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叫爸爸了嗎
思思一把抱住呆傻中的牧九大腿,小臉摩擦着很似親昵,又回頭對媽媽呼喚:“媽媽,快來呀,爸爸在這裏。”
媽媽?!
牧九頓時像被一棒打蒙,只感一陣暈眩,夏清已為人母?那這個孩子是誰的?
“思思別亂叫…”
夏清回身,本以為女兒又一次亂認父親,卻猛然看到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頓如風中殘柳般一陣搖晃,若不是忙扶住身旁汽車,險些就要跌倒。
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雙眼。
沒錯,該死的,就是他!
說不出是思念,還是憤恨,直直望向牧九,眼前一片水霧,淚水已止不住狂涌。
此刻牧九的眼中,也只有那個幾欲令自己相思成疾的玉人兒,還是那樣的美艷絕倫,卻又恍如隔世。
若說六年前的她,猶如含苞待放的花蕾,清新柔美,那麼如今的她,卻似盛開的牡丹,成熟端麗。
但無論往昔今日,她就在眼前,我牧九的女人!
輕抬雙臂,鐵軀顫抖,牧九終於艱難開口:“清,我…”
“啪!”
本想着久別的愛人會飛撲入懷,不想迎來的卻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捂住臉頰,牧九愕然驚詫,不知自己哪裏做錯。
“不許這樣叫我,你不配!”
夏清冷若寒冰,一口貝齒幾欲咬碎。
“媽媽,不許打爸爸!”
思思突然張開兩隻粉嫩藕臂,氣鼓鼓的擋在牧九面前。
“爸爸…”
低頭看去,想到女孩一直管自己喊爸爸,再想到她與自己的容貌相似,牧九頓時恍然,猶如喜從天降,抱起思思,急聲問道:“清,她…她幾歲了,是我們的…”
“不許碰她!”
夏清卻一把奪走,緊摟女兒嬌喝:“她是我女兒,跟你沒關係!”
“怎麼可能?”
牧九忙急聲道:“清,你是怎麼了?為什麼我回來…”
“你回來幹什麼?”
夏清嬌聲斷喝,幾乎是嘶聲大喊:“六年了,你背叛我走掉,像丟掉一塊破抹布一樣扔下我,就此死無音信。
你可知,六年裏我忍受了多少屈辱、譏笑、嘲諷?
沒關係,只要有女兒,我都可以挺過來,我只當你已經死了。可你為什麼又要回來?你有什麼目的,你還想繼續傷害我?還想傷害我的女兒嗎?
牧九,我警告你,如果你敢碰我女兒一下,我就跟你拚命!”
夏清激烈的斥責與警告,令牧九如墜霧中,痴獃呆問道:“清,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何時背叛過你?”
“混蛋,還想狡辯嗎?”
夏清回身入車,再出來手裏多了一疊照片,呼的一把朝着牧九扔去:“你自己看!”
照片漫天飄散,又紛紛落地,牧九詫異的低頭看去,立馬呆愣。
滿地的照片里,是在一家情侶酒店外,六年前的牧九,身旁立着一名妖艷女子,那女子或抱或摟,與他異常親熱。
牧九一臉驚愕,急忙問道:“這…這是誰給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夏清的淚水再次滾落,指着一地照片喝問:“牧九,你敢說照片里的人不是你?”
“是我,可…”
“好,承認就好。”
不給解釋的機會,夏清淚流滿面,卻又悲苦笑道:“牧九,你背叛我,幹了這等齷齪事,更從此與那臟女人私奔消失,使我受盡侮辱。
如今,你還敢回來?是被那臟女人拋棄了嗎?還是把我給你的錢揮霍乾淨了?
告訴你,我夏清不會再那樣傻,不會再被你欺騙。六年前,你就已在我心中死掉,六年後,你對我只是一個陌生人。
記住,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最好滾出銀海,滾的越遠越好!”
說完,再不給牧九任何開口的機會,夏清抱着女兒上車,如疾風般駛去。
寒風中,漫雪下,牧九痴傻許久,這才蹲下來,一張一張撿起地上的照片,心中也逐漸明了。
六年前的他,一事無成,身為一個上門女婿,全賴夏家養活,自然也就被夏家百般看不起,忍受着千般咒罵屈辱。
但夏清對他一往情深,更相信他不是池中之物,拿出自己積攢的三十萬交給他,讓他創業。
可牧九才取出錢,就接到岳母電話,約他在一個情侶酒店外見面,說有事要談。
岳母相邀,豈敢不從?
牧九在酒店外等候,卻突然冒出個妖艷女子,與他百般糾纏,又摟又抱的拉扯他去酒店。
剛開始只是耐着性子好言推辭,後來糾纏的緊了,牧九惱怒的將女子趕走。
這時岳母才露面,一見面又是一如既往的譏諷咒罵,最後還說牧九是靠夏清吃軟飯的窩囊廢,並將那三十萬強行要去。
最後,岳母又突然換了態度,一副苦口婆心模樣的勸牧九,說他若真有志氣,就該靠自己闖出一番名堂,好叫夏清以他為榮。
還說西境戰亂,正是大好男兒立功之時,攛掇牧九從軍。
牧九心動,本想與夏清辭別,卻不想岳母說,夏清一定不肯,讓他儘管去從軍,她會代為告知。
就這樣,牧九才踏上沙場,憑着為愛人爭榮之動力,僅憑六年,創下“戰神”之赫赫威名。
而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是岳母拆散他們的詭計。
坐進越野車裏,胸中一股被愚弄的怒火久久難熄,無邊殺意漫布而出。
“唉…”
卻又一聲長嘆,想到夏清,想到才剛見面的女兒,牧九強壓怒火,畢竟是愛人的母親,是女兒的外婆,他如何下手?
但是,這被潑了六年的髒水,這天大的騙局,他必須澄清。
一腳油門,牧九極速駛去。
再次回到高檔住宅大樓下,才剛停穩,卻見夏清抱着思思從樓內走出。
思思的小臉已經清洗乾淨,還換了一身俏麗的新衣,夏清也換了一件束腰毛領大衣,匆匆上車離去。
來不及多想,牧九趕忙驅車跟上。
車子停在了一家高檔飯店的停車場后,夏清牽着思思直奔飯店大門。
牧九剛想下車,卻看到飯店門口有一西裝革履的青年男子朝着母女招手。
母女來到男子面前,男子竟張開雙臂抱住夏清,稍有埋怨道:“怎麼才來,大家都在等着呢?”
見此情景,牧九一怔,心裏隱隱一痛,不知夏清與那男子什麼關係。
夏清此時還深陷在又遇牧九的彷徨與傷感中,沒有反應到男子抱住了自己。
不過那男子抱了夏清一下,卻又一把抱起了思思,含笑說道:“叫爸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