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先生：站在名女人背後的男人

特立獨行德國第一先生阿希姆·紹爾

2005年11月22日，安格拉·默克爾成為新任德國政府總理，她的當選對以謹慎保守著稱的德國人來說，堪稱一個奇迹。她創造了三個第一：德國歷史上第一位女總理,首位出任總理職務的前東德地區人，德國統一后最年輕的總理。此外，隨着她的宣誓就職，她的丈夫阿希姆·紹爾也成為首位德國“第一先生”。

現年56歲的阿希姆·紹爾是默克爾的第二任丈夫，出生於德國東部霍耶斯韋達鎮一個糕點師家庭，由於他自幼聰明好學，成績優異，25歲就獲得博士學位，現在德國洪堡大學擔任教授，是國際知名學者，量子化學方面的權威，在沸石和多孔晶體領域研究卓有建樹，其可作為催化劑用於煉油和其他化學工業。與默克爾一樣，紹爾也有過一次離婚記錄，並且還有兩個男孩。兩人相識時，默克爾還未步入政壇，在東德科學院工作，紹爾是她的導師。共同的經歷和愛好使他們走到一起，他們對婚姻的態度也很一致－相信其神聖但不必拘於形式。默克爾步入政壇后，她與紹爾未婚同居的生活方式引起非議。他們曾一度堅持，最後迫於壓力，還是妥協了。兩人的結婚啟示刊登在1999年1月2日的《法蘭克福彙報》上，“我們結婚了。安格拉·默克爾，阿希姆·紹爾，柏林，1998年12月。”廣告有煙盒般大小。沒有舉行儀式。

與默克爾耀眼奪目的明星生活不同，紹爾多年來一直保持處事低調、不事升張的學者作風，平日沉默寡言，不喜歡在公眾場合露面，對媒體更是惟恐避之不及。從默克爾踏上政壇到競選總理，他從未出現在公眾視線內。甚至在默克爾當選之日，這位“第一先生”也沒有親歷現場，與妻子一起分享勝利的榮耀，而是躲在家裏，和億萬普通公民一樣，守在電視機前觀看這歷史的一幕。讓一心想搶頭條新聞的記者們十分“頭痛”。

不僅如此，紹爾對自己的教學活動也嚴加保密，不允許任何記者進入他的課堂。對此，洪堡大學的同事、學生也都理解並給予支持，與他結為同盟，對外統一口徑，只說“他是量子化學方面的權威”，此外，不再透露任何關於他的私人信息。

對於紹爾遠離人群、躲避公眾、一副“我的生活與你無關”的低調姿態，公眾和媒體眾說紛紜。有人說，做為“第一先生”，他應該像世界上的那些“第一夫人”一樣，有義務履行自己的職責，適當出現在公眾場合，接受採訪，以一個輔助者的角色，參與一些慈善、教育等方面的社會活動。對此，紹爾明確表示，科學是他一生的夢想，也是他的職責所在，他並不想也沒有興趣成為德國總理的丈夫，請媒體尊重他的選擇，不要干擾他的工作和生活方式。

“第一先生”特立獨行、關注自我而非公眾的行事作風，讓身為妻子與總理的默克爾很沒“面子”，但她並沒有責怪丈夫，而是站在他的角度去理解並認同。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她盡量避免談自己的私生活，除非丈夫願意，否則從不要求他和自己一起出席聚會。即使兩人一同出現，也從不像公眾人物那樣，對着鏡頭擁抱、親吻。自默克爾步入政壇,唯一能讓媒體捕捉到的鏡頭是，每年一度的德國瓦格納藝術節，夫妻二人都是瓦格納迷。

“我丈夫是一名化學教授，也是一名出色的研究人員。我們十幾年來一直爭取男女平等權利，我沒有理由要求他放棄工作做一名全職先生，我也不會這樣做。”默克爾在接受媒體採訪時這樣說。她還說只要有空閑，她喜歡到花園裏侍弄花草，或是下廚房，給紹爾做幾個拿手菜。

顯然，紹爾不是、也不想充當默克爾的陪襯。他有自己的私人圈，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內，他始終充當主導地位，他以自己的科研成果，奠定了學術權威地位，贏得世人的尊重，而不是做為“第一先生”。儘管如此，有一次他還是被稱呼“默克爾先生”，這是阿希姆·紹爾一生中最感氣憤的一天，認為這個錯誤不可原諒。

麻煩不斷—菲律賓第一先生何塞·米格爾

出身於總統世家，曾被《福布斯》雜誌評為2004年最具影響力女性的菲律賓總統阿羅約，早在大學攻讀經濟學期間，就嫁給了何塞·米格爾·阿羅約。何塞是位英俊、富有的律師，其家族曾經是大馬尼拉奎松市最大的地主，擁有大片甘蔗園和製糖廠。與特立獨行、不問政事的德“第一先生”紹爾不同，何塞是阿羅約最堅定的支持者和最得力的幫手。阿羅約能登上總統寶座，其中不無他的功勞。在成為“第一先生”之後，為了避嫌，何塞明確表示，不過問政治上的事，把精力用在慈善事業上。

