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你到底是誰?
端木爵收回了視線,拍了拍夏琳琅。
片刻之後女人紋絲不動,仍無一點反應。他再次推了推她的肩。
回應他的是她翻了個身,背對着他繼續睡了下去。他再次拍了拍她的臉。
……
夏琳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睜開眼一看滿室的陽光,高大英俊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站在床頭。而讓她感覺到臉發疼的罪魁禍首,正轉悠着通紅的眼睛,一閃一閃地,不算輕的身體趴在她的身上,夏琳琅險些要喘不過氣來了。
它用着標準的普通話、仿真人音說道:“夏小姐,該起床了。”
看見她醒了,它嗡地一聲迅速收好了自己張開的金屬板,方才它就是用這厚厚的鋼板朝她的臉打下去的。一巴掌打得她臉火辣辣的疼。
起毛線哦。
夏琳琅要生氣了。
她揉了揉自己發疼的臉,怒道:“你有病啊,叫個起床有必要這樣么。”
她把沉沉地壓在自己身上的機械人扔到一邊。厚實質地的金屬撞到牆,發出悶悶的聲音。機械人暈乎乎地調整了方向,站了起來,默默地下了床。它靈巧的履帶比人還靈活,觸到地板的時候噠地一聲,刺溜地一聲就不見了影子。
端木爵隨手將電筆放在一邊,淡淡地道:“叫你沒反應,只好這樣了。”
夏琳琅無語扶額,自言自語彷彿崩潰:“我是瘋了,才敢答應‘勞駕’少爺的。”
她繞開了男人,滿身低氣壓地踩着拖鞋,噠噠地跑到洗手間刷牙洗臉。用手捧了一把冰冷的水潑到了臉上,緩了緩氣,這才完全清醒過來。
端木爵這個神經病。
她洗漱完畢后,一樓的餐廳里早已擺上了她喜歡吃的中餐。
牛乳煨雞、清燉鱸魚、拌穌肝、炒春筍、荷花豆腐一共五個菜。色香味俱全,外貌也漂亮極了。大廚掐準時間做的,因此夏琳琅上了桌的時候,還冒着熱騰騰的香氣。
勾得夏琳琅口水泛濫。
心裏那點不愉快的起床氣也淡了不少,看在這頓飯的面子上她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跟端木爵一般見識了。
端木爵注意到了來自她的打量的視線,薄唇輕抿,不做理會繼續吃飯。動作行雲流水,用餐禮儀標準宛如教科書,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用尺子量過的一般。優雅貴氣。
下午四點,管家領着夏琳琅去做體檢。
她有點惴惴不安,因為端木爵早上的時候還跟着她白日宣淫了一次。她有點怕這體檢還要脫衣服檢查啥的。
她問管家:“不會要從頭檢查到尾吧?”
管家微笑道:“不會,今天的只是部分檢查。很常規的,驗一下血。剩下的項目留着明天早上再來一次。”
夏琳琅舒了一口氣。
岸芷汀蘭有一個專門的診療室,就在別墅的旁邊。規模儼然如一個診所。端木爵如果生病了,打吊針輸液都是在那兒進行的。那裏做點應急的小手術也不在話下。
負責給她做檢查的是端木爵的家庭醫生。
她邊跟管家談話,邊走。沒有幾步路便來到了端木爵的診療室。
一個穿着白大褂男醫生百無聊賴地躺在沙發上,拇指輕划著瀏覽着什麼資料。見到管家領着夏琳琅來了之後,才站起來迎了上去。
“就是她嗎?”
清淺的男低音隔着一層口罩,變得有些模糊,但聽起來人還挺年輕的樣子。
管家點了點頭,遞過了一張單子。
“今天就查這幾樣即可。”
白大褂醫生點了點頭。
夏琳琅立即被架到了裏面去,男醫生手指緩緩地撕開注射器,肉眼可見的細針在陽光下微微地泛着一抹銀光,夏琳琅頓時打了個冷顫。
她不怕挨打不怕疼,偏就怕這細細的看不見眼的針。
男醫生捉住了她發著抖的手,呵斥道:“別動。”
他換了兩條手臂,足足抽了三大管的血才肯罷休。
夏琳琅冒着冷汗,問了一句:“抽血什麼的,不應該是需要空腹的嗎?”
