讚許。“漪翠。”

“媽媽。”一名相貌清秀的丫頭聞言走了過來。

“沈公子,”老鴇告罪,看了看來來往往的人群,說道:“請恕妾身招呼不周,讓漪翠帶您去詩語的柔情軒。”身為花魁的詩語擁有一座獨立的閣樓,亦是銷魂樓中最清雅的居所。

“不敢有勞媽媽。”沈玉楓雙手抱拳,微微作揖,說道。

“沈公子,請。”看着相貌堂堂,俊雅不凡的沈玉楓,漪翠臉上浮現出一抹羞紅,羞澀地說道。

“漪翠姑娘請。”沈玉楓還禮道。

“嘻嘻……”見狀,漪翠不禁掩口輕笑,“公子當真是有趣的很,對奴婢一名小小丫頭也這般多禮。”

沈玉楓正色道:“漪翠姑娘此言差異,在小可眼中,並無貴賤之分,只有人格高尚之別。就如詩語姑娘,雖身在風塵,卻能潔身自好,遠遠比那些滿身銅臭味、泯滅良知之人更加高貴。”

漪翠臉上笑容一滯,隨即,目露敬服之色。“沈公子果然不愧為‘三絕公子’之名!”說著,漪翠停下了腳步,微微欠身,說道:“前面便是詩語姑娘的柔情軒,奴婢不過是一打雜丫頭,沒有資格入內。沈公子到了前方,自然會有人為沈公子您領路。”

“多謝姑娘。”沈玉楓笑道,示意自己身後的侍琴少女奉上金銀。

漪翠倒是沒有客氣,淡然自若的收下了沈玉楓的銀兩。微微欠身後,方才離開。她不過是一個丫頭,是一個俗得不能再俗的俗人,客人的打賞,乃是看得起她,亦是對她能力的一種肯定,她無需擺出高姿態,故作清高。

沈玉楓眼眸中閃過一抹讚許的神色,輕點了下頭。不過是一名普通的丫頭,便能這般進退得體,實屬不易。

“沈公子,我家小姐已經恭候您多時了,請。”就在這時,一名身穿素色衣裙的丫頭從柔情軒中走出,看到沈玉楓與侍琴少女,露出淡淡的笑容,欠身說道。

“有勞姑娘了。”沈玉楓合上手中摺扇,還禮道。

素衣丫頭淡笑,巧妙的避開沈玉楓的一禮,便走在前面帶路。

進入柔情軒內,竟是別有一番洞天,與銷魂樓的整個奢侈佈局截然不同。淡雅之中帶着幾分高貴,豪華之中卻又彰顯出主人的傲然。無絲竹之喧鬧,無大聲之喧嘩,唯有細水流長,黃鶯鳴啼。

一翠衣少女端坐在亭子中,手拿一枚黑子,閉目沉思着。這少女生得好生美麗!纖巧而削細,面凝鵝脂,唇若點櫻,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一身翠綠的輕羅紗裙,在這花草樹木,百鳥之中更顯得格外的奪目鮮潤,耀眼而迷人。她正是銷魂樓的花魁,亦是安陽乃是整個大楚最為有名的花魁——詩語姑娘!

“好一個柔情軒!好一個神仙之地!”沈玉楓忍不住稱讚道,難怪無數英雄豪傑,與之一面后,便再難以忘懷!果然不愧“花魁”之名!“見過姑娘,小可方知,所謂美女,應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肌,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

似是被沈玉楓所驚擾,詩語睜開了眼眸,一雙明眸如瀲灧之秋水,更為她平添了幾分色彩。聽聞沈玉楓之言,詩語淡笑,嬌嗔地說道:“主人真是愈發的沒正經起來,有事沒事的就喜歡調戲詩語。”這一笑,當真是美目流盼,眉目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宛若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中之王,美而不腰,艷而不俗,千嬌百媚,羞煞旁人。“在詩語的眼中,這當今世上能夠有資格稱之為傾國傾城的不過只有兩人而已。”

“哦,哪兩人?”沈玉楓好奇,詩語眼光之高,便是他有時候也自嘆不如。而詩語對於自己的姿容相貌最為自信,能讓她真心稱讚之人屈指可數。想到這裏,人影一閃,沈玉楓便坐在了詩語的對面,漫不經心的掃視了一眼詩語面前的棋局。只是一眼,便令得他臉色大變!這棋局……風雲詭秘,暗藏殺機,環環相扣,每一步都充滿了兇險,稍有不慎,怕是便會深陷其中,被對方所牽引。

詩語輕嘆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棋子,說道:“主人莫非是明知故問?除了大楚當今的皇后卓婉怡以及大楚長公主怡然,這世上還有誰能當得這‘傾國傾城’四字?”

沈玉楓收回目光,“冰兮,守在外面,不許任何人靠近半步。”

“是。”侍琴少女恭敬地說道,微垂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異彩,與詩語暗中交換了一個彼此會意的眼神,方才退去。她們兩人暗中的交匯,快而小心,便是沈玉楓也不曾有所覺察。

冰兮?莫非沈玉楓與這侍琴少女乃是怡然和冰兮的化身?

