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訓練場
生物鐘準時在早晨叫醒我，看看身邊的美人還在沉睡，便輕輕地幫她掖好被子，在睡美人的臉上輕吻一下，躡手躡腳地下得床來。昨夜初始的激情、後來枕邊的喃喃細語、美人在懷中漸漸地睡去就像發生在前一刻。那體內火燒火撩的激情被強制壓迫的身體感覺雖不好，但精神上的清明卻讓我睡得很好。推開門，精赤着上身，吸進此許初春的空氣，打起太極和我編練的晨操，雖說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但卻感到神清目明，身心愉悅。
不知什麼時候，趙美人站在門後面，默默地看着我，讓我生起了一種淡淡的情愫，猶似當日她看着我用餐時那種溫馨的場面，這是種家庭的溫暖感覺，比初升的太陽還要來得溫熱。我一進來，趙雅便輕伏到我胸前，溫如軟玉的身子緊貼在我，怕她出來受涼，把她推進被窩，在她臉上親吻了一下，她要伸出摟我的手也被我塞進被裏，感覺她像個溫柔妻子的同時覺得也像個需要呵護的孩子。激情似乎給她帶回到了夢中，臉上還有殘留的痕迹，在她心裏在我心裏可能永遠也揮之不去。
要幫她穿衣時，她害羞地沒有拒絕，只是頭伏在我肩上，少不了又在她身上揩點油，她也少不了回敬我一下。去幫她放好擠好牙膏，放好洗臉水，再去煮了兩杯牛奶，喝下去好暖暖身子，早飯就帶她去外面吃了。
下樓的時候，我原以為她會很害羞，想一前一後地走，卻不能如願，她緊緊抱着我胳膊人貼在我身上。陪她吃完早點，我讓她開車去公司，我自己走着去。趙雅當然是知道我的用心，點點頭，依依不捨地開車走了。我可不想這個時候在公司里傳出什麼爆炸性新聞，特別是對趙雅任何不利的八卦。
我不得不佩服老葛，我到廣場的時候，佑大的廣場近百十號人已經分班在訓練了，把廣場填的滿滿的，耳中不時傳來此起彼伏的口令聲。我們昨天才安排好的訓練計劃，今天他就開始實施了。這種說干就干、雷厲風行的作風我是很滿意的。
老葛老遠看到我，便拉住身邊的趙新健，低頭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趙新健立即吹響了哨子，全廣場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立正，保持着方向不變。趙新健跑步向我過來，在我面前七步遠的地方立正、敬禮，嘴上報告：“經理同志！集團保安分隊正在進行訓練，請指示！”
“繼續訓練！”我回禮。
“是！”趙新健轉體，跑回原位置，大聲喊道：“繼續訓練！”
我走到老葛身邊，問他：“怎麼樣？老葛。”
老葛搖搖頭，有些無奈地說：“訓練的科目太單一，僅有隊列訓練，而且隊員掌握的程度不一，有些社會隊員只突擊訓了幾天就直接上崗了。”
我指指趙新健，老葛當然明白我的意思，輕聲說：“他對我們的訓練計劃沒有什麼意見，只是擔心訓練強度太大，會影響崗上的執勤情況。還有他提出新增加的訓練科目不是他的強項，建議挑選一名教練員。”看來我對這個趙新健最初的看法還是正確的，單看這簡單的訓練內容和效果就不是個帶隊的料，調開他是肯定的了，只是暫時還不能動他。
“哦，人選有嗎？”我問老葛。
“趙新健倒是推薦了一個！”老葛指指了邊上一個正在指導訓練的一個人的背影。
“顧彪？”我很驚訝竟然會是顧彪。他不是個普通的隊員嗎？這個時候怎麼在訓練別人呢。
“是這樣的，”老葛顯然看到我的困惑，“趙新健向我提出來后，我便讓顧彪試訓一下，這小子還行。”
“那行！今天就確定下來，由他來擔任訓練主教官。”我對顧彪有一種天生的好感，不僅僅是他像我的一個戰友，更重要的是我在他身上看到正直，當然還有一股衝勁兒，再加上以我對他的了解完全能勝任這一職位。
“老葛，訓練上的事情你可以放心地交給顧彪。不過這組織實施上你要盯緊點兒，一定要嚴密嚴密再嚴密！”我一連用了三個嚴密，老葛神情不由得也嚴肅下來。這也怪不得我，這隊伍現在這個樣子，不下點狠勁兒是不行的。