帶着嚴嚴實實的口罩,只露出兩道濃眉的醫生,眉頭皺了皺說:“這些血要驗別的項目,不需要空腹。明天早上你還要再空腹抽兩管血。”
夏琳琅的牙關頓時打起顫來,發出咯咯的聲音。
男醫生把血液收集好后,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張清秀的臉。他的眉眼含着笑,似乎頭一次碰到如此怕打針的人,像要哄的小孩似的。
他給了她一碟的櫻桃。
“吃點補補血。”
夏琳琅剛抽完三大管的血,又看到這紅里泛黑類似血的玩意,眼前忍不住地發黑,
她連忙擺手搖頭道:“別別別,別讓我看到它,我現在一看這種顏色就忍不住腳軟。”
摘下口罩的醫生,眉清目秀,看起來很年輕。
“夏小姐你好,我叫溫明。”
他話語幽默風趣,又禮貌地保持着距離,讓人不會感覺到唐突。夏琳琅這個不太愛聊天的人,也禁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軟磨硬泡的主動搭話,他說四五句,夏琳琅有時候才回一句,饒是如此,她也跟他聊了半個小時。
溫明垂下眼,不時地在本子上寫着關鍵詞。
好動。
堅強。
沒有安全感。
家庭貧困,母親有常年患病史,疑似精神緊繃,壓抑。
溫明在最後一點上,着重劃了一條波浪形,最終猶豫地打上了一個問號。
夏琳琅以為她只是在跟這個年輕的醫生聊天,卻一點也沒有想到過這短短半小時的聊天,實際上也是檢查的某一部分的內容。不過,卻是心理檢查。
若是換在平時,夏琳琅也是沒心情跟陌生人聊天的。
只是她呆在岸芷汀蘭太久了,又枯燥又單調,遇到了這麼隨和而且態度也很不錯的醫生,她的戒備心降低了很多。
夏琳琅跟溫明聊完了之後,診所新進了一批藥品,需要溫明親自驗收,溫明聞言起身跟夏琳琅告退。
夏琳琅在辦公室里坐着,沒多久門被推開,一個穿着粉色護士裝的護士走了進來。
她同夏琳琅說道:“夏小姐,您還有一些項目沒檢查完。”
夏琳琅聽着點了個頭,哦了一聲。
小護士拉着她進了另一個房間,讓她脫下衣服。
“夏小姐,您不好意思脫嗎?要不要我代為效勞,不要害羞,其實沒有關係的,這裏除了我也沒有其他人了。”她說著,手還摸到了夏琳琅的身上,欲要幫她拉下裙子的拉鏈。
夏琳琅抓住了她的手,“等等這……是要做什麼?”
“檢查身體,你要做婦科B超、白帶常規、乳腺B超……”
夏琳琅聽了護士這一長串的專業術語,又是乳腺又是白帶的,頓時有些尷尬。端木爵在她身上折騰出的那些痕迹還沒有徹底消散,她怎麼可能脫衣服讓人檢查。
她退後了一步,說道:“管家說今天不做這些檢查的,改天再來。”
那個小護士柔聲道說:“夏小姐既然今天來了,那索性全都做了,省得麻煩人多跑一次不是。”
夏琳琅蹙起了眉頭,她明明跟管家說過不要檢查全身的。她現在這種情況做那些檢查有什麼用。
貌似……做這些婦科檢查之前,不是不能行房事的嗎?
夏琳琅的臉陡然一熱,心裏把端木爵罵上了千百遍。
她微笑地拒絕:“今天有點不方便,這些檢查改天再做。”
說完,夏琳琅便走出檢查室了。
小護士沖了過來,一腳踢住了門,把門鎖住了。
她的眼裏充滿了危險:“夏小姐,對不住了,您今天一定要把檢查做完才能走。”
夏琳琅有些錯愕,聽着這一點兒也不客氣的話,心裏浮起不對勁的感覺。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