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年之期
“爺爺！”人還未到，脆叫聲已經傳來。緊接着，白色的身影撲進了起身而立的灰衣老者的懷中。
白衣身影，正是小白狐玲瓏。而灰衣老者，是其爺爺雒白，青古洞天的大長老。
雒白寵溺地摸着孫女的頭，滿臉慈祥之色：“爺爺閉關的這段時間，你想爺爺了沒有啊？”
“想了！”
“那有沒有好好修鍊啊？”
“呃……有修鍊！”
雒白自然聽得出來輕呃之後，那句“有修鍊”代表的意思，那在輕輕摩挲玲瓏頭髮的手不由得一頓，忍不住亂摸一氣道：“你啊，肯定偷懶了！”
“哎呀，人家的頭髮！”玲瓏急忙掙脫，一邊氣呼呼地怒視着雒白，一邊趕緊整理被摸得有些散亂的頭髮，不過卻又忍不住笑了。
“好了，你們爺倆就別在這裏寒磣我了！”大黃狗先看不下去了，急忙揮爪叫停。
玲瓏聽了，白了一眼大黃狗，嬌聲道：“金前輩，您也生一個孫女唄，這樣就不用羨慕嫉妒我們了！”
大黃狗一聽這話，呲着大嘴反駁道：“小丫頭懂什麼，難道孫女是想生就能生的！”
雒白倒是樂呵呵地看着大黃狗吃癟，這讓大黃狗的大嘴呲得更開了。
玲瓏見了大黃狗窘迫模樣，眉開眼笑，吐了吐舌頭，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雒白身上，見自己爺爺又坐回椅中，輕快地繞到其身後，舉起一雙粉拳輕捶着其後背，嘰嘰喳喳地說道起來：“爺爺，您知道嗎，您閉關的時候咱們青古天多了幾個人類的小孩呢！然後我和小錦啊還有小花小石頭去看他們了，”說到此處，玲瓏那舉起的右拳一頓，改為捂嘴輕笑，“當時那幾個人類可好笑了，看到小錦開口說話，居然被嚇得差點尿褲子了！”
“哦？那你有沒有欺負他們啊！”雒白對自己這位孫女的性子可謂熟悉。
“哪有啊！”玲瓏眼睛軲轆一轉，回應道，“我對他們可好了，還帶他們玩遊戲呢！”不過內心又加了一句：“只是他們一個個都獃頭獃腦的，一點兒都不好玩！”
一旁的大黃狗聽了，忍不住眼前浮現玲瓏找幾個人類小孩玩遊戲的場景：玲瓏指揮着小花變化成三米多長的巨蛇，吐着蛇信衝到人類小孩面前，高高俯視着一張張驚恐得有些蒼白的臉，嘴角含涎，眼睛放光：“哇，人類啊，肉一定很好吃了！”
又比如時這樣的畫面：玲瓏指揮着小石頭鑽到地下，在人類小孩站立的地方打一個洞，讓人類小孩掉進洞裏，然後玲瓏站在一旁叉腰笑，甚至還把人家的臉畫得花里胡哨……
雒白坐在椅中，聽了玲瓏的話，嘴角含笑，輕點頭道：“既然小玲瓏和那幾個人類的小孩關係這麼好，爺爺打算啊，以後就讓你和他們一起修鍊！”
“啊！”玲瓏傻眼。
“哈哈哈……”大黃狗終於不厚道地大笑起來。
“唔……對了，這幾個人類的小子既然被選了來，那就讓他們留在青古天好了。不過嘛……”雒白看着大黃狗，“畢竟我們是妖族，沒有適合的功法傳授給他們，也不懂得如何教導人類，我看，就由小金你負責教導他們算了！”
“我？”大黃狗傻眼。
“難道不行嗎？”雒白反問。
“不行不行!”大黃狗一顆大腦袋使勁搖晃，“我可沒心思教導他們！”
“怎麼就不能教導了？”雒白聞言慍怒，“就說你吧，來我們青古天也有十年了吧，我看你為人不錯，傳你妖族修鍊之法，每日還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讓你替我們青古天出點力難道就這麼難？”
“那……”大黃狗想反駁，但卻頓住了，不覺黯然低下頭來。
雒白看着他，也不說話。
“要我教導他們也可以，但你得傳我化形之法！”大黃狗突然抬起頭，開口道。
“嘶！”雒白吸了一口氣，忍不住責備道，“你急什麼？你本就是奪舍，又以凡胎之軀修鍊，如果不將凡體修鍊成妖軀，達到形神合一就急着化形，你以後的修鍊都可能無法再進步了！”
“我……”大黃狗凝噎。
氣氛，莫名的沉默下來。玲瓏見了，也乖巧地靜立旁邊。
“我還是覺得，當日事情有些詭異，所以想弄明白！”好一陣兒，大黃狗晃着大腦袋，痛苦地說道。
“哎！”雒白見了，嘆息一聲，勸慰道：“正因為你心中執念太盛，才影響修行。總之，只要你墮掉凡體，修成妖軀，我就傳你化形之法，如何？”
大黃狗苦澀一笑，黯然地點點頭：“也只有這樣了！”
“那就這麼定了！你一邊修鍊，一邊教導那幾個人族的小子。嗯……差不多按我的估計，修行界各門派既然都收了這些人族後裔，定然會傾力培養，而十年後就是各修行界又一次大比日期，到時候這些人說不定會出現……哎，出現又如何，說到底還是棋子罷了!”
