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有證據
面對死者家屬的詰難，縣局長萬春明真有些焦頭爛額。
死掉的兩個社會閑雜本就不是什麼好鳥，怎麼處理等案破后順其自然便是。
可那龔老爺子卻不一樣，部委里退下來的老幹部，就這麼蹊蹺地大白天裏被人掐死在街頭，這事情一個處置不當，後果不堪想像啊！
不過就在剛才，接到消息，刑警隊已經抓到了襲擊龔老爺子的兇手。
萬春明沒料想到案情會如此順利，仍不放心，乾脆親自出馬，打算會一會這個夠膽當街行兇殺人的兇犯。
大致案情，他已經聽過下屬彙報，說是見財起意。
據稱龔老爺子被襲擊時，身上帶有兩樣價值皆超過一千萬的珍貴藥材，還有十多萬元現金，歹徒殺人後洗劫了藥材和現金，有目擊者向警方舉報，然後在文廟北塔下當場抓到了兇嫌，現場搜出了被搶走的現金，但是珍貴藥材被藏了起來，暫時還沒找到。
聽了這案情，萬春明也是完全無語。
財不露白，這麼簡單道理，讓一個老人家身上帶那麼多值錢東西，而且還孤身一人外出，這不擺明了在考驗犯罪分子的良知嗎？
很快到了審訊室前。
數名警察散亂圍在四周，萬春明咳了一聲，有個眼尖的警察反應最快，當即啪聲雙腳併攏立正：“萬局！”
其餘人聞聲反應過來，也趕緊立正敬禮。
萬春明隨意揮了下手：“馬東人呢？”
“萬局，馬隊正在裏面親自審問嫌犯！”
“他到是知道用心了，去監控室，我要看看這是個什麼狠辣人物！”
“是！”
很快到了設有監控屏的隔壁房間內，一個警察趕緊上前去開監控屏，有更機靈地，已經端了椅子給萬春明。
“咦？”
監控屏開了，卻黑乎乎什麼信號沒有。
瞧見是這種情況，大家頓生瞭然，知道裏面是在幹些不方便被監控的事。
萬春明哼了聲，沒說話，直接轉身出了監控室：“稍後讓馬東來找我！”
才出監控室，冷不丁差點撞上一人。
巧了，對方才從隔壁審訊室出來，行色匆匆低着頭正加速離開。
碰面一瞬間，萬春明看清了對方面孔。
那人腆着肥壯的將軍肚，滿臉鮮血直流，鼻子歪了，臉皮腫着，一道道指痕印清晰猶在，一隻眼睛烏青腫脹成了一條縫，胸前衣服早就扯得稀爛……
這是拘押的嫌犯跑出審訊室了嗎？
“站住！”萬春明大喝一聲，作勢便要撲上去，擒拿下這個賊眉鼠眼、神色慌張男子。
董海金離開審訊室，正着急趕去第一個地方拿回黃精紫珠，看到有人撲來，氣哼哼猛推一把：“滾開，別妨礙老子辦事！”剛才在審訊室里，他可是結結實實吃了大舅子十個火辣辣的耳光，臉都腫得不是自己的了。
萬春明被推得趔趄一下，差點摔倒在地，急了，怒道：“來人！嫌犯要跑，給我抓回來！”
呼啦啦……
一票警察們全涌了出來。只是見着董海金，卻沒人上去抓人。
“都愣着幹什麼？把他抓起來！”
“萬局，這位是報案失竊的失主，不是嫌犯。”有警察趕緊上前解釋。
董海金聞聲不對，認出萬春明的身份，趕緊也上前賠罪解釋：“萬……萬局長，我是馬隊長的姐夫董海金，我藥鋪貴重藥材失竊，聽說嫌犯抓着了，特意來局裏協助調查。”
萬春明見董海金神色慌張，起了疑心，正要進審訊室，馬東聞聲出來了。
“萬局，這麼點小案子，還用您親自跑一趟，嫌犯已經招供，我姐夫正要去取被嫌犯偷走的貴重藥材。”
“你姐夫的臉……”
“我打的！”馬東神色尷尬，裝出一副痛心疾首樣子，“丟失的藥材太貴重，為了追回藥材，我姐夫居然要跟嫌犯下跪，求嫌犯說出藏東西所在，給我氣得，所以我打了他！”
“馬隊長，跟領導撒謊，這可是欺上瞞下的行為，領導最討厭被人當傻子愚弄知道嗎？”審訊室門口，一個人影閃出，居然是夏凡，就這麼大搖大擺走了出來，而且出了門也不慌張逃走，反而好整以暇抱胸依門而立，似笑非笑看着面前一票警察。
嘶……
警察全都奇怪地看着這一幕，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不過一個個的表情卻寫滿了大號的疑問，顯然不知道這個重大殺人嫌犯怎麼就給解了鐵銬。
馬東更驚訝，面色凝重看着夏凡。
他才從審訊室出來，可是出來之前，這小子明明是被鐵銬銬在鐵椅上面，沒人給鑰匙開鎖，人怎麼就出來了？
董海金不明就裏，還只當大舅子背着他跟夏凡達成什麼協議，懷疑目光掃視着：“東子，事情還沒辦妥，你怎麼現在就把他放了？”
“閉嘴！”
董海金才張嘴，馬東就知道要壞事，急忙喝止，顧不上思索夏凡怎麼跑出來的事了，飛快瞥了眼頂頭上司。
萬春明陰沉着臉，一副早已洞察一切神態。
馬東意識到若不趕緊露點底細給萬春明點甜頭，接下來多半要壞菜。
