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崑崙遺民

方寸被邀請到了石城內。

石城內，方寸一路走來，見到了許多穿着獸皮或樹皮製作的衣服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有。

最後，方寸被引着來到一座全由石頭堆砌的石塔內。這處石塔，似乎是整個石城的權力中心，平日應該只屬於青萍。

方寸和青萍隔着一個石桌而坐，壯漢陪在青萍一側。這壯漢，喚作古鐵，乃是此間的族長。

青萍和古鐵最關心的，還是方寸能夠自由出入灰界的事情。

方寸講述自己好奇之下，來此探索西王母道場。

方寸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在講述探索西王母道場時，古鐵眼中一閃而過的古怪。

“雖然我最終找到了西王母的道場，但卻被一層堅固的陣法阻礙……”說到這裏，方寸敏銳地感應道，那古鐵似乎有些疑惑不解。

“那次探索，瑾兒和你一起嗎？”青萍顯然更關心青瑾的事情。

“沒有！”方寸搖頭，“那時她剛剛成婚……”

“呃……”方寸有些作難了，他從當時他提吳梯雲和歐陽夏時青萍的反應，覺察出似乎雙方之間有矛盾。

青萍察覺到方寸的難意，平靜地道：“你不用在意什麼，只管說！”

“是！”方寸點頭，“青瑾姑娘，當時是嫁給了歐陽夏的弟子凌飛羽！”

然而，方寸還是低估了青萍和歐陽夏等人之間的矛盾，就聽他只提到歐陽夏，青萍整個人突然凌厲起來，毫不掩蓋的殺機，令一旁的古鐵都有些受不了，往外挪了挪。

青萍的胸脯提得老高，顯然憋着一口氣，好一陣兒，這一口氣才呼出，人也慢慢平靜下來。

“你和瑾兒怎麼認識的？”青萍低聲問道。

方寸見問起，只得細細敘說了與玲瓏的相識，以及後來崑崙盛會時住在青古洞天的駐地，並與青瑾認識的種種，當然，斂去了當日崑崙虛境入口木屋中不堪的一幕，至於自己和青瑾設計陷害凌飛羽一事，也巧妙地掩去了。

青萍聽完，沉默下來。

其側旁，古鐵看着方寸，欲言又止。

方寸默默地拿起桌上的木碗，看了眼，其中並不是水，而是某種果汁。

輕抿一口，方寸不由得皺眉。卻是這種果汁味道並不香甜，相反顯得澀苦。

“這裏條件艱苦，只有這些可招待方小友的東西，還請見諒！”一旁的古鐵說道。

方寸放下木碗，看着古鐵道：“還得請教一下古大哥，這裏是什麼地方？”

無怪乎方寸要問，因為在他想來，灰界中年難見天日，其內靈氣全無，但今天卻發現一座石城，而且還有人生活，簡直太意外了。

“這裏……”古鐵臉上不由得浮現失落，“算是我們這些人苟活的最後一塊凈土吧！”

方寸疑惑。

古鐵無奈一笑：“這一切都是因為灰界的原因！”

方寸挑眉。

古鐵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一旁本在沉默的青萍發話了：“方小友既然能來去自如，必然非常人，有什麼不能說的！”青萍說著轉向方寸：“說不定我等能否脫離此間，還得靠方小友了！”

“是，青長老說的對！”古鐵訕訕一笑。

方寸笑笑，靜待古鐵說下去。

“不瞞方小友，我們這裏的所有人，除了青長老外，其他都是本地的土著！”

“哦？”

“其實早先時，這裏，以及如今成為灰界的大片土地，都是依附於崑崙聖峰的修仙聖地，靈氣充裕不說，還有各家各派的修仙者，但突然有一天天地大變，天空和大地像是被捅破了一樣，湧出了許多灰色物質，伴隨着灰色物質的湧現，還有各種各樣從未見過的怪物，他們一出來，就污染靈氣，破壞聖地……”

隨着古鐵的敘述，方寸腦海中不由得映現出灰霧肆虐的景象，想必對修仙者來說，那應該是末日景象。

“當時各家各地的修仙者，都加入了對灰界生物的抵抗中，誰知道這種灰色物質和那些灰色生物太詭異，不只數量龐大，還能污染修仙者的身體，泯滅其靈智，最後修仙者不斷敗退，大片的土地也被污染，變成如今的灰界……”

