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張松 法正
眾人牽着馬兒進城，趙恆才算切身體會到了古代大城的繁華。
益州少有戰爭，除了偶爾與漢中張魯小打小鬧外，也沒有別的對外戰爭了。
川蜀之地，當前應該是整個中華大地最安全的地方了。
劉璋雖然能力不行，對百姓卻還不錯。
這裏沒有苛捐重稅，也沒有戰禍，人們安居樂業，是這亂世之中難得的一片凈土。
街道兩邊人來人往，人不顧車，車不得造，市集裏叫賣聲絡繹不絕，一派繁華景象。
市集裏出現南蠻人，成都居民們並沒有太多的驚訝，雙方有些貿易往來，大家早就習以為常了，只是與他們錯身而過時，悄然遠離了些。
祝炎說道：“趁着現在白天，我們把貨物賣出去，之後再去收購糧食和鹽，太陽下山以前離開。”
趙恆有些不情願的道：“有必要這麼趕嗎？”
趕了好幾天的路，總得讓人歇歇腳，找家館子過過嘴癮吧。
當然，他也沒好意思說，畢竟自己身無分文，吃住都是祝融提供，還處於小白臉階段。
祝炎也知道大家這幾天疲憊，不過沒辦法。
他也沒有難為情，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的貨物只夠換取糧食和鹽……”
說簡單點，言下之意就是沒錢，一個字，窮！
一行十餘人，多待一天就得花費不少，祝炎身上根本沒有那個預算。
“好吧。”
趙恆秒懂，同時感到無奈，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為沒錢而感到苦悶。
看樣子要想改善生活，得先找辦法賺錢才行。
祝融看着四周景物，眼中滿是好奇和嚮往，心想，如果族人們也能過上這樣的生活，該多好。
祝炎見她心不在焉，以為是被那些小玩意吸引，於是說道：“要不，你和趙恆四處去逛逛？”
說著，又塞給她一些錢，不多，能買些小玩意兒。
“好吧。”
祝融沒有拒絕，反正這裏待着無聊，便與趙恆一起脫離了隊伍。
兩人都是一身惹眼的獸皮裝扮，再加上不凡的相貌與氣質，一路上吸引了很多的目光，身後之人指指點點，小聲談論着。
祝融長相美艷，身材火辣的程度，在整個益州境內堪稱無敵。
然而這樣的她，卻不太附合漢人男兒的審美觀，主要嘛……還是因為膚色。
蜜色肌膚，火紅眼眸，哪怕身材再妖嬈火爆，也沒有看見哪個男人對她投來感興趣的目光。
如今這個年代，男人似乎都比較喜歡的是那種肌膚白嫩，溫柔如水，小家碧玉的類型。
閑逛了一個多時辰，兩人走過路過，東瞧瞧西看看，結果什麼也沒買。
途中，趙恆左思右想，滿腦子都是如何發家致富，也很快就想到了幾個來錢的方案，打算回去之後，立即實施。
看着身旁祝融妖媚卻不失優美的側臉，趙恆心中一動，掏出一張紅彤彤的毛爺爺。
“送給你。”
“這是……？”
祝融接過一看，“圖案很精緻，不過畫的這人是誰？”
趙恆嘿嘿笑道：“一代偉人，民族巨擘，每個人都愛他。”
“不認識。”
祝融細看，眨了眨眼，“這張紙好像很金貴，你哪來的？”
趙恆剛要回答，旁邊走來一個人。
“請問，閣下可是趙恆？”
那人拱手問道。
趙恆一愣，“我是趙恆，你是？”
那人淡淡一笑，“閣下請跟我來，我家主人有請。”
聞言，趙恆與祝融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疑惑。
成都居然還有人認識他。
難道是張松？
除了張松，趙恆想不到其他人了。
趙恆聳聳肩，“請帶路。”
“請。”
…
張松和法正面對面坐着，議論着當今各大諸侯與中原格局。
“你覺得呢？曹操明年真會南下荊州？”
“此事十有八九。”
法正自顧自小酌一口，眼神不禁意間流露出一絲落寞，懷才不遇。
張松見他這幅模樣，不禁為之惋惜：“孝直，你才學蓋世，可千萬不要這般頹廢下去……”
“才學蓋世？呵呵……誰人知道？誰會欣賞？誰能用我？”
法正自嘲一笑：“諸侯割據，天下共舞，卻無雄主識我。”
張松啞然，話鋒一轉，低聲道：“孝直，劉璋是指望不上了，劉表也快不行了，荊州不可能是曹操的對手，不如我們……”
“哐啷！”
法正很快就反應過來，手一顫，酒杯掉落在地。他一臉震驚的看着張松，“子喬，你欲投曹？”
“不錯，我心中是有這個想法，想與你商量。”
張松在他面前沒什麼顧忌，很是乾脆的點頭承認。
法正心緒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搖頭道：“你是劉季玉身邊的紅人，在西川地位非凡，又何必捨近求遠投靠曹操？你身後偌大的家族怎麼辦？再一個，曹操身邊能人如雨，麾下各大派系早已成型了。”
言下之意，就是說曹操麾下能人太多，各大派系錯綜複雜，沒有你的位置，還不如暫時在劉璋身邊等待時機。
張松嘆道：“劉璋成日混吃等死，胸無大志，又不聽我言，亦不識你之才，他若能雄起，張魯豈能活到現在？”
雖然他在劉璋這裏地位很高，但心中早就對劉璋失望了。
法正繼續勸道：“先不忙做決定，你之前說那趙恆來自荊州，他能洞察先機，察覺曹操明年有南下之意，想必也是一位隱世奇人，且先探探他的口風和看法。”
“我已經命人去尋趙恆了。”
張松苦笑，那趙恆年齡不大，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哪裏會是什麼隱世奇人？
說著話時，下人過來稟告：“主人，趙恆已經尋到，就在門口等候。”
說趙恆，趙恆就到？
張松看了眼法正，說道：“快快有請。”
“是。”
…
趙恆、祝融兩人跟着府內的下人一路穿過甬道，很快抵達府邸後院。
涼亭內坐着兩人，張松與法正。
趙恆現在並不認識法正，只覺得此人神色頹廢，眼中卻時不時閃爍着精光，再加上又與張松並肩，顯然不是等閑之輩。
“趙恆，見過張別駕。”
趙恆拱手道。
祝融也學着拱手，但並未出聲。
一個蠻人女子，張松、法正自然而然的把她忽略，目光都是來到了趙恆身上，打量着。
“無需多禮。”
張松淡淡一笑，擺手道：“趙恆，還有這位姑娘，請。”
趙恆點點頭，與祝融一起落座。
坐下之後，他見兩人還在打量，輕咳一聲，忍不住詢問，“不知張別駕找在下前來，所為何事？”
張松含笑着問道：“趙恆，你覺得荊州劉表，擋得住曹操南下之勢嗎？”
趙恆一愣，心中大感意外，沒想到張松會這麼直截了當的開口詢問。
他含糊道：“曹操南下，首當其衝的應該是新野劉備，若劉表願意全力支持，興許能與曹操爭鋒一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