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的秘密

第十四章 她的秘密

當我擁有你,無論是在百貨公司買領帶,還是在廚房收拾一尾魚,我都覺得幸福。愛像一股暖流滋潤着我。當我失去你,即便面對鳥語花香我也興味索然。一切顯得落寞,虛空。善於感知的心變得遲鈍,甚至無法捕捉自己的靈魂。失去了戀人是悲傷的,更讓人難過的是迷失了一顆心。

有了愛情的滋潤尚且如此,對於我而言,僅僅有了一個心儀的對象,一個月的光陰都感覺加快了許多。本以為北方春天很難熬,2017年的春天卻度過的格外飛速,轉眼間,窗外的葉子不知不覺已是深綠的顏色;早晨翻看手機的日曆時,傳統節氣顯示已是‘立夏’。

我和美女周洋的關係,的確又親密了許多。諸君會問,你又自作多情了吧?整天的白日夢我想說並不是的。

相識的一個多月來,我們互發微信隨意談心;互相約着在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慢跑閑暇時在咖啡廳交流感受、談心,甚至去市區的影院看了一場喜劇電影。雖然沒有擁抱、沒有牽手、沒有接吻,沒有做情侶們應該做的那些事情,可我覺得,自己是幸福的,活在兩個人的世界裏同樣美妙。

與此同時,我也減少了偷窺她的頻率,寫作的效率么,不但沒有下降,反而提高了,提前的交稿,王大壯打來電話稱讚,不知道還以為是新環境的刺激,產生了某種神奇的化學反應呢。

我堅信是她給予我的靈感,令我全身心的細胞都得到放鬆,它們運作起來更加活躍,慢慢改觀了自己曾經堅持的那份孤獨習慣。原來我也是那麼渴望交流、渴望被理解、渴望一份屬於自己的完美愛情啊,再也不去想諸如單身很美好的相關事情了。

旁敲側擊,我知道周洋是名牌大學碩士學,因為一直在學校學習的關係,耽誤了其它一切所以25歲還是單身一人,成為了高學歷大齡剩女。畢業后先去了自己喜歡的廣告公司,一直鬱郁不得志,老闆的潛規則暗示和同事的排擠,迫於無奈,最後在父親三番五次的召喚下,去了自家的公司工作,當一位部門經理,也從事公司一些廣告的宣傳策劃,算是和專業掛鈎,所以閑暇的時間總是有許多。自家的產業,成熟的良性運轉下,還能有什麼忙碌的呢。即使當年有多偉大的志向,想不活在父親的陰影里,現實還是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其實我的同學王大壯亦如此,只是他更加享受權錢關照的日子,上學的時候就經常放在嘴邊,說自己努力學習,畢業後繼承家族產業的偉大志向了。作為家中獨子,未來的唯一合法繼承人,不會有什麼其它可能,坦然接受就是了。

吐槽了周洋的家世,我的目的很明確。她是一位完美的女人,追求她的道路十分漫長,起碼最近這段時間,我應該是和她走得最近的那個男人吧。

如今表面上是門當戶對的,周洋可能以為29棟別墅是我用稿費什麼換來的,也沒詳細問過。其實深入進文學圈的人都知道,寫作這本是一樁賠本的買賣,尤其廣大不知名的網文寫手大軍,每天足不出戶,碼字堪比流水線的工人,費腦費力,經常坐到渾身酸痛,胃病更是常見職業病,辛辛苦苦閉門造車幾個月後,希望不被騙去辛辛苦苦寫好的稿件就不錯了,想掙錢,呵呵,做你的春秋美夢去吧,有一天你可以自詡的說,我的稿費維持單人日常的基本開銷,那已經算混出些門路了。我對寫作這項愛好的總結:需要三分之一的實力、三分之一的人脈、三分之一的幾率。

精神煥發,我一直在準備着向周洋吐露自己的心聲,在一個恰當的時間告訴她我的心意,我相信她是懂得我的一些想法的,傻子也能看出來些端倪,僅僅是處於矜持羞於啟齒罷了通常確立戀愛關係需要男人一方的主動吧。

我想表達,可總有幾樣悶在心裏的心結,了解她一些后,反而變得更模糊了,怎麼說呢,明明周洋就在那裏,就站在你面前呼吸,卻像是天文望遠鏡偷窺下的一個虛像,看似很近反而很模糊,可能我還是無法真正觸及到她的內心世界吧。

我絕對不是敏感的男人,對她怪怪的感覺是從那天晚上開始的。

有天晚上,她發來信息,說爸爸生病了,公司需要召開一個緊急的會議,由她代為主持,不能回來。向上撥幾條消息,是我的提議,原本計劃和她相約,晚上去看小區在人工湖畔舉辦的快艇燈光表演秀。

錯過了觀看這場免費表演,我倒是沒覺得掃興,只是失去了約會她的一個好理由,內心還是有些許失落的。

百無聊賴的我,晚飯後七點站在露天陽台上,不遠處的湖面,DJ音響已經在播放熱烈的音樂了,天色漸漸黑暗了下來。

湖畔圍攏了很多看熱鬧的群眾,我所處的29棟的樓下全是人,他們多是成雙成對的,藉著月色和燈光找一處地方各種姿勢依偎着,是不是一家的就不得而知了。我的眼中人影變得朦朧,頓時腦中全是我和周洋親密的影子。