“嗯!”大黃狗默然點頭，他自然知道大長老話語中的意思，就只有玲瓏撲閃着一對大眼睛，顯露出困惑來。
……
華山派，玉柱峰下的小院內，又長大不少的小黃狗正在院中追趕一柄小劍。小劍的劍柄用細繩綁了一片彩色的羽毛，小劍忽上忽下，靈活異常，帶動羽毛在空中飛舞，逗惹得小黃狗追來追去。
此刻，控制小劍的，正是方寸。而這柄小劍，則是華山派的六長老賜給方寸的。另外，還送了他一個儲物袋，用來收藏小劍。
自從被六長老發現方寸可神念內觀、魂力驚人後，便私下裏傳了方寸魂力修行的基本法門，並賜了方寸一樣法器和一個儲物袋。
其實，剛開始進入華山派，可以說，從此打開了另一扇對方來說是全新的世界的大門。這個世界，不只有傳說中神乎其神的修鍊者，而且還有妖族以及其他各種存在。
適應了新的身份后，方寸曾努力修鍊。因為他記得，當時爺爺和奶奶，還有爸爸媽媽是如何無辜而死的，他知道，殺死他親人的那條惡龍，必然是師門口中所說的妖族了。他努力修鍊，為的就是將來修鍊有成，可以親自屠龍，從而為無辜而死的親人報仇。
可誰知，他在靈力修行上居然如同廢物。不過幸虧，被六長老發現了他的長處，從而讓他開始了魂力修行。只要能夠修鍊，能夠變得強大，能夠將來有一日親手屠龍，方寸就願意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
這會兒，方寸正運轉魂力，控制着小劍。而如果六長老在場的話，他一定會驚訝於方寸對魂力的控制已經達到了收放自如的程度。
“嗖”的一聲，小劍突然消失了。正在追逐的小黃狗見了，急忙一個轉身，看向了正在屋檐下打坐的方寸，就見小劍此刻正安靜地卧在方寸的手心。
小黃狗見了，汪汪兩聲，似乎意猶未盡。
“我要用，回頭再給你玩！”方寸朝着小黃狗喊了一聲。
小黃狗聽了，恭順地搖搖尾巴，趴卧下來，安靜地看着方寸。
方寸把玩着手中的小劍，腦海中不覺迴響起昔日六長老傳法時所講：“所謂法器，乃法則之器。法器者，借器之質而彰法則之力……器有不同，質有良莠，則法器也有屬性之不同與品階之高低。”
就如這柄小劍，按六長老的解說，乃是以天外玄鐵鑄劍胚，借庚鐵之精這樣的罕見靈物點睛，銘刻了五行之金之法則，使之成為一件金屬性的中品法器。
而那次六長老讓方寸實驗用的幡，則是一件風屬性的法器。
“六師叔說，以精血孕養法器，可提升法器的靈性，而一旦法器自生靈胎，就是靈器了！”這般想着，方寸又用魂力割破手指，催逼出一滴血珠，均勻地塗抹在劍刃之上。
正在塗抹到一半時，方寸的動作突然停住，而後，倏忽一下將短劍收進儲物袋，並迅速將儲物袋藏進內衣里。做完這一切，這才將目光看向院門方向。
砰的一聲，院門突然洞開，接着，一隻腳先踏了進來：“也不知道一天躲在院裏做些什麼，居然還得我親自上門來找！”說話的，正是清玄。
看到方寸坐在屋檐下看着自己，本就氣呼呼的清玄不禁大怒，破口大罵道：“你個廢物，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兄，整天找不見人，還以為你死了！”
“師兄找我何事！”方寸起身相問，也不施禮，反正他知道清玄這種人沒必要客氣。
“你什麼態度！”清玄見了方寸模樣，瞪眼而視，還想繼續責罵，又突然想起師父的命令，暫時按捺下怒意，冷哼道：“師父叫你即刻上山，有事情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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