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廚子
爭鋒一時？
張松問道：“你的意思是，荊州最終還是擋不住曹操嗎？”
這不是廢話嗎……曹操實力有多強，你心裏沒點數嗎？
趙恆翻着白眼點頭：“……當然。”
別人不清楚，他能不清楚嗎。
劉表馬上就要掛了，他一死，蔡瑁等人立即投降曹操，連帶着大半個荊州都送了出去。
張松又問道：“那你覺得，最終一統天下的人，會是曹操嗎？”
趙恆苦笑：“張別駕……您是真看得起我，我趙恆不過是山野閑人罷了，哪裏懂得這麼多，請您不要再為難我了好不好？”
張松眯着小眼睛，笑起來時，臉皮褶的像朵盛開的菊花一樣，說道：“我們現在只是友人之間的酒後閑談，你放寬心，大膽的說，我張松保證，此間言論，絕不會傳入旁人之耳。”
友人？說得我好像和你很熟一樣。
趙恆瞥了眼法正，問道：“敢問足下是？”
法正放下酒杯，淡聲道：“在下法正，字孝直。”
原來是他！
趙恆點點頭，看向張松，心知這傢伙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了，於是說道：“曹操實力夠強，的確有一統天下的實力。不過……他在擊敗袁紹、痛擊烏桓，一統河北之後，人已經開始飄了。”
“飄了？”
張松法正表情齊齊一愣，“飄了是何意？”
趙恆有些尷尬，解釋道：“意思是曹操現在自信心過度膨脹，覺得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了。”
法正已經品味出此話的深意，問道：“你是說，曹操明年南下，會銳氣受挫，敗北而歸？”
曹操兵峰正盛，究竟何人能讓他敗北？
趙恆不言，感覺自己已經說的夠多了。
他也不用張松招呼，自己拿起酒壺倒了一杯，又給祝融倒一杯，然後端起酒杯小酌一口。
酒味寡淡，有如白水。
這對喝慣了好酒的趙恆來說，實在難以入口。
張松、法正再次對視一眼，都覺得趙恆深藏不露，此時見他不言，也是如鯁在喉，說不出的難受，十分想聽聽他還有何驚人的分析。
特別是早已對劉璋失望的張松，更是倍感心急，曹操可是他想要投靠的第一人選。
趙恆見兩人躁動不已的模樣，暗暗覺得好笑。
一個是劉璋身邊的紅人，一個是日後劉備身邊的紅人，此時都像是求知慾旺盛的孩童般。
張松首先按捺不住，“趙恆？”
“唉。”
趙恆輕嘆一聲，幽幽道：“曹操南下，可不是荊州一州之事。新野劉備與曹操乃是宿敵，自然不必多說，而東吳孫權雖與劉表是世仇，但大敵當前，也知唇亡齒寒的道理。”
兩人聞言，開始細想。
陸地上恐怕是難以與曹操鐵騎爭鋒，那麼，最有可能遏止曹操兵峰的，只能寄託於水戰。
而天下水軍，首推東吳。
荊州、東吳、劉備，這三方有可能聯合在一起嗎？
兩人細細一想，都覺得有很大的可能。
劉備與曹操是宿敵，孫權若有雄心，也絕不會輕易投降，唯獨荊州是個不穩定因素。
“荊州若是交戰，那我益州又該當如何？”
張松問道。
趙恆翻白眼，這要怎麼回答？
益州在天下諸侯眼裏，不過是一塊碩大的肥肉，因為偏遠，遠離了戰火才能平安無事，但赤壁之戰過後，就只能乖乖等着劉備、諸葛亮來享用了。
當然，他也不能明說。
法正輕咳，打斷了張松的話音，暗示他不要太過了，開口道：“趙恆，你覺得當前天下格局，會發生何種變化，究竟是曹操始終一家獨大，還是？”
趙恆摸了摸肚子，“哎呀，今天好像都沒吃過東西。”
張松一聽，當即高聲道：“來人，準備宴席。”
趙恆擺擺手，“不敢勞煩府中之人，不如就由在下去廚房負責菜肴，如何？”
“啊？”
張松法正齊齊懵逼。
趙恆嘿嘿一笑，“就這麼定了，兩位且稍待片刻。”
說著，他也不看兩人表情，逕自起身去往廚房，拎着菜刀和食材開始一番操作。
祝融也跟着趙恆進到廚房，看着他熟練的使用刀具和各種食材，於是放下心，滿懷期待的待在一旁。
漢末，基本還處於蒙昧時期，烹飪手段只有蒸、煮、烤，至於炒菜，應該是宋朝才出現的。
食材有限，調味品有限，但雞鴨魚卻是一應俱全。
差不多半個時辰后，趙恆終於搞定了自己的一系列大作。
辣子雞丁、干煸肉絲、水煮魚等菜肴，都是後世廣受好評的川系菜。
祝融看得膛目結舌，空氣中瀰漫著一陣濃郁誘人的香氣，忍不住咽口水，“沒想到你還會廚藝，好香！”
“這叫炒菜。”
趙恆笑道：“我啊，很久沒有自己動手了，有些生疏，不過味道應該沒差。”
沒有辣椒的川菜是沒有靈魂的，現在也只能稍稍滿足一下口欲罷了。
等到這些菜肴被端上來時，法正、張松也是無比吃驚，試着夾起一塊雞肉放進嘴裏，剛一咀嚼，臉上便露出沉醉之色。
這種味道，他們一輩子都沒吃過，恨不得把舌頭都吞進去。
趙恆不斷給祝融夾菜，祝融倒是沒覺得什麼，喜滋滋的吃着，而這兩傢伙卻是一臉古怪的看着他。
很顯然，趙恆沒有意識到這個時代所謂的男尊女卑。
“真沒想到，趙恆你不僅神機妙算，連廚藝也這般精湛，真乃不世奇人。”
聽得張松誇讚，趙恆差點一口酒水噴了出來。什麼神機妙算？什麼不世奇人？拜託你別給我帶高帽子。
張松酒過三巡，已經微醺，他老臉紅紅，嘴裏一個勁的誇讚趙恆，又說他有濟世之才，要將他介紹給劉璋。
趙恆嚇了一跳，連忙擺手，“別！張別駕，你可以把我看做是一廚子就好，我可沒有什麼濟世之才。”
既來之則安之，雖然來到亂世，但趙恆並沒有什麼大志向，只想遠離戰爭，和淳樸的祝融族人生活在一起，順便搞點東西出來發家致富，逍遙富足的過完下半輩子。
而且，就算走投無路要投靠哪方諸侯，他怎麼也不可能選劉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