但事實並非如此。“枕頭風”不僅適用於女人對丈夫，也同樣適用於丈夫對妻子。自2001年阿羅約上台以來，關於何塞的指控就一直不斷。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先是指控他涉嫌貪污、影響政府官員任命，而後又有人指控他參與一起賄賂案件，數額高達180萬美元。此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名反非法賭博負責人指證他夥同自己的弟弟非法收取賭博“花檔”保護費，並且他的長子米基也參與其中。雖然“第一先生”堅決否認，但調查顯示，公眾普遍認為這些指控並非空穴來風，第一家庭的支持率連連下跌，總統的權威遭到質疑。更令人震驚的是，調查期間又揭出大選舞弊事件，阿羅約遭遇自上任以來最嚴重的政權危機。

解鈴還需系鈴人。正如當初堅定不疑、全力以赴支持妻子從政一樣，在這命運攸關、前途未卜的關鍵時刻，何塞抽身而退，將自己發配到海外，遠離菲律賓，以此解救危機四伏的阿羅約，以免形勢進一步惡化。在做出這一決定后，他通過媒體發表了一個簡短的聲明：“我非常愛我的妻子，我很難讓妻子因別人對我的指控而承受如此痛苦，為幫助妻子渡過難關，我會毫不猶豫作出任何可能的犧牲，這也是我為何選擇離開菲律賓的原因。”

隨即，“第一先生”揮淚告別妻子和家人，飛往大洋彼岸的美國，開始他沒有限期、黯然孤寂的“流亡”生活。無疑，這項飽含痛苦甚至屈辱的舉措，是挽救阿羅約政權的一個權宜之策，被她的政敵指責為“苦肉計”。即使是何塞自己，也並不知道，隨着他的“消失”，對他的一連串指控能否平息，妻子能否安然度過這場政權風波。但有一點十分清楚，那就是他不能再像從前一樣，每周日與妻子一起去做彌撒，傍晚帶着小孫女漫步在馬尼拉落日大道，或是假日全家一起乘上遊艇去海上釣魚了。他甚至不能像千千萬萬普通人那樣，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頓晚餐。這些曾經是那麼平常、輕而易舉就可做到的事，對流亡中的“第一先生”來說，竟然像夢一樣遙遠，難以實現。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政治鬥爭從來都是激流險壑、風雲變幻的，既然選擇了權力，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辛酸的浪漫－烏克蘭第一先生亞歷山大·季莫申科

被益為“烏克蘭鐵娘子”的尤麗婭·季莫申科，是所有政要女人中最美麗、最性感的，也許丘比特偏愛美麗的女人，她與丈夫亞歷山大從相識到相愛，充滿了羅曼蒂克，可謂灰故娘與白馬王子故事的現代版。如果被荷里活搬上銀熒，一定能吸引到不少眼球。

白馬王子叫亞歷山大·季莫申科，出身於前蘇聯一位高官家庭，年輕，高貴，富有。那天，他想找一位朋友，不想撥錯了一個號碼，結果電話打到尤麗婭那裏。也許世界上每天都有打錯的電話，但不是每次都能錯出一段浪漫的愛情來。不知是命運的安排，還是前生有緣，亞歷山大並沒立即掛斷電話，而是與龍麗亞聊了起來。兩人越聊越投機，雖然還未曾相識，感覺卻像老朋友。亞歷山大鼓起勇氣向尤麗婭發出約會邀請，她只猶豫了一秒鐘，就答應了。

其實在見面之前，愛情就已經註定了。雙方都具備了愛情的兩大要素：美貌和激情。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和童話傳說中一樣，灰姑娘嫁給了白馬王子。但故事再往後發展，簡直比童話還離奇，即使是荷里活的大牌編劇，也望塵莫及。

這樁婚事一舉改變了龍麗亞的命運，成為季莫申科夫人之後，她並沒有賦閑在家，做全職太太，而是加入到家族生意中來。她充沛的精力、過人的能力，再加上聰明和智慧，使她在商海中如魚得水，季莫申科的資產以幾何倍數增長。1991年，季莫申科全面執掌家族生意，成立“烏克蘭汽油公司”，壟斷了烏克蘭各地的天然氣供應，她也因此贏得“天然氣公主”之稱，此外，她還管理着20年大型公司，為季莫申科家賺到上億美元的巨額利潤。有這樣一位精明、能幹的妻子，亞歷山大樂得退居幕後，以董事會成員的身份，輔佐妻子。加上他一向處事低調，漸漸從公眾的視線中退出，把光環留給耀眼的妻子。

故事到此，還是喜劇，悲劇自季莫申科步入政壇開始。這位集美麗與野心於一身的女人，不滿足於僅僅當一個大富豪。90年代中期，她開始進軍政壇，初期大獲成功，不久便引火燒身。2000年，身為副總理的季莫申科與時任總統庫奇馬鬧翻，烏總檢察院以走私、行賄等罪名對她提出起訴，並且牽連到她的丈夫亞歷山大，不久，他就因涉嫌侵吞國家巨額財產、偽造文件、行賄而被捕入獄。出身名門、生活優裕的亞歷山大，一夜之間從“人上人”成為階下囚，與他同時身陷囹圄的除了妻子，還有已是人生暮年、白髮蒼蒼的父親。

