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吳素素
吳素素已經等了兩年。自從綉綉那件事發生以後，她把楊鶚看得死死的。但是她好歹是個聰明的女人，這種事怎麼能讓楊鶚察覺到呢，她開始接觸一些不乾不淨的東西。她需要知道楊鶚每時每刻在幹什麼，有沒有再跟那個狐狸精聯繫。就像他們一開始那樣——楊鶚對她來說，就像一件被弄髒的白衣服，不管用什麼辦法，她需要把他洗乾淨。為此，她買過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私家偵探服務了，手機黑客服務啦，微型跟蹤定位伺服器等等。這些東西有時候有用，有時候沒用。
她換過好幾次偵探，每次都沒有用的特別順手的，不是太笨就是根本就不會。明明付了很多錢，但什麼都沒有查到。看着那些圖片，吳素素總是皺着眉頭，很不滿意的樣子。好在生活總是這樣，東邊下雨西邊晴，她自從接管吳氏集團的核心業務以來，憑着非凡的眼光，投資了很多五線城市的房地產，狠狠壓制了當地根本沒有什麼質量的房地產市場，一下子受到了認可，賺的盆滿缽滿，再加上在古董花瓶的上的持續投資，只能說她的商業頭腦和能力是在家族環境中培養起來的。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可以這麼說，她不知道失敗和低人一等是什麼滋味。
她永遠記得那句酸溜溜的話，楊鶚瞪着她：“你不要搞她，我答應你跟她斷絕一切聯繫可以嗎？”
“喲，你這麼心疼她呢？狗男女！”
“你如果搞死她，那我也不活了。”說完他就摔門走了。
吳素素其實沒有很愛他，她只是不想嘗試這種失敗的滋味。本來是相安無事的，她可以繼續做她的生意，反正她已經把菠蘿城大酒店收購了，楊家人的勢力基本上已經退居二三線了。像楊鶚的父親，基本上是處於退休的位置。
可是吳素素總覺得哪裏不對。“是的，那件白衣服還不夠白，至少沒有從前那麼白。”她陷入一種探案般的快樂當中，難以自拔，她甚至都沒有發現，楊鶚跟她說的話，一日比一日少了，甚或許，他在她心中已經物化成某種符號了。她也不是沒有別的男人，只是她對他們的興趣，還沒有做生意大，有時候，男人這東西不是太好玩。
事情的變化也許是從那個私家偵探開始的。他其實看上去比較像一個混混。個子有點矮，看上去年紀很小。眼窩有點深，精瘦精瘦的。其實就是一個小屁孩。他像一個青春期少年那樣要求吳素素：“必須去我指定的地點。”
“小孩，你要知道，是誰花的錢。”
“我知道花錢的都是大爺，但是別的地點，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他連一個尊稱都沒有。這讓吳素素很不習慣。
在電話里，吳素素說：“我都不懂這些富太圈，憑什麼一直推薦你。”
“哎呀，反正不會讓你失望的。對了！打一個車，不要開車。在衚衕里，車太明顯了。”這都搞得吳素素有點生氣了，她不喜歡這種很被動的感覺。
“聽着小屁孩，你要是敢搞什麼，小心你的小破腦袋。”
“你說話能不能注意一點，像個母獅子。”
所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吳素素換了一身便裝——不再是動輒上萬的職業西裝。按照定位穿過一道道骯髒的小巷子，城市的這些角落，就像她家別墅的衛生死角——她從來沒有來過。奇怪的是，還是有點新鮮感的，畢竟大魚大肉吃多了，總想吃點臭豆腐。
於是她來到了那個酒吧。摘下了墨鏡，帽檐還是緊緊壓住額頭。坐在吧枱上，看了丁丁——那個小男孩的東西。幾張楊鶚的跟蹤圖片，不出所料，一點驚喜都沒有。她很生氣，不過強壓着，她想：“萬一他們，就等我發怒，然後綁架我就不好了，我必須先知道，他們是什麼心理。”
“哈哈哈。”另一個男人的一陣詭異的笑聲從裏屋傳來。接着，吳素素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杯威士忌。
他有點矮胖，留着八字鬍，戴着一頂鴨舌帽，風格很混搭。“先喝一杯。”
“放心，不會毒死你的，查你老公，基本上，不會查到什麼了，他已經知道了，已經有防備了。”
本來吳素素是打算什麼都不喝的，但這句話說到了她的心坎里，一下子悲從中來，是的，楊鶚什麼都不會說的。他知道了，他很少回家。所以她才需要這些所謂的高科技來維持表面上“在一起”，表面上的“親密關係”，而她每天晚上的夜宵不過是，紅酒配着眼淚。算了，有事就有事吧。想到這裏，她端起那個六棱水晶杯。仰頭一飲而盡。
那個矮胖的人在心裏笑了笑。他的酒吧很邋遢，成本看上去也就幾萬塊錢，用廉價的辣椒米燈泡串串纏繞着一切能纏繞的東西，桌椅板凳不是髒了就是斑駁了，不是開了很久，就是用了二手的。吳素素可能真的是人生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她出現在這裏，就像用廉價的竹盒子，盛放了東方夜明珠。