“萬局，正好案情上有部分尺度不好掌握，筆錄在審訊室，咱們進審訊室，您給當面指導指導。”馬東討好笑着，說話間，沖萬春明做了個極隱秘手勢。
馬東是萬春明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部下。
瞧見馬東說話時眼神閃爍，萬春明就已經意識到內有蹊蹺，而且馬東還很露骨地向他表達了一個信號，有好處可撈的意思。
而且還是很肥油水的那種……
只是當萬春明看見夏凡時，卻看着很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
便在這時，倚在門邊的夏凡，手裏亮出了那部平板電腦：“萬局長，你不是很想知道命案真相嗎？我有證據，我想，你會對這平板電腦里的視頻更感興趣。董老闆，你說對不對！”
馬東不知道視頻的事。
董海金見狀，卻瘋了似的，嗷嗚怪叫着向夏凡猛撲而去：“假的，視頻是假的，是你脅迫我錄的……”
嘭……
夏凡果斷起腳，將撲上來的董海金狠狠踹飛。
馬東見狀直接掏出槍來：“不許動！再動一槍打死你！原地蹲下，雙手舉過頭頂，將平板電腦丟在地上，聽見沒有！”
夏凡聳聳肩：“萬局長，殺人越貨的證據都在裏面，你說我丟還是不丟？”
馬東怒道：“小子，少特么故弄玄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想引萬局長過去，然後趁機劫持他做人質。”
董海金在旁掙扎爬起，跟着也大叫道：“沒錯，萬局長，千萬別上當……”
夏凡沒料到二人能厚顏無恥到這等地步，瞥見那萬局長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知道將手裏證據直接交給這位領導估計沒什麼希望了。
正打算乾脆直接拿在手裏將視頻點播開。
誰知剛要有所動作，那馬東立刻一驚一乍地大叫起來：“不許動！你要幹什麼？停止一切手上動作，聽見沒有！我數三聲，立刻丟掉手中兇器，否則我會開槍，當場擊斃你，1……2……”
“好吧！”夏凡手一松，平板電腦跟着向地面落去。
鬆手的一瞬間，指頭飛快點出，已經喚醒屏幕，點開了視頻播放。
嗖！
眼看平板電腦就要落地，腳尖輕輕一挑，平板電腦已經平穩無聲落地，跟着腳尖又是微一用力，落地的平板電腦，立刻貼着地板平滑而出，飛快向著萬春明的位置滑去。
夏凡這突然間的變招，平板從落下，到被他用腳尖卸力接住，再到被他用腳尖巧力推滑而出，整個人完全看不出有做動作的痕迹。
而且這些變化，敘說起來看似繁冗之極，實則發生過程，也就短暫一秒之間的事。
待眾人反應過來之際，平板電腦已經貼地滑行而出，轉眼到了萬春明跟前。
且平板電腦里的視頻，此時也恰巧順利播放成功，就聽一個男人不無得意聲音傳出：“今天死的三個人都是我……”
砰！
突然一聲槍響。
馬東開了槍。
滑行中的平板電腦，被一槍擊中屏幕，視頻中斷、屏碎……
“保護萬局！”馬東一槍建功，跟着大喝發令，奔着夏凡便猛撲了上去。
夏凡閃身退回審訊室內，勾腳關門。
馬東沖勢太快，嘭地一聲狠狠撞在門上，整個人差點成了門神貼在門上面。
“開門！”
“操，小爺偏不開！”
“你敢襲警，罪加一等！”
“你當眾毀滅罪證，想好怎麼跟領導解釋吧混蛋！忘了告訴你了混蛋，平板電腦只要硬盤沒壞，裏面的視頻隨時還能提取出來。另外還有，鑒於你這混蛋剛才的不友好行為，小爺我現在開始失憶，明確告訴你，之前說的地點是假的，哈哈哈，小爺失憶開始……”
馬東終於冷靜下來。
剛才當著萬春明的面開槍擊毀平板電腦，這事兒……媽的！十好幾億財富，大不了再多一個人來分食，總也好過雞飛蛋打一場空。
唯一就是，自己這位頂頭上司，希望胃口不要太好了！
萬春明冷着臉掃視一圈：“其他人都先出去，管好各自嘴巴，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希望聽到任何有損警隊形象言論傳出，聽明白沒有？”
“是！”
“聽明白了！”
眾人不明就裏，卻都紛紛應合。
槍聲驚動了其他辦公室的人，不過聽到刑警隊這邊的陣勢，明眼之人立馬消失在周圍。
刑警隊其餘人也都匆匆離開。
現場，就只剩下了四個人，自行關在審訊室里的夏凡、頭破血流鼻子歪得嚇人眼睛腫得瞎掉似的董海金、刑警大隊長馬東、縣局一把手萬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