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第6節

第6節

國際刑警從瑞士傳來了一個好消息,原來那10美金是從一個賭場裏匯來的,那個名叫瓦爾賭場位於蘇黎世市中心,是蘇黎世第二大賭場,每天進入賭場的旅客上萬人,有着非常齊全的賭博方法和用具。

瑞士警方把當時的監控錄像發到重案組的郵箱,呂瑩瑩打開郵箱,從中調出錄像開始查看,原來是一個中國人在賭場拜託經理,用賭場的電腦往尤志的賬戶匯去了10萬美金,從中抽取5%的提成。

瑞士警方查不出匯款人具體是誰。這是匯款人有意為之,因為瓦爾賭場的轉賬收費貴得離譜,如果在正規銀行轉賬,最高手續費不超過0.5%,賭場的經理知道這是違規的,但是,為了掙錢,他選擇違法。

雖然有匯款人的圖像資料,可以截圖下來當通緝照片,但是,因為這只是個較輕的違法行為,瑞士警方不可能通緝他,何況只有10萬美金,在瑞士這個平均個人資產達65萬美金的國度,區區10萬美金,不值一提。

所以,瑞士警察會配合國際刑警組織查詢匯款人和匯款賬戶,已經給中國警方很大面子了,當然,這是中國的影響力日益提升的作用,否則這麼小的事情瑞士警方不把它當一回事。

匯款人到底是想栽贓尤志,還是想賄賂尤志呢?這是沒辦法做出判斷的,江一明和呂瑩瑩認為栽贓尤志的成分更大,因為一般情況下,賄賂人是不會花那麼大的代價去瑞士匯款。

瓦爾賭場的監控錄像非常清晰,匯款人於2016年12月25日下午兩點進到賭場二樓的總台,向女服務員交談了兩分鐘,服務員便拿起電話來打,應該是打給經理,然後放下電話,向匯款人點點頭,表示可以幫忙。

於是,匯款人從提包里拿出十捆美金,放在櫃枱上,服務員用數鈔機數過之後,把錢放進保險柜,然後把匯款人的賬號拿來,在電腦上匯款,匯款人見證了整個過程,並收到了服務員遞給他的匯款憑證,匯款人這才走出賭場。

“江隊,要不要把錄像截圖,把它打印出來,在網上發懸賞令?”呂瑩瑩問。

“如果匯款人是留在瑞士做生意或者留學生,我們發懸賞通告沒有意義。”

“匯款人是個將近40歲的人,留學生的可能比較小,看他穿着休閑的衣服和褲子,像是去瑞士旅遊的中國人,如果這樣的話,發懸賞通告就非常有必要。”

“你的想法是對的,我們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發吧。”

呂瑩瑩開始截圖、打印、發懸賞通告,懸賞通告上寫明:發現匯款人並向重案組提供有價值線索的人,可以領賞10000元。呂瑩瑩期待奇迹出現,她相信人群的力量,大部分的案子都是由群眾提供線索而偵破的。

第二天上班,江一明來到呂瑩瑩的辦公區說:“瑩瑩,昨天晚上我苦思冥想了大半夜,我覺得有這種可能:林中石在殺人過程可能被主謀拍攝下來,然後要挾他去殺尤志,比如把錄像交給我們……”

“江隊,這想法太好了!你簡直是神腦啊。”她激動地讚美着。

“先別太激動,這隻不過是一種推測而已,實際上可能不是這樣的。我們假設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人的武功肯定比林中石高強,否則,林中石不會屈服於他。”

“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我們暫時把他叫做‘黃雀’吧,黃雀要當場拍攝下林中石作案的過程,那麼,他肯定要尾隨林中石到兇案現場附近,而且要有一台有夜視功能的攝像機,那麼,我們就可以通過監控錄像把他找出來。”

“瑩瑩,你的腦子也像神一樣轉得快,和我的想法完全一樣,不過,我們要從海量的監控錄像中,把黃雀找出來,可不容易。”

“只要真有黃雀存在,把他找出來只是時間的問題,何況我們刑警隊有150多號人,把所有警力投到視頻偵查當天,我保證指日可待。”

“目前我沒有其他特別好的線索,只能順着這條線索去偵查,但願我們馬到功成,而不是水中撈月。”江一明比較樂觀自信,呂瑩瑩也一樣。

如何才能快捷地找到黃雀呢?呂瑩瑩覺得可以把吳良跳橋的監控錄像排除掉,因為黃雀肯定會發現小克和蘇離后在保護吳良,所以,他不可能在小克的眼皮底下要挾林中石。

還有尤志凶殺案的視頻偵查也可以排除,因為黃雀不會冒險跟在林中石後面觀看。

江一明認為她的想法正確的。他召集大家開會,把自己的想法說明,大家都同意江一明的思路,於是,江一明吩咐大家把精力都放在監控錄像的偵查之中。

江一明叫2號和3號重案組的刑警都參與查看視頻。所有參戰警員分成三班制,24小時不間斷查閱監控視頻,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黃雀找出來,因為快過春節了,如果沒把黃雀找出來,這個春節就過不好。