“詩語雖可稱得上美女,但詩語的美仍在凡俗之中。而主人你與大楚皇后的美卻已然超脫了凡俗,否則又怎會……”果然,詩語的話證實了沈玉楓的身份,他的確是怡然!

“詩語!”怡然一掌拍在了石桌上,俊顏上佈滿了怒火。“我以為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心中有數,卻不料你竟會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詩語神色平靜的把被怡然震動離開原位的棋子一一擺放到原本的位置,淡淡地說道:“主人何必動怒?詩語不過是說了一些實話而已。自欺欺人可不是詩語心中的主人所會做的事情。”

詩語的話如一道清流讓怡然混亂的心頓時平復了下來,她深深呼吸了一下,調整了下自己的紊亂的氣息。似是不想再糾纏於這個話題,怡然看向棋局,語帶好奇的問道:“詩語,在我之前,何人與你下棋?”

“一個神秘人!”詩語說道。

“神秘人?”怡然微微蹙眉,能被詩語賦予“神秘”二字之人,怕是真的神秘莫測。

“是,”詩語說道,“以我所掌控的消息,竟看不出、也猜不出她的身份。非但如此,她的一言一行,皆高深莫測。她來我的柔情軒后,只說了三句話。”

“哪三句話?”怡然問道。

“詩語姑娘,與姑娘對弈一局,就此告辭。”詩語不緊不慢的把那人的話重複了一變。“而在主人來之前,她離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怡然隱約間聞到一股不同於詩語身上氣息的香味,眼神愈發的深沉起來,“莫非她是一個女人?”

“是。”詩語點頭說道,“她至始至終都帶着一頂輕紗帽,讓人無法窺視她的相貌。而她來見我,只與我對弈一局,似乎她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與我對弈。”

“不!”怡然眼眸中有一抹凝重,“詩語,她所要說的話都在這棋局之中。若我所料不錯的話,怕是她早已清楚你才是這銷魂醉夢樓的真正主人!更清楚你亦是聽命於他人!這一棋局雖是與你所下,但她真正想要告訴的人卻是我!”

聞言,詩語臉上沒有絲毫驚訝之色,似乎她也早已看出了這點。“主人打算如何做?是否要詩語去查探她的身份來歷?”

怡然起身,在亭子中來回走動了片刻,眼神逐漸沉靜了下來,說道:“不,暫時不要驚動她。從棋局中來看,她並無惡意。而在這關鍵時刻,我不想另樹強敵。詩語,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與之相交,不求能成為朋友,但求不成為敵人!”

“主人……”這一句話,讓詩語一直平淡無波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漣漪,似是有些震驚。

怡然沉吟道:“這人……怕是不簡單。除非是萬不得已,否則,我真不願與她成為敵人!”怡然有種感覺,這個人的能力手段怕是皆不在她的師父之下!

“詩語明白了,”詩語垂首答道,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色彩,讓人費解難懂。

“詩語,我讓你追查的事情可有眉目?”怡然沉聲問道。

詩語起身,打開暗閣,從中拿出一個盒子,挪動了盒子上的幾個機關,打開了盒子。她把盒子恭敬地呈給怡然,說道:“歷經數年,詩語收集了一些線索,並按照主人的吩咐,在各國布下耳目。不是詩語自誇,各國無論大小事宜,詩語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獲知。”

“很好。”怡然很滿意,仔細的看着盒子中的東西,眉頭卻越皺越深。“以你如今之耳目,竟也無法探知她的真實身份?”

詩語神色黯淡下來,說道:“紅樓主人神秘莫測,當今世上無人知其身份來歷,更莫說是其相貌、姓名了。詩語只能根據近幾年來紅樓的一些動向,做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怡然卻突然打斷了詩語的話,說道:“我已然知曉師父乃是紅樓主人,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師父另外一個隱藏至深的身份!”說到那個“隱藏至深的身份”幾個字,怡然眼神有些奇特,語氣中不自覺的帶着些許的顫抖。她本不想懷疑,可太多的巧合,讓她不得不去懷疑,不去猜測。

“還請主人恕罪。”沉默了片刻,詩語才說道:“如今我手中所掌控的資料,我只知紅樓主人乃是一個女人,名曰‘冷心’!其他的,詩語實是無能為力,再也無法查出半分端倪來。”

怡然凄然一笑,“詩語,我不怪你。沒人比我更清楚她的可怕,她的手段,你若能查到,我反而會懷疑其中的真實。罷了,這件事情,我自會處理,你暫且不必再分心追查此事。”

“是。”詩語應聲道。

怡然放下手中的紙張,說道:“詩語,自從和親遇險之後,匈奴四王子金軒有何舉動?”

“說起這金軒王子,”詩語笑着說道,“被段別離所救后,仍然滯留在大楚境內,似乎很肯定主人仍活在世上。”

“他若一點也不懷疑,才更讓我奇怪。”怡然沒有絲毫意外,“金軒這人,生性多疑,只要一天沒有看到屍體,他就一天不會相信我真的死了。”

詩語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幾次張了張嘴巴,卻都沒有說話。

怡然見狀,好奇的問道:“何事竟然讓詩語你吞吞吐吐呢?”

