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全劇終?
李盪暗暗叫苦,他本是強弩之末,全憑心中一股正氣硬撐,卻未想到竟還有一批他根本不知道的敵人存在,而且這些敵人武藝高強,訓練有素,初一交手,李盪就倍感吃力,絕不是八仙會的膿包可比擬的。
此時的趙居中偷偷看了一眼依舊如木雕般的那十多名高手暗暗鬆了一口氣,幸好還有安排,否則真的要功虧一簣了。可接着趙居中心裏湧起一股怒火,如果能早一點出手,八仙會的弟兄當不會損失如此慘重。但他只能把火壓在心裏,因為就憑他的實力,是沒有發火的資格的。
就這麼眨眼之間,李盪已經身中數刀,單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氣,雙目赤紅,怒目而視,宛若困獸,垂死掙扎,意識開始變的模糊。
李盪心有不甘,這個世界他還未真正的看上一眼,就要離它而去,還有那麼多未了的心愿,眼前浮現了沈星移的音容相貌,琳姨的關懷備至,甚至還聽到了小瑤兒嬉鬧的笑聲。
“終可向小瑤兒道一聲對不起了嗎?”
李盪如是的想着,強提最後的精神,大吼一聲:“來吧,老子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可笑的是,他此生還未滿十八歲,卻已是好漢。
可是敵人卻遲遲未動手,只是把李盪為在當中,冷眼瞧着,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此時趙居中卻大步流星的趕過來,中途還奪過一把鋼刀,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李盪身前,毫不猶豫的舉起手中鋼刀,衝著李盪的脖頸全力劈砍。
破空聲響,李盪已無氣力再做閃躲,訕笑一下,輕嘆一聲:“我命休矣。”閉目等死!
“當!”一把金屬交際之聲傳來。
李盪肉體凡胎,不可能刀槍不入。他立時張開眼睛,疑惑瞧去。卻看得隨趙居中一同前來,從未出手,卻被李盪視為最大威脅的那十多名黑衣人中的一位,搓掌成刀,替他攔下了這致命的一擊。
而趙居中的震驚絲毫不亞於李盪,滿是疑惑不解的盯着那個黑衣人,不明白他這是何意?
黑衣人冷然道:“他還不能死。”
趙居中惱怒道:“可是……”
黑衣人雙目精芒大盛,一股凜冽的殺氣席捲趙居中,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我說他還不能死。”
趙居中頓時氣勢全無,悻悻放下手中刀,雖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
那名黑衣人毫不顧忌趙居中八仙會會長的身份,不留半點情面的罵道:“滾!”
趙居中當時就怒火沖頂,兇巴巴的瞪着那名黑衣人,可黑衣人盯着他目光雖平靜,但趙居中卻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氣。
雙方對視不足一息,趙居中就敗下陣來,大袖一甩,冷哼一聲,乖乖的退到一旁。
對趙居中的色厲內荏,黑衣人露出輕蔑的神情,不作理會。
趙居中越想火氣越大,好歹他也算是一會之主,在江湖上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即便是武林盟主見了也要客氣的稱一聲趙會長,何時曾被人如此呵斥。
更讓他窩火的是,圍攻之時袖手旁觀也就罷了,竟阻止他手刃李盪這眼中釘肉中刺,之前商量的時候,信誓旦旦的保證李盪和沈星移必死,那現在這算什麼?言而無信!
不過實力的差距擺在那,趙居中雖有不滿,但不會有所表現,至少表面如此。可是心中的惡氣總得有地兒宣洩,李盪又成了這個倒霉鬼。
此時黑衣人似是商量妥當,正招呼人手,把李盪抬走。就這麼一背身的功夫,趙居中動手了。
趙居中身形極快,手中鋼刀寒芒閃爍,剛猛的勁氣透刀而出,圍在李盪身旁的黑衣人們,猝不及防下,硬是全部被迫退一步。
趙居中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他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不能讓李盪生離此地,因為他很早就明白除惡務盡,斬草除根的道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一旦錯失良機,後患無窮,他絕不許春分吹又生的局面出現。
所以他全力施為,又是突然發難,誰也阻止不了李盪必死的下場。
鋼刀化成一道閃電,直取李盪胸前心臟。
“得手了!”趙居中心中一喜。鋼刀傳來的觸感,清楚明白的感受到刀尖實實在在的插進了李盪的心臟。
時間彷彿在此時突然變慢,刀尖刺入心臟,李盪臉上表情的變化,清晰無誤的映入趙居中的眼眸,那臨死前的驚懼,讓他非常享受,卻不想多看。
在刺進心臟的同時,立刻拔刀後撤,以應付接下來黑衣人的憤怒。
可奇怪的是,趙居中並沒有感受到拔刀的力道,反而覺着輕巧。疑惑下定睛瞧往李盪胸前,鋼刀仍在,不過刀柄卻多了一隻斷手。趙居中愕然轉向自己的手臂,手掌竟離奇失蹤。
緊接着一股劇痛襲來,踉蹌後退,另一隻手雖死死的捏着傷口,但噴涌的鮮血如決堤的洪水堵不上,止不住。隨着他的後腿,灑下一片血痕。
趙居中也算了得,痛的面色發白,臉頰冒汗,卻始終未曾慘哼一聲,卻直勾勾的盯着那位黑衣人,滿是仇恨的目光。
這時那名黑衣人才收回掌刀,看也不看趙居中一眼,漠然道:“下次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尖銳的嘯聲,尋聲望去,一個刺目的光點急速升至高空,又是“嘭”的一聲巨響,一朵碩大而五彩斑斕的蓮花盛開在高空之上。
黑衣人身形劇震,大驚失色道:“不好,少主有危險。”
轉瞬間,黑衣人退的乾乾淨淨。
黑衣人走後,八仙會的其餘會眾才上前來為趙居中包紮傷口。而趙居中則一動不動,死死望向黑衣人退走的方向,心中暗暗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不多會,八仙會也退走了,連屍首都清理乾淨,唯獨李盪無人在意,無人關心,一個死人,哪有必要關心在意?
