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傲慢的孟優
秋夜，天高露濃，一彎月牙在西南天邊靜靜地掛着，清冷的月光灑下大地，世界陷入一片幽黯，靜謐。
“啊~！”
正是這夜闌人靜之時，一道女性凄厲的慘叫聲打破了這份靜謐。
聲音響徹整片山林上空，驚醒了附近鳥獸，也驚動了熟睡的人們。
眾多氐人們在熟睡中抖動了下眼皮，迷迷糊糊地嘟嚷一句，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
類似這樣的慘叫最近幾天出現得太過頻繁，他們已經見怪不怪，權當是喊人起床尿尿。
很快，剛剛發出慘叫的女人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聲音戛然而止。
燭光昏暗的大帳內，李虎粗壯的氣息逐漸平復下來，顫抖過後，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隨手拋下被擰斷脖子的女屍，李虎朝帳外喊道：“來人。”
“大王，可有吩咐？”
“派去查探的人回來沒有？”
“稟大王，還沒有。”
李虎擺擺手，“把屍體拖走。”
“是。”
衛兵拖着女屍出了大帳。
世界再次變得安靜，只有搖曳的燭光照亮了李虎佈滿汗水的臉龐。
蹂躪和虐殺過後，李虎的睡意也消減不少。
他赤着強壯的身軀在帳內來回走動，渾身散發著躁動的氣息，滿腦子想着的，都是前幾日遇見的那些人
那兩張冷艷絕麗的臉孔不斷在李虎腦海中盤旋，導致他對關押的那些女人再無半點興趣。
“不管你們在哪，本王發誓，一定要找到你們。”
“還有趙恆，本王要讓你像野狗一樣在本王腳下哀嚎！”
說起趙恆時，李虎咬牙切齒，臉孔愈發的扭曲。
現在只期待派出去的人能查明他們所在地，然後趕緊回來稟報。
帶着這樣強烈的心情，李虎再次躺下，逼迫自己睡着。
“白狐女人……騎象女人……野狗趙恆。”
李虎漸漸睡去，嘴裏卻還喃喃念叨着。
…
“大王！大王！”
“唔？誰？”
聽得呼喚聲，李虎猛然睜眼。
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了，但帳內的光線並不強烈。
帳外人道：“大王，小的有事稟報。”
李虎起身，晃了晃脖子，“進來。”
進帳之人，正是他之前派出去查探的人員之一。
李虎頓時困意全無，忙問：“快說，是不是查到那伙人所在了？”
那人點頭：“查到了，他們就在南安縣。”
“哈哈哈，好！很好！”
李虎哈哈大笑，起身喝道：“快快點齊兵馬，隨本王活捉美人去，還有趙恆，本王要將他折磨致死。”
那人支支吾吾道：“大、大王，小的還未說完。”
李虎有些不耐煩了，怒眉倒豎：“還有什麼事趕緊一併說了，磨磨嘰嘰的幹什麼？”
“是、是。”
那人深吸口氣，道：“小的已查明，南安當前有七千餘眾，其中大部分都是南蠻人。另一個消息是，目前正有五千南蠻人戰士朝着南安縣進發。小的推測，南安已經是南蠻人的地盤了。經過觀察，南蠻人好像都聽命於趙恆。”
“你說什麼？南安居然會有這麼多南蠻人？”
李虎臉色一變，一顆躁動的心逐漸安靜下來。
南蠻人可不像他們之前蹂躪過的那些漢民，對方的彪悍勇猛比之草原上的羌族戰士也不遑多讓。
一個小小的南安縣，為何會出現這麼多南蠻人？而且還聽命於趙恆！
李虎現在不得不認真考慮，率領族中戰士進犯南安縣，和南蠻人為敵究竟值不值當。
說到底，只是兩個漂亮女人和一個口出狂言的漢人小子……
“大王！”
正當李虎愁眉不展之際，帳外又來人稟報。
李虎問：“又有何事？”
帳外衛士道：“南中孟氏來人，想求見大王。”
李虎又是一愣，他與南中孟氏並無任何交集，充其量也只是聽說過南中地區有這麼個豪族罷了。
李虎有些好奇，說道：“讓他進來。”
“是。”
不多時，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在帳外眾多衛士的注視下，進入帳中。
少年隨意掃了眼帳內擺設，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隨後打量李虎。
“揚車氐王是嗎？我是南中孟氏族長孟獲的親弟弟，孟優。”
孟優高揚着頭，臉上流露出一副高傲的表情。
他這般傲慢姿態和口吻，讓帳內帳外的氐人們甚為惱怒。
“孟獲的弟弟？”
李虎目光微微陰沉：“來此所為何事？”
孟優淡然道：“我大哥想請你辦件事，辦妥了，自有你的好處。”
“喔，什麼好處？”
李虎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事辦成了再談好處。”
孟優神色不耐，“答不答應，痛快點。”
李虎不置可否的道：“先說說你大哥請本王辦什麼事。”
特娘的，一介流寇，連個地盤都沒有還敢稱王？
孟優越發看不起這些氐人，卻不得不完成大哥交待的任務。
他耐着性子道：“南安縣來了個名叫趙恆的漢人，我大哥請你把他做掉。”
趙恆！
李虎目光一閃，瞬即消逝，“那趙恆怎麼得罪你大哥了？”
孟優皺眉道：“其中緣由不必多問，只問你接不接這活。”
李虎呵呵一笑，擺手道：“不接。”
“揚車王可是考慮清楚了？”
孟優臉色驟然下沉：“幹掉一個漢人而已，死在揚車王手上的漢人都有上千數了吧？莫不是對漢人心軟了？又或者是怕了漢人？”
話音剛落，李虎豁然起身，同時一股異常暴虐的氣息瞬間籠罩整個大帳。
李虎猙獰道：“孟家小子，真當本王是泥捏的不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本王容忍底線，信不信本王現在就命人將你剁碎了喂狗？”
“……你！”
孟優向來自視勇武，然而此刻卻在李虎的氣息壓迫下，身體不自主地打起了擺子。
這讓他感到非常難堪。
李虎獰笑道：“你大哥真要請本王辦事的話，就先讓他拿出誠意來，而不是派個毛都未長齊的蠢貨和本王談。”
“……你說什麼？”
孟優惱羞成怒，拳頭已然攥緊，卻遲遲不敢動手。
李虎滿臉不屑，暴喝：“滾！”
“……揚車王，今日之事，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大哥。”
孟優臉色鐵青，頭也不回地走掉。
“蠢貨。”
李虎冷冷一笑，若非孟優出身南中豪族，他早就命人將其剁碎了。
幹掉趙恆？
李虎當然想，做夢都想，但在他知道趙恆身後有着南蠻人後，就知道這事決不能自己單幹。
雖然不清楚孟獲與趙恆之間有什麼仇怨，但無疑是個好兆頭。
李虎相信，孟獲還會再次派人來的，又或許下一次是孟獲本人親自過來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