辦公樓里的一些早到上班族簇擁着看着熱鬧，也難怪如果不是在軍營，哪兒有機會看到這陣勢啊。估計平時訓練也就是弔兒郎當的十來個人，可能訓練出錯還會引起圍觀人的鬨笑聲。奶奶的！要看就讓你們看個夠，鎮鎮你們這些平時看不起這些保安人員的傢伙們！只是這些隊員能不能長臉了！不行！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至少現在不能。
老葛也看出了我臉上的兇狠相，再看看身後一大堆的上班族，想說什麼還是沒說，讓趙新健把人集中起來。這大隊人馬集合起來，只看陣勢，沒人注意那單兵動作了，氣勢還是有的，要不是趙新健把他們訓練成這個熊樣子，這陣仗更能唬人了。急也沒用啊，一個月，不！一周我就要讓他們大變樣。
看看時間快八點了，按照我們訓練安排必須在八點半之前結束，不能影響人家正常工作秩序。我讓老葛也歸隊，我要嘗嘗統領一個連隊的滋味。在部隊雖說也有這樣的機會，不過那只是代喊喊口令，卻不能行駛指揮權。現在不同了，有種領袖感自然湧上心頭，表面上更是做足了派頭。
“全體都有了！向右看——齊！”可能是我的氣勢感染了隊員，整體精神面貌得到大幅度提升，給人以煥然一新的感覺。
“向前——看！稍息！”這次的出腳還是比較齊，我很滿意。
“立正！”靠腳的聲音聽上去很齊也很厚重，嗯！不錯！很給面子！我用十秒鐘時間用眼神掃視着隊伍，前列的人都神情關注地看着我，精神有些緊張。
“大家都知道了，我們這次安排的訓練計劃時間長了，強度大了，科目多了。有些同志可能有這樣那樣的想法，可是。。。”我故意停頓了一下，“你們想過沒有，公司為什麼要這樣安排？！我來告訴你們！因為你們在我眼裏在別人的眼裏，”我手指指圍觀的人，“在業主的眼裏，在老闆的眼裏，最主要的是甚至在你們心裏都會認為自己是不合格的保安隊員！”我感覺這些話隊員們聽得都很認真，有的帶有震憾的表情，顯然是聽到心裏去了。“所以安排這樣的訓練和培訓，目的只有一個，讓你們綜合素質得到提高，讓你們成熟起來！”這倒是實話，要知道保安工作的好壞，實際上是保安隊伍素質決定的。隊伍的綜合素質提高了，必然工作水平也會提高。“可是你看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不要說做一名合格的保安隊員了，連一個保安隊員最起碼的要求都達不到。學到本領、學到知識最大的受益者是誰啊？！有的同志會錯誤地認為學這些東西是為了公司為了老闆，我要告訴你們：錯！你們學到的東西永遠是你們自己的，你們才是最大的受益者！”看看時機差不多了，我聲問道“現在還有沒有人說我不想學的？！”
看到大家不作聲，我又大聲問了一聲：“有沒有！”
“沒有！”這次有部分看樣子是當兵的人響亮地回答着我。不過人不是很多，只有半數的人，顯然不能令我滿意。
“有沒有！”我的聲音有些嚴厲加憤怒了。
“沒有！”這次好象都在吼叫了，聲音振得耳膜翁翁的，要得就是這樣子，這才有些保安隊員的本色嘛。
“那好，我現在再問問你們有沒有信心學好，有沒有！”我趁熱打鐵了，這個時候是最能調動積極性和興趣了。
“有！”這次的聲音很整齊也很有力，不過從嘴型上看，還是有幾個叫得有些勉強。我向葛喜忠示了個眼色，後者顯然一直明白我的用意，也一直在注意場上隊員的表現，這幾個人的面孔想來葛喜忠會記住的。
“顧彪！”我突然喊道，讓一些隊員感到有些突然。
“到！”不愧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出身，顧彪沒有絲毫猶豫，乾脆地回答。
“向前三步走！”
顧彪邁着標準的齊步走動作站到隊列前面。
“前三排坐下！”
“第四排至第六排蹲下！”
我要給他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軍人的樣子，什麼是男人的樣子，我相信顧彪是不會讓我失望的。很多隊員也知道了接下來的示範表演，神情很關注。
於是口令一個一個地從我的嘴中發出：立正！稍息！向右轉！向左轉！向後轉！齊步走！正步走！跑步走！敬禮！
顧彪以超出我想像的單兵規範動作對應着我的口令。
“準備格鬥！”隊員里我對顧彪最熟悉了，當然也知道他的斤兩，這武警部隊學的二十動擒敵拳想來對他不是難事。要知道我在部隊的時候可以正反手打下來。