在度過一年的鐵窗生活后，烏法院判決拘留亞歷山大非法，但烏執法部門仍對他繼續進行刑事調查。無奈，亞歷山大帶着滿腹辛酸出走倫敦，與女兒生活在一起，與留守故國的妻子天各一方，兩國分居。其境之凄涼與慘痛，比起自行流亡的菲“第一先生”何塞，有過之而無不及。對此，季莫申科亦是萬般無奈，她曾滿懷歉意地說：“我的丈夫是世界上最有忍耐力的人。作為妻子，我未能盡到應有的義務，帶給他平靜的家庭生活。其實，我決定成為政治家后，我的家庭就為此陷入痛苦之中。”

至今，這位“鐵娘子”與丈夫亞歷山大的名字，仍被列在國際刑警組織全球通緝的黑名單上。

偉大的紳士－英國第一先生丹尼斯·戴卓爾

提起“第一先生”，不能不憶起一個人－丹尼斯·戴卓爾。他的妻子瑪格麗特·戴卓爾是英國有史以來第一位女首相，也是全世界第一位登上這一寶座的已婚婦女。在她之前雖然有斯里蘭卡的西麗瑪·班達拉奈克、印度的英迪拉·甘地和以色列的果爾達·梅厄，但她們都是形單影隻，孤身一人行走在政治風雲中，在享受權力和榮耀的同時，也承受着常人難以想像的巨大壓力。瑪格麗特·戴卓爾比她們幸運，她有一位十分疼愛她、尊重她、支持她的丈夫－丹尼斯·戴卓爾，這位不僅是英國、也是世界首位“第一先生”，被公認為“女首相的模範丈夫”，“瑪格麗特的堡壘”。他是她最堅定的支持者，但又遠離權力爭端，從不參與幕後干政，從未給媒體和政敵留下任何口實或把柄。在戴卓爾夫人11年的首相生涯中，她的後院始終是寧靜，溫馨的。

但是，兩人的婚姻一開始並不被看好，特別是瑪格麗特的父母，堅決反對。當時瑪格麗特才24歲，風華正茂，是牛津大學的高材生。而丹尼斯比她年長11歲，沒上過大學，並且有過一段長達6年的婚姻。這讓一向爭強好勝的瑪格麗特頗感沮喪，但她還是答應了丹尼斯的求婚。在他們相識的第二年－即1951年12月13日，瑪格麗特成為“戴卓爾夫人”。

事實證明，瑪格麗特這一決定非常正確，兩人的婚姻非常成功。他們有很多共同愛好，都喜歡讀書、聽音樂，熱衷於政治和經濟研究，更重要的是，丹尼斯支持妻子從政，並真誠地幫助她實現這一鳳願。他就像一個堡壘，穩固，堅定，時時刻刻守候在她身旁。1970年，戴卓爾夫人時任教育部長，政府遭遇財政危機，為了壓縮開支，她不得不出台一項新政策，取消為8－12歲兒童免費供應的牛奶。此舉立即引起公眾憤怒。示威者守候在辦公樓前，大聲叫罵，把雞蛋、西紅柿向她身上拋去。為了保護妻子，丹尼斯衝上前，用身體為她遮擋，弄的滿身都是西紅柿汁。以至於有段時間，人們戲稱他為“西紅柿丈夫”。

丹尼斯是世界上少有的甘願為妻子犧牲自己利益和興趣的人之一。早在戴卓爾夫人成為首相之前，他就是一名身價百萬的成功企業家。當妻子入主唐寧街10號以後，為了全力輔佐她，丹尼斯主動離開公司，把生意轉給別人，當起全職“第一先生”。在戴卓爾夫人擔任首相11年間，他是她最忠實的夥伴，最親密的戰友，陪同她一起出訪世界各國。特別是在她遇到危機、矛盾衝突時，他總能設法讓她冷靜下來，以審慎的態度，處理各種棘手的政治事務。在她完成首相使命，離開唐寧街10號后，更是他的陪伴，讓她度過那些艱難、孤寂的黑暗歲月。

2003年6月26日，88歲的丹尼斯·戴卓爾走完了自己的人生之路，撒手人寰。這一次，他再也不能陪伴相儒以沫52年的妻子了！失去摯愛，這位以剛強著稱的“鐵娘子”老淚縱橫，用低沉的聲音，反覆重複着她當年說過的一句話：“如果沒有他陪在身邊，我不可能做11年首相。”

“我們都應該記住他－一個偉大的紳士，他將自己的興趣放在了國家和首相妻子之後。”英國保守黨主席在談到丹尼斯時，如是說。這是一個旁觀者對“第一先生”做出的最中肯的評價，也是他一生的真實寫照。

當中國式離婚越來越司空見慣的時候，大洋彼岸的美國，婚姻生活也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越來越多身處困境、瀕臨絕望的女人們站立起來，向負心的老公發起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