沈星移自昏迷中突然驚醒,彈坐起來,扯動傷口,痛的他齜牙咧嘴,繼而恍然,意識到自己還活着,環顧四周,發現仍躺在破廟的院落里,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些什麼。
沈星移好是思索了一番,才注意到,包括列艷在內的所有屍身都不見了,就連地面上的血跡也都清理過了。若不是空氣中還殘留着些許的血腥氣,以及小飛和小肥還直挺挺的躺在原地不知死活,沈星移甚至都會懷疑之前的一切都是做夢。
看到小飛和小肥的瞬間,沈星移就想爬起來,但他動作稍大一點,立刻就牽動傷口,劇烈的疼痛提醒着他,現在是一位重傷患者。
可當他低頭準備先簡單處理一下傷口的時候,卻愣住了,因為他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而且是十分精心的處理,不僅塗抹了藥膏,並細心的作了包紮。
沈星移思來想去想不出究竟是誰救了他,突然一個念頭自腦海中劃過,把他自己都驚的難以置信:“不會吧,難道是他?”可除了他,沈星移想不出還會有誰,如果是他熟悉的人,不會只幫他包紮傷口,然後把他一個人留着這裏。
所以,沈星移推斷,一定是不相熟之人,甚至是敵人,因此,只有他了,就是沈星移在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位神秘的暗器高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沈星移又想不通了,他為什麼沒有取自己的性命,
反而救了自己呢?可無論他如何去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乾脆不去想,江湖中脾氣怪異之人比比皆是,誰能揣度的明白呢。既然他救了自己一命,總歸有他的理由,說不定哪天他自己就會找上門來的。
沈星移將這些毫無頭緒的事情暫拋腦後,忍着劇痛,緩緩起身,慢慢的向小飛和小肥踱去。
來到近前,沈星移又緩緩蹲下,卻不知是否是錯覺,身體似乎沒有之前那麼痛了。
沈星移並未細究,而是第一時間抓起小飛和小肥的手腕,雙指一搭,頓時鬆了一口氣。儘管小飛和小肥脈搏微弱,但至少他倆還活着。
沈星移又是好一通折騰,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用盡了渾身解數,總算把他倆弄醒。又費了一番口舌將事情解釋清楚,並對自己的傷勢連翻做出保證,這才把小飛和小肥打發走了,讓他倆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等到時機成熟,重振伸手幫。
小飛和小肥去后,沈星移簡單的活動了一下身軀,感覺身體輕快的許多,傷口雖依舊傳來陣陣疼痛,但已不耽誤他的行動。於是他不在遲疑,立刻前往有間茶樓去尋找李盪,他感覺事情似乎並不那麼簡單,絕不是八仙會尋伸手幫麻煩這點小事情,因為就憑八仙會的實力,趙居中的那點面子,怎麼可能會請到如此頂尖高手。雖然他沈星移也沒有見過多少高手,但習武之人的敏銳還是有的,那個神秘的暗器高手絕對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沈星移拖着傷軀走在烏略大街上,那是前往有間茶樓的必經之路,心中還在感嘆,今天是怎麼回事,往日熱鬧喧囂的街道,竟連半個行人都見不到。
他疑惑着繼續往前走去,突然聽到了,陣陣的喊殺聲,以及李盪的厲叫聲,知他遇險,心中劇震,急速向聲音來處潛去,全然不顧再次撕裂的傷口傳來的劇痛,滲出的鮮血也再次將他的衣襟染紅。
當他全力趕到,竄上房頂隱蔽之後,定睛望向街中心,恰好瞧見趙居中的鋼刀刺進了李盪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