“味道不錯。”她回味了一下，“再給我來一杯。”
“少喝點吧，就能買醉，買不來快樂。”
“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都給我。”吳素素心想說：“把你們的店盤下來，都不夠我一天的消費。”
那人沒有給她酒，而是給她一把短短的小手槍，黑乎乎的，又像是玩具槍，反正看上去沒有什麼威懾力。
“這東西，才是你需要的。”
“為什麼？你是來搞笑的嗎？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哼。”他輕蔑地哼了一聲，吳素素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人生的資本，這樣的人她可是見多了。怎麼會兩手撐在吧枱上，就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一樣。“而我呢？縱然全世界都是我的，可是我還是孤獨的啊。”
彼時，距離樑柱子用基因槍搶走林綉繡的關鍵基因已經六年有餘，簡翎找不到樑柱子，也沒有找到失去的基因。這種基因片段雖然只是一個大的有機分子，只是一種關鍵序列，就像一道數學公式，但是基因槍的作用，不是真的提取出哪個細胞，或者哪個基因，如果真的就算是如此，人體也會迅速地自我修復。基因槍的作用是，盜取關鍵基因序列，然後改寫人體本身基因序列，就像一個做作的小偷，什麼也沒有拿走，卻弄亂了主人家裏所有東西的秩序，這項技術最最高明的地方在於，這種突如其來的“基因變異”不會造成任何實質性的人體損壞，頂多頂多只是像林綉綉那樣短暫地發矇。
簡翎和樑柱子的基因槍雖然類似，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有點低等，她的基因槍，只能讓靈魂出竅。她很怕樑柱子，收集到所有的關鍵基因序列，這樣等時機一成熟，他就可以再造女祭司，取代她的地位。
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保留外星原始記憶的女祭司，當然了，這個秘密，沒人知道，即便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
簡翎找不到樑柱子，有一次差點找到了，卻發現只是他的克隆人而已。樑柱子從愛德華那裏竊取到的東西，足夠他用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你只要朝着你老公開一槍，他不會死，但會乖乖聽你的話。但是有一點，這東西非常貴，你要記得還我，如果你不還給我，就會給你自己帶來災難。”
“什麼？”
吳素素很早以前就幻想過這樣的東西。沒想到真的有。
“你？就你？我怎麼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我！”吳素素用凌厲的眼神看着他。
“跟我來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這個比吳素素矮了整整一個頭的男人，竟然毫無顧忌地繞過吧枱，上前來拉住吳素素的精心保養的玉手。吳素素感覺到一股電流竄入心中，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她自己都忘記了多久沒有男人拉她的手了。她甚至打起了眼前的樑柱子的主意：“他要不是太丑，也許也可以試試。”
“你不要多想了。我只是想帶你去個地方。”
他掀開后廚的帘子。他打開了雜物室的門。他說：“記住了，不要說話。拉着我的手不要放開。”吳素素順從地點點頭。又是長長的甬道。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了一個鳥語花香的世界。這種世界，在吳素素小時候經常看的故事書裏面經常出現：沒有什麼無聊的人，只有綠油油軟綿綿的山坡，花，奔跑着的和善的小動物們。她靜靜地呼吸。但好像這裏又沒有空氣。她在想：“我是不是死了？”卻被樑柱子捏着一下虎口。
他們來到了一個洞穴門口。那裏不和諧停着一輛飛碟。洞裏面的情景實在是太詭異了，一群人在做手術，打點滴。給另一群人。那群像醫生的人，都背對着吳素素，她暫時看不清楚。但正在打點滴的人很矮，但很壯，像某一種原始人。眼窩深陷，嘴巴突出。眉骨高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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