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人心人性
消防車上，戰士們都正襟危坐，只有丁墨拿着手機，他剛給林雪發了個警訊息，但是並沒有得到回應，丁墨想了想，便撥通了林雪的手機訊號。
今天是星期天，林雪和池焰焰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兩人昨晚都喝多了，此時正抱在一起，穿着簡單的內衣，粉彎雪股，春意盎然。
枕邊的手機里，顯示着一條信息，緊跟着，電話鈴聲就響起來了。林雪迷迷糊糊地摸到電話接了起來：“喂……”林雪仍然閉着眼，拉長聲音說道。
“什麼，有案子了，你不早跟我說，我馬上起床！”林雪突然坐了起來，飛快地找着自己的衣服。旁邊的池焰焰也被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軟綿綿地說：“今天不是周末嗎，你起這麼早幹嘛。”
“我不上班人家上啊，消防隊有案子了，我得趕緊過去。”林雪急匆匆地穿衣服，看到撅着屁股躺在床上的池焰焰，忍不住一巴掌拍了上去：“別睡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池焰焰嘀咕了一聲，翻個身準備繼續睡，突然驚醒坐了起來：“啊，我還沒給我家小黑哥做飯呢。”隨即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好，我要送他的是午餐，時間還來的及。”
林雪一邊穿衣服一邊嘲笑她：“什麼來得及啊，你以為我會在家等你啊，我得馬上去出警現場。”
池焰焰忙問：“那我家小黑哥去不去現場啊？他要去的話，我陪你去嘛！”
一座十六層高的樓，十二層的位置，一個女孩兒坐在陽台的欄格上，正拿着一罐啤酒喝着，旁邊還放了幾罐啤酒，看來已經喝了不少。陽台是開放式的，陽台上方有木柵格，木柵格上鋪了透明的塑料板防雨。
樓下警察已經拉好了警戒線，但仍有很多人站在警戒線外，有人在拍照，有人在起鬨，攔都攔不住。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突然衝著女孩喊了一句：“還跳不跳啊，再不跳我們可都回家吃飯了。”
還有個年輕男子舉着手機對着女孩拍視頻，嘴裏在說：“老鐵們，現場直播跳樓啊，看到沒，這可是十樓，下面是水泥地，一跳下來保准摔個稀巴爛。各位老鐵，點點關注不迷路，美女跳樓，現場直播……”
這時一個拄着拐杖的老太太，突然掄起拐杖沖他打了過去：“讓你現場直播，說的什麼東西，你還有沒有人性！畜牲！”
年輕男子狼狽地躲着老人的拐杖，也顧不得直播了，嘴裏還大聲說：“我就直個播而已，那大哥剛才還勸人跳樓呢，你怎麼不打。”
“誰，誰勸人跳樓的，我一塊都打了！”老太太一手拄拐一手叉腰，霸氣地說。
“他！”所有人都指着那個西裝革履地中年人。
不等老太太打過來，他就灰溜溜地抱頭鼠竄了，老太太追了兩步沒追上，也就隨他去了，剛才直播那哥們，見老太太又看了過來，趕緊收起手機鑽出人群跑了。
這時，隨着呼嘯的警笛聲，消防車來到了現場，消防戰士們依次下車。一個警察來到董建平身前，兩人互相敬了個禮。隨後警察同志介紹了現場的情況，說已經派人上去溝通，但是很難接近，希望消防同志能利用專業技能進行協助。
董建平了解情況后，派人鋪好氣墊，抬頭向樓上看去。
警察同志已經進入那個女孩的房間，只是怕刺激她跳樓，所以不敢靠得太近。
一位警察同志說：“這位女同志，你手機響了，我拿給你吧。”說給從床上拿起那女孩的手機。女孩搖晃着身子說：“你少騙我，這會兒誰會給我打電話？”
另一位警察則拿着一瓶礦泉水，小心翼翼地想往前走：“同志，不要衝動，你先喝點水吧，有什麼事，我們可以慢慢談。”
女孩揚起手中的啤酒對他說：“你不要過來啊，我告訴你，少……少跟我耍花樣，你們就是騙我，我在電視上都見過，你們……騙不了我，你……你敢過來，我就跳下去！”
幾個警察面面相覷，女孩又喝了一口啤酒，大着舌頭對警察們說：“你們這些法子，我在電視上早都看過了，你們還有沒有點新花樣啊？真是的，騙子！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大騙子！”
在場的警察同志哭笑不得。
樓下，正和董建平交談的那位警察同志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通話之後，他無奈地對董建平說：“市局剛剛傳來消息，談判專家被堵在路上了，估計短時間內趕不到了。”
董建平也很無奈：“看來，做思想工作怕是來不及了，我們只能執行第二方案！”