今晚,她若公司沒事該多好啊?如此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君又該所對何人,聊以解憂呢。

陽台的桌子上,我的手邊正有一瓶尚未飲盡的半瓶葡糖酒。那是周洋幾天前來家裏做客送給我的禮物,酒的品牌已經記不清了,斟上半杯送到喉嚨里,甜甜澀澀,一小口一小口難以下咽,正映襯着我此時的苦澀滋味吧。

拒絕黑暗,我害怕孤獨,今晚愈發的厲害,本以為多年長期獨居適應了單身的生活,卻在黑夜降臨時徒增悲愴之感。

潮濕的空氣悶得厲害,進口葡萄酒酒精度數比較高,十多分鐘后,我的喉嚨已是熱辣辣的濃重感覺。

幾天前和她一起喝的時候,越喝越精神,連連誇讚此乃酒中佳釀,此時沒有了佳人的陪伴杯中美酒的口味和我爹總買的兌了酒精的劣質白酒一個味道了,嗆得教人難受,難以下咽用力閉嘴,抬頭仰天,緩了一陣兒,估計一口少說價值幾十元,我不能白白浪費掉。

在喧囂的陪襯下,我對待在屋子裏的現狀很難接受,索性穿上幾件外出的衣服,距離規定的睡覺時間還早,準備出去轉轉,排泄下心中的憋悶。

我朝着湖畔快艇表演相反的方向走去,尋覓一份安靜,不知不覺,幾步又轉回了21棟別墅附近的路上。

這段時間,周洋家的那位男佣人還在請假中,今晚女主人公司處理事情不回來,想必張阿姨也不用特意折騰過來做飯了。

夏夜靜悄悄,偶爾傳來幾聲小蟲子的鳴叫。

我在路邊,選擇一塊乾淨的草地坐下來,這裏不易被人發現,主要怕物業保安來驅趕。接下來的時間,遠遠地觀瞧17棟那棵外觀別緻的樹木,許久望出了神,忘卻了時間。

一輛私家車的前燈突然出現在道路的一頭,夜裏小路採光不好,它開的是前大燈。強光晃得我睜不開雙眼,一瞬間盲掉了的感覺,條件反射下,抬起胳膊,用雙手擋在眼前。

視覺的恢復是在車子繼續靠近之後。那是一輛大型越野SUV,開得很慢,可能是駕駛員的謹慎,可能是第一次來對路況的陌生,還可能是一位新手或者女司機。

百無聊賴的我試圖證實自己的猜測,生活無處不推理,見到一件普通的事,都形成毛病了非要驗證下哪種猜測是真實的,快速揉了揉眼睛,風騷地把頭扭了過去。

我的結論之一是完全正確的,可我卻完全為自己的推理高興不起來,因為不認識的車子裏駕駛員我卻認識,正是下午微信告知我晚上加班不回來住的周洋。

心裏咯噔一下,不美麗的心情此刻再次一落千丈。

無論如何,出於何種目的和原因,她欺騙了我,而且車子即將通過時,我站起身,發現副駕駛的位置彷彿還坐着一個人。

初步判斷,那是一個男人。

心情瞬間跌落至谷底,有時上天都在和你開玩笑,天真的以為一切盡在掌握時,驀然回首自己也在別人的掌握之中才對。

內心的波動,胃裏的食物在不斷翻滾,下樓散步前喝的半杯葡萄酒,幾乎要從嘴裏吐出來。

她告訴我她是單身的,那接回來家裏的男人會是誰,車又是誰的,為什麼沒用她的車呢。

腦中出現了一連串的問號,急待解答,真想衝上前去把車攔下來問個清楚。仔細考慮,又覺得那樣做顯得自己太冒失了,又不是對方的什麼人,而且還是有一種可能的,周洋載着她患病的父親提前回來了。

必須往好的方面去想,我不停告誡着自己。控制不住情感站起身,人偷偷跟了上去。

來到21棟前院靠近一側欄杆的地方,透過欄杆的縫隙向內張望,藉著燈光和月色,那台進院的SUV消失了,隱約間可見車庫一側的捲簾門向上開着。

開着的捲簾門裏面透出燈光,我印象中是平時不用的左側的車庫,右側庫里會停着周洋的紅色雷克薩斯,我不能確定是否現在在裏面。

此時此刻我才發現,原來我對有關周洋的一切還所知甚少,從來沒問過左側的車庫裏平時用來做什麼,是屬於她父親、還是眼前的這台越野車?

等了幾分鐘,左側車庫的捲簾門緩緩下降,裏面的人在進行操作吧。只能看見一個人影,身高和身段像是一個女人。

21棟別墅重新回歸了安靜,就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車裏的兩個人應該是從車庫內側的房門直接進入別墅內部了吧,這標誌着關係是很親密的那種。幾次周洋開車回來,她都是從車庫停好了車出來,帶我從正門進入的。

觀察了一陣,別墅的燈始終都沒亮,一盞都沒有,黑暗把它團團籠罩。我的腦子在高速運轉,如今不開燈只能說明一件事,進去的兩個人對別墅屋子的結構十分清楚,摸索着也能找到,應該是屋子的主人吧。

所以男人的身份,大概率是周洋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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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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