“擒敵拳一至二十動，連貫動作，開始！”
從顧彪嘴裏氣吞山河般一聲“哈”拉開起手格鬥式開始，我就知道他下的功夫還是很深的，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這小子可沒浪費他那一身的好身板，老葛在一邊看得也是直點頭。
這擒敵拳可不要小視了，那是軍警隊伍內頂尖專家和高手曆數年精研出來的，並結合武警部隊工作特性，訓練用途很廣，實用性很強，武警部隊裏的格鬥術、一招制敵術、擒敵術都是以此為基礎。
顧彪收勢時，氣不喘，面不改色，屹立着。我能感覺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在隊員中已經建立了一種威信，甚至有的隊員生起了拍手鼓掌的和崇敬的念頭。好風索性一下子送這小子上青天吧，我緩緩走到他對面，他顯然是明白我的意思，臉上稍稍露出了些不安，連老葛都想上來勸我，我向他揮手阻止他前來，向顧彪投出鼓勵的目光，顧彪馬上換了副戰場上見的表情，變臉還真快！這小子不會拿我來開涮吧，看來老葛的擔心還不是多餘的。也許他一方面要看看我的斤兩，另一方也要看看我的胸襟有多大了。
“由前擒敵！插襠扛摔！你主攻！”我眼盯着顧彪狠狠地說道。心想：看你小子下不下得了手。這招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的，特別是在水泥地上摔，搞不好人很容易受傷。雖說是一個配套演練的動作，不過一般都是在草地上或墊子上進行，而且對手都是常年配對的戰友之間，少了這幾個要素，危險性肯定是大的多。像我們這樣沒有配過對的，沒有演練過的，就有些近似於實戰了，弄不好這小子會加點兒花哨什麼的，我還是要小心點兒。這個動作是我右手主動出拳，他格開后，右手打擊我的面部，趁我後仰躲避的時候，矮身右手插襠部，以肩扛之力，將我從他身上飛過，他左手要拉住我的右手，不讓我重重摔下，以減輕我落地時的重力，我落地后，他還要腳踩我背，將我右手拉起后揚，坐在我腰上，再將我右手擱在他右膝上，左手勾住我的脖子。我最擔心的是他抓不住我的手，這樣可就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那丑可是出大了。老葛在邊上一直盯着顧彪看呢，想湊前來給我點兒保護似的。
既然是我主動進攻，那可不能遲遲不動手，再說顧彪早準備好了，一副不可掉以輕心的樣子。三四米的距離對我來說，只是一步之遙，一個健步上身，右手直拳直奔顧彪的面門，手下故意慢了一分，好讓他能順利格開我這一拳，然後叨住我手腕，這小子比我想像中的還快，左手並沒有格的動作，直接叨上了，幾乎同時右拳向我面門飛來，我稍向後仰面，他立即矮身近靠我身，右手掏上我大腿，手在我腕上一拉，肩在肚上一頂，手推着我大腿根部往上一送，我整個人立時在空中一個翻身，從他頭頂越過，高高揚起后，成拋物線往他身後落下，緊要關頭，他手有些鬆動，幾乎就要脫手！這還了得啊！要是摔下去，不得摔個七葷八素啊。說時遲那時快，我右手反扣住他左手腕，借力以腳先重踏地消力，緊接一個側倒，還算好，落地比較令人滿意，只是這個顧彪這傢伙真不地道，手竟然沒有抓得住，要不是我有先見之明，恐怕要有罪受了。接下來的動作沒什麼懸念了，只是這小子左手屈臂勾我脖子的時候，手上的勁兒狠了些。我一個堂堂大經理，給我騎在身下，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啦。不過這是我刻意安排的，只是這個顧彪有些得意忘形，藉機損我，我吃的這個啞巴虧，可能一會兒就要找回來了。
我又和他表演了幾個由前擒敵和由后擒敵動作。當然都是我吃苦頭了，下面的隊員個個瞪圓了眼看着呢。
“接下來！自由搏擊！”我邊說給隊員聽一邊看着顧彪。看着我意昧深長帶點詭意的笑意，顧彪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嘿嘿！小子，讓你先甜后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