“而這裏，算是僅剩的一塊凈地，我們這些人，也算是各家各地修仙者僅剩的後代了！”

一番敘說，無限唏噓。

方寸聽完，皺眉問道：“古大哥所說的崑崙聖峰，應該是指西王母道場所在的那個崑崙吧？”

“對！”古鐵重重點頭，目中含着神往之色，“聽先輩們傳言說，聖峰高萬丈，西王母大人的聖殿更是層層疊疊，巍峨壯觀……”

“那古大哥所說的天地大變是什麼時間發生的，距今多久？”

“距今多久還真不清楚！”古鐵有些尷尬，“說實在，這裏已經完全沒有時間觀念了，只聽老輩人傳講，大略是在西王母大人接見了人族之王之後不久……”

方寸直覺得整顆心砰砰直跳，不過卻臉上絲毫沒有露出疑色，並假裝不解道：“西王母應該法力很強吧，當時灰霧入侵的時候，難道她沒有出手嗎？”

“怎麼能沒出手！”古鐵咬牙，“據說當時不只灰霧入侵，還有幾名異族大能打上聖殿，西王母大人是一人獨佔多名異族大能，最後他們打破空間，不知道打到哪裏去了！”

“西王母再沒出現過？”

“不知道！”古鐵搖頭，“據說大戰後，聖殿破損，灰色物質也開始侵蝕聖峰，不得已，各家各派開始帶領族人撤退……”

此處，方寸顯得疑惑，因為他看到的崑崙聖峰和聖殿，完全不像是大戰後破損的樣子：“難道後來西王母還回來過？”

“只是，在與灰色生物的戰鬥中，修仙者力量損傷過半，最後各家各派的修士聯合起來，設法保住了這裏，算是我這些崑崙遺民的最後棲息地，只不過多年來，灰霧不斷侵蝕，凈地也越來越小！”

方寸緊抿嘴唇，默默點頭。

古鐵說完，滿目希冀地看向方寸：“雖然不知道方小友為何能進出灰界而無恙，但既然方小友能誤打誤撞地來到這裏，必定是上天不讓我族滅亡，所以能不能厚顏請方小友，拯救我族人！”

“這……”方寸猶豫。

古塔以為方寸不願意，直接站起身來，走到方寸跟前跪下道：“我不會讓方小友為難，只要能將我族孩子帶出去一兩個……”

“古大哥，你先起來！”方寸拉着古鐵胳膊，試圖扶起，結果發現竟然拉不動。

“你先聽古鐵說完吧！”青萍在一旁說道。

方寸無法，直得站着，聽古鐵繼續說。

“我知道青長老說過，外界也是靈氣匱乏，我族中子弟出去未必能繼續修仙，但哪怕在方小友所在的世界當個凡人，也好過在這裏苟延殘喘要好！”說及此處，古鐵的虎目中湧出兩行淚水，“我們先輩，好多人前去探索出路，結果一去不回，眼看着人口越來越少，只剩下在絕地等死的份了，可上天讓方小友出現，無論怎樣，也請方小友帶出去一兩人，那樣子我古鐵死而無憾了！”

“唉！”方寸嘆息一聲，叫道，“我答應你，古大哥你先起來，我並沒有說不帶你們出去，只不過有些話還得叫你知道才行啊！”

“啊，你答應了！”古鐵高興起來，急忙道，“有什麼話你只管說！”

“你先起來！”方寸執拗道，大有你不起來我不說的架勢。

“好好！我起來！”古鐵見方寸意志堅決，急忙起來，扶着方寸坐進椅子，自己也不回座位，就彎着腰現在一旁。

方寸見此，有些無語，不過看其熱切模樣，只得開口道：“古大哥，不瞞你說，就是將你們所有人都帶出去，我也可以……”

“什麼？”古鐵驚跳起來，蹬得地面轟的一響，顯然被吃驚不小。

一旁，青萍聽了方寸的話，也驚得鳳目圓瞪，細嘴大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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