聽到怡然的問話,詩語猶豫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據詩語所知,金軒與段別離如今在柔然與大楚的邊境,似乎是要對柔然女皇出手……”

“不,他不會的。”怡然說道,“在沒有十分把握跟在老師身邊的人是我的話,他不會輕易與柔然為敵。更何況,如今的邊境……”說著,怡然看向遠方,眼底浮現出一抹濃濃的憂心,“怕是已經風雲色變了。”

“是。”詩語說道,“大楚皇帝攜大內高手微服出京,日夜兼程追趕柔然女皇。如今,兩者怕是要相遇了……”

“老師,希望你莫要有什麼意外才好!否則,讓怡然如何向柔然百姓交代?”怡然默默地說道。隨即,發出命令。“詩語,令人嚴密注意邊境的動向,若是老師有危險,無法脫身的話,讓‘青鳥’不計任何代價拖住楚浩天,直至老師安然回到柔然。”

“是。”詩語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沉聲說道。

“其他各國可有異動?”怡然問道。

“燕梁與鮮卑的太子自從和親事情以來,便隱藏身份在大楚境內,似乎是有所圖謀。”詩語說道。

“和親之事,若是沒有他們的插手,我也不會如此輕易的便詐死脫身,”怡然擺了擺手,說道:“詩語,無需驚動他們,讓青鳥暗中監視便可。”說到這裏,怡然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淡淡地惆悵,過了許久,方才問道:“傅青麟他……”

“傅青麟……”說起傅青麟,詩語也不禁語帶敬佩,“傅青麟當真不愧是大楚最年輕的太子少傅,垂涎主人之人,怕是也只有他付出的是全部真心。”

怡然神色一動,卻沒有吭聲。

詩語接著說道:“若非是用盡了所有心神,他不可能敢與大楚皇帝為敵!更不可能在主人離開后,看穿真相……”

“他……來了安陽?”怡然顫抖着聲音問道,眼中有幾分期待,亦有幾分冷然,十分矛盾。這世上,讓她有愧疚之心的人,也唯有傅青麟而已。他對自己真心以對,不曾摻雜任何外在因素,不為美貌,不為地位,只為愛!只可惜,一個早已沒有心的人又如何交付同樣的真心?

“他於兩日前來到安陽,不過,幸好那時主人已做出了妥善的安排,他目前仍未懷疑主人‘三絕公子’的身份。”詩語說道。

“詩語,讓青鳥不要太過靠近他。”怡然說道。

“是,”詩語眼底有一抹疑問,但仍恭敬地遵命。

似是看出詩語眼底的疑惑,怡然淡然一笑,說道:“大隱隱於朝,傅青麟其實是一個比楚浩天更加可怕的男人!否則,他又怎會在與楚浩天正面為敵後,仍安然活在世上?並非是楚浩天不想殺他,而是楚浩天殺不了他!”

“啊!”詩語驚呼,怎麼會?她所得到的消息無不告訴她,傅青麟不過是一個才學過人、會一些防身武功的普通人而已。

“楚浩天派出暗衛刺殺傅青麟,可無一人能夠近的他之身,便被人發覺死在荒郊,死狀極為凄慘。呵呵,”怡然輕笑,“楚浩天方才認識到傅青麟絕非他可以左右生死的!恐怕楚浩天怎麼也不會猜到,兩年前無意中救下他的人竟會是地宮的宮主!”怡然解開了詩語心頭的疑問。“要知道地宮的宮主可是不輸於紅樓主人的存在!”

“地宮?”詩語眼神變得幽深起來,“那個在大楚建國之時便存在許久的傳說?沒想到地宮真的存在?”紅樓不過存在十多年,根基根本無法與存在千年的地宮相比,說到底,紅樓比起地宮要遜色不少。

“是,”怡然輕點了下頭,“大楚建國時,曾得到地宮宮主的相助。因此,在皇室秘聞中對此事有所記載,並畫下了地宮宮主的信物。若非我曾偷窺皇室秘聞,若非我無意中看到傅青麟身上所攜帶的地宮宮主的信用,怕是我也無法把他與江湖中稱之為魔道的地宮宮主聯繫起來。”

“詩語明白了。”詩語收斂了心神,沉聲說道,“主人怕一旦讓他有所懷疑,會讓主人的計劃功虧一簣?”

怡然沉默下來,良久,方才幽幽地說道:“其實……我……”搖了搖頭,怡然沒有把話說完,只是神色有些戚然。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去利用任何人,但是面對一個用心來愛自己的男人,她真的有些不忍。師父,你說過,只要能達到目的,哪怕是不擇手段,哪怕是利用親情、友情、愛情也在所不惜!可……怡然暗暗嘆息了下,把心中的那一絲漣漪壓了下去。

怡然突然起身,走到書桌前,打開文房四寶,提筆在紙上揮毫寫下一些字。“詩語,今夜我要讓你成為另外一個傳奇!”

“霸王別姬?”看到怡然所寫的字,詩語瞳孔陡然收縮,情不自禁的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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