呂瑩瑩負責林中石殺江訪華的監控視頻偵查,她知道林中石去殺江訪華時,是從福來山南面爬到山頂,然後從北面往下走,進入綠茵山莊殺人的。所以,呂瑩瑩帶視偵組的人查看福來山南面所有的視頻。

林中石是於2016年12月17日晚上8點左右從福來山南面爬上山的,呂瑩瑩從17日晚上7點看起,因為,此前她沒有想到林中石會從福來山的南面進入,所以,沒有查看福來山南面的交通監控視頻,這次她準確地找出了當時的視頻。

呂瑩瑩在看福來山南面的環城路的交通監控視頻,當她看到12月17日20:21:21,矇著面罩的林中石出現了,雖然他蒙臉,但是,呂瑩瑩一看就看出他是林中石,因為他的體型與步伐和林中石一模一樣。

30秒之後,另一個蒙面人緊跟着林中石爬上了福來山,很快就消失在在視頻中,蒙面人只在視頻中出現55秒,因為他的腳步比較快,和林中石相隔80米左右,林中石完全沒有意識到背後有人跟蹤。

這證明了江一明的推測是正確的,此人極有可能是黃雀。但是,因為是晚上,加上路邊的燈光不太亮,看不出蒙面人長什麼樣,不過,蒙面人只把鼻樑以下蒙住,露出了半個臉。

這是一個可喜的事,呂瑩瑩可以通過電腦對黃雀的半個臉進行三維重建,別說蒙面人只蒙住了一半的臉,即使他蒙住了三分之二的臉,呂瑩瑩也能把他的臉完整重建起來。

呂瑩瑩打電話向江一明彙報情況,這個發現讓她非常激動。

江一明帶着吳江來到她的電腦前,讓呂瑩瑩把那55秒視頻連續重播,吳江看過視頻之後說:“這個人的步伐很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或者警察,可能是自己人,當然,也可能是退伍軍人,特別是武警。他大約40歲,身高在176厘米到180厘米之間,體重在80公斤左右。當然,如果能找出他的足印,就更加準確了。”

“哦,老吳,你一眼就能看出來?”江一明雖然知道吳江是步伐專家,但是,他不太相信吳江一眼能把出嫌疑人的職業、身高、年齡和體重。

“我們都知道,根據足跡特點與行走規律,這種特徵是人在站立、行走時地面受力的位移運動,赤腳、着鞋和腳重壓、摩擦,腳與地面的作用,以及他手腳的擺動幅度等,引起形態變化,這種特徵具有相對的穩定性,其形態能為人的感覺器官直接感知,並可進行觀察和測量,所以,能判斷出他的性別、職業、身材、年齡等特徵。”吳江想侃侃而談。

“老吳,這把嫌疑人的範圍縮小了好多倍,你不愧是我們的局寶啊!瑩瑩,有辦法把嫌疑人的容貌重建出來嗎?”江一明轉身問呂瑩瑩。

“沒問題,干這活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再高明的罪犯都不是百科全書,他們以為蒙面我們就查不出來,其實大錯特錯了。”呂瑩瑩響亮地回答。

“好,馬上把嫌疑人的容貌重建出來,我迫不及待想看黃雀的廬山真面目。”

第二天上午,江一明帶吳江、小克和周挺去福來山南面勘查,他們希望能從中找出黃雀的足跡。

福來山南面是環城北路,福來山上長滿了樹齡31年的松樹,因為封山育林的作用,山上的樹長得都差不多高大。五年前,市政府在這座行人稀少的山上建了盤山小路,並進行硬化,一共有兩條路,一條由南向北;一條由西向東,四條路在山頂上交匯。

林中石說他一直沿着盤山小路走去,因為盤山小路都鋪水泥,足印不容易被警方提取到,如果久了,加上下雨,會把足印沖毀。但是,他不承認有人尾隨他進入福來山。

江一明不相信林中石的話,他很可能刻意隱瞞實情,不知道他在保護誰?所以,江一明帶人到福來山勘查。

吳江認為:如果嫌疑人是沿着林中石的路線跟蹤他的話,是不可能留下足印的,因為12月17日到現在(2017年1月16日)已經整整一個月了,這個月下過好幾場雨,早已把足印沖洗乾淨了,何況還有無數上福來山遊玩的市民會破壞黃雀的足印。

江一明則不認同吳江的看法,萬一嫌疑人回去時抄近路呢?如果抄近路,嫌疑人可能會走不尋常的路。江一明叫大家分開查看,是否有可疑的足印,結果他們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想要的足印。江一明只好叫大家收工。

呂瑩瑩把黃雀的相片打印出來了,江一明看到相片之後,召集重案組組員開會討論,要如何着手。呂瑩瑩把嫌疑人的照片用幻燈片方式播放出來,大家仔細地端詳着會議室牆上的屏幕。

嫌疑人長着一副國字臉,臉部稜角分明,但是,因為圖像像素很差,無法看清他的五官長什麼樣,這就給他們提出了難題,大家都非常清楚:在晚上燈光昏暗的監控視頻中提取的圖像非常不理想,即使嫌疑人親友看到相片時,也不能斷定就是他。