警察同志說：“是的，這姑娘情緒很不穩定，我們還是儘快執行第二方案吧！”
此時，匆忙出門的林雪和池焰焰也正坐在出租車上，也被堵在了路上。“師傅啊，這路還要賭多久啊！”林雪掏出手機看看時間，非常着急。
出租車司機無奈地說：“這我哪兒知道，以前也沒有這麼賭過啊。”林雪看看車窗外一動不動的車流，埋怨道：“早知道就不打車了，自己開車說不定早就到了。”
池焰焰說：“你可拉倒吧，你都還沒醒酒呢，開車要是被抓進去，就完蛋了。”
現場經過緊急商討，由民警同志和消防隊聯手制定了一個解決方戰。他們決定由陸江和林不凡等人到樓頂去，利用消防隊的專用攀爬工具，從樓頂順下來。
而另一邊，則在房中與那位準備跳樓的姑娘保持交談，避免她發現頭頂有人下來。因為那頭頂是透明的塑料板，很容易被她發現。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需要成功的吸引住那姑娘的注意力，而與此同時，樓頂的行動隊員和樓內安撫人員必須通力配合，行動嚴絲合縫，才能成功救援，而這樓上樓內進行聯絡的任務，就交給了民警同志。
商定以後，董建平馬上帶着丁墨上了十二樓。
董建平帶着丁墨走進女孩的房間，幾個警察同志正在低聲商量着打破僵局的辦法，雙方見面后，迅速溝通了一下，董建平也覺得甚為棘手。
這時候，一個警察同志驚呼了一聲，幾人急忙扭頭看去，那女孩可能是喝多了，已經坐不太穩，身體一陣搖晃，差點摔下去。而樓下圍觀群眾中，又有人激動起來，喊着：“跳啊！跳啊！”
華林洛兵和幾個警察同志怒視着那些人，真想不通，人性為什麼可以陰暗到如此地步，但他們顯然對此毫不在意，只顧吹着口哨大聲起鬨，興高采烈。
女孩穩住了身體，傻笑兩聲，指着樓下起鬨的人，對屋裏的警察和消防員們說：“你們看，看到了嗎，人心吶，這就是人心，多臟啊！”姑娘說完，隨手拿起身邊一個空啤酒罐扔了下去。
一位警察同志對女孩正色說道：“姑娘，那些人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壞人，但這個世界終歸還是好人更多，個別的壞人並不能代表所謂的人心。”
女孩則不屑地嗤笑道：“切，好人？哪裏有好人？我怎麼看不到？為什麼我看到的全部都是壞人？難道我的眼睛有毛病？壞人，全都是壞人！”
樓內溝通着，陸江和林不凡等人也到了樓頂，簡單了解了一下這幢樓房的構造，便開始準備懸墜設備。樓下人群外，林雪和池焰焰終於趕到了，她們擠進人群正要上樓，卻被守在門口的警察同志攔住了。
“同志，現在不能進去。”
林雪趕緊亮出證件，說道：“你好，我是記者，負責一個消防隊的跟蹤報道任務，這是我的記者證，還有消防隊特批的採訪證明。”
池焰焰悄悄拉了拉林雪的后襟，林雪忙又指指她：“我助理！”
警察仔細檢查了林雪的證件后揮手放行，兩人趕緊進了樓道。二人通過電梯到了十二樓，那女孩的房間門開着，倒是好找，二人剛走進去，就聽到董建平說話的聲音。
“姑娘，你太偏激了，因為那些與你毫不相干的壞人，你就衝動跳下去，值得嗎？難道你需要向他們證明什麼？這世上還有更多關心你愛護你的好人，他們會多麼傷心，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他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啊。”
池焰焰看着董建平說話，一臉花痴地頻頻點頭。而陽台上的女孩則絲毫不以為意：“他們？他們才不會管我的死活呢，我爸媽眼裏只有弟弟，我也沒有朋友，一個都沒有，我死了，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一個人傷心和在意的。”
一位警察同志真誠地說：“不，你錯了，其他人我不知道，至少現在，我們在場的這麼多公安幹警、消防戰士，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姑娘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那是你們的工作，不是因為你們愛我！我幹嘛要管你們的工作！”女孩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揮動着手中的啤酒，身體又是一陣晃動。
而此時樓頂的陸江已經準備就緒，全身披掛準備攀繩索而下，樓下頓時一片騷動，有幾個人頓時叫起來：“姑娘小心，上邊下來人了！”
“美女快跳啊，再不跳上面的人就要下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