大家看過之後,都說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這是肯定的,雖然他們是重案組組員,但是,每個人認識的人不會超過一千人,長江市將近一千萬市民,他們認識的人只是水缸里的一滴水。

“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江一明問大家。

“嫌疑人的照片太模糊,即使在網上發佈懸賞通告,也沒辦法肯定是他們認識的人。”小克說。

“不,吳哥說過嫌疑人可能是退役軍人,或者警察,我們在懸賞通告上可以寫清楚,好讓市民把範圍縮小,這樣的話,嫌疑人的朋友或者親戚可能會把他認出來。”呂瑩瑩反對小克的說法。

“我覺得我們首先應該在警察系統中尋找一下,因為所有警察都有照片存檔,用電腦人像識別軟件進行比對,也許能比對上呢。”周挺說。

“這主意不錯。”江一明讚許道。

“我們公安系統的相片已經多年沒有更新,大部分都是年輕時的照片,如果長胖了,或者變瘦了,應該比對不出來吧?”羅進說。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好點子,瑩瑩,會議結束后,你就去辦這件事。”

“好的,江隊。”

“我想的是要不要發佈懸賞通告,而不是擔心市民是否能把嫌疑人認出來,如果大張旗鼓地向群眾徵求線索,會不會打草驚蛇?讓嫌疑人聽到風聲之後潛逃了。”江一明說。

“對,我也有這種擔憂,要不我們先在公安系統和武警系統中悄悄尋找吧?也許很快會水落石出,如果在這兩個系統中找不到人,再發佈懸賞通告也不遲。”吳江說。他是武警出身的,當年他因為對痕迹檢驗有特別研究,退役后被安排到江東分局當痕檢員。

“好,老吳,我和你去武警部隊查,你的老首長應該會給你開綠燈吧?”

“老首長已經退休了,新首長我不認識。不過,老首長的關係還在,開綠燈應該沒問題。”

“小克和周挺配合瑩瑩工作,我和老吳現在就去武警部隊。”江一明說完走出會議室。

早晨還白霧茫茫,像要下雨的樣子,現在迷霧已經全部散去,明媚而溫暖的陽光像瀑布般直瀉下來,把灰濛濛的城市照射得光彩奪目,一切都那麼安詳,那麼美好。

江一明看着湛藍的天空想:也許這是一個好的預兆!

武警部隊總部在市西南部,離市區30公里,在萊山腳下的左側,江一明開車到門口,哨兵要求查看他們的證件,他倆出示了證件,並說出原首長的名字,哨兵向他倆敬禮,放他倆進去。

吳江當年在武警部隊當偵察兵,主要是負責對內反恐,一旦查到恐怖分子,或者外國的反華分子,他們便向首長報告,然後將恐怖分子一網打盡。可是吳江當兵時,沒有發現任何恐怖組織。

吳江打電話給老首長陳炳剛,叫他給新任的政委孫敬華打電話,給他倆開綠燈。陳炳剛答應了,他叫吳江等一會兒,他很快就會回復他。

一刻鐘之後,有一個女警官走出來問他們是不是1號重案組的?江一明把證件掏出來讓她看,她看過之後,叫他們去計算機中心,她邊走邊自我介紹說:我叫劉麗雅,是計算機中心的負責人。

江一明乘機誇她年輕、漂亮、能幹。她的計算機技術不亞於呂瑩瑩,計算機中心主要是負責管理和儲存各種加密的資料,是武警部隊的心臟,許多作戰方案都在她的監管之下。

江一明拿出一個U盤交給劉麗雅,說U盤裏只有一張嫌疑人的相片,想從她們的系統尋找嫌疑人。她點點頭,把U插入電腦,進行檢測,發現沒問題之後,啟動程序,開始檢索。

十幾分鐘之後,相片竟然和一個名叫陳旺沖的人對上了,這讓他倆喜出望外。陳旺沖於1995年冬天入伍,在武警部隊當了五年兵,退役后在江東分局當了緝毒警察,後來進入市局緝毒科當小組長,現在是工商局的副局長。

雖然江一明有點不相信,但是事實擺在那裏,又不得不令人承認事實,因為電腦是不會欺騙人的,何況武警部隊的電腦非常先進,比他們市局的電腦還好,因為武警部隊很有錢。

江一明謝過劉麗雅之後告辭了,和吳江走出武警部隊的大門,上車之後,江一明問:“老吳,你應該認識陳旺沖吧?”

“當然認識,他現在比當時在緝毒科時胖了許多,我都不敢認了。不知為什麼,他竟然會脫警從政,也許他擔心可能會死在毒販的槍口之下吧?”吳江深深地嘆一口氣,似乎為他惋惜,但是,吳江心裏認為黃雀就是他,因為他的身高、職業、體重都十分相似,尤其是他有一身好武功,這點不是每個武警出身的人都能練成的。

陳旺沖1977年出生,出生在省北部松蔭縣的一個名叫蘇坎的小山村,父母都是農民,他因為武功高強而被江東分局聘去當民警,直到現在當上市工商局的副局長,按理說前程似錦,風光無限,他怎麼會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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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號重案組之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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