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啪啪打臉

七月初七，世俗界的七夕節。

這一日，也是修行界的盛事——方寸開宗立派的慶典要舉行了。

各派修士，一大清早就收拾停當，按照指定的時間來到了宮門前。

宮門口，設置了迎賓台，頗有仙風道骨的青雲子，在方族子弟的協助下，在禮單上寫下各派的名字和送上的禮物。

越過宮門甬道，進入內宮，眾人又是一驚。

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高約十丈的黑色雕像矗立着。雕像所造的王者形象，栩栩逼真，眉眼間，蘊含的睥睨四方的意志，讓人望而生畏。

雕像前，許多人不自覺地降低了聲音。

雕像兩側，每隔五米，就有一個持戟的黑色甲士站哨。

數百黑色甲士排成一行，將眾人擋在雕像外。如果說這些靜立不動的黑色甲士死物一般，還不足以震撼眼球的話，那些持戟巡邏的黑色甲士則讓眾人又大吃一驚。

宮門外有八個黑色持戟甲士，眾人早知道這些甲士乃是傀儡，但像這般靈活自如的傀儡，還是頭一遭見到，怎麼能不稀奇。

各派的領頭人被引進了大殿，被安置在大殿左側的分列的矮几后，右側乃是青霄仙君、金烈、白驡等自己人。

昔日屬於帝王專屬方台上，方寸坐在矮凳中，前面是一個矮几。幸虧秦時宮殿不似後世那種三台九階，即使是方台，離地也不過三尺，所以並不突兀。

客氣一番，方寸終於轉入正題——

“在座的諸位對我的出身早已熟知，我就不過多介紹了。不過想必大家一定好奇這處洞天的來歷吧？”

這話顯然提到了點子上。下側各門派代表紛紛露出好奇的表情，做側耳聆聽狀。

方寸微微一笑：“大家進宮門的時候應該看到了宮門上的阿房宮三字，不錯，此洞天，的確是史傳中秦皇的別宮阿房宮！”

各派修士代表中，許多人彼此對視一眼。

有人急不可耐，已經給身旁之人傳音：“阿房宮，你相信嗎？”

“且等他下文再看！”這人顯然比較有耐心。

也有人一臉琢磨，眯着眼看着方寸，不知道作何想法。

“至於我為何能得到此洞天，是因為此洞天的開闢者，乃是我先祖方離天！”

“真的假的？”有人忍不住叫出聲來。

而對方寸了解較深的，特別是細細調查過方寸背景的，則顯得十分平靜，即使有些許心緒波動，也只是內心暗道一聲“果然”這般。

“而我先祖方離天，乃是秦皇之師，當初是他為秦皇開闢的此洞天……”

“方道友？”突然有人叫了一聲，打斷了方寸。

方寸舉目看去，發話之人乃是霧隱門門主姜雨凡。

方寸按下不悅，皺眉道：“姜門主可有見教？”

“不敢，不敢！”姜雨凡急忙站起身來，一邊謙恭地嘴上說著不敢，神情卻絲毫看不到有哪裏不敢，只見他環顧左右，“想必在座的諸位同道也有與我有同樣的困惑，”說著，看向方寸，微笑道，“就是方道友聲稱此洞天乃是尊先祖開闢，可終歸只是方道友一面之辭啊，當然……”

姜雨凡謙卑的笑笑：“我並沒有質疑方道友的意思，也不是說方道友非要提供出證據來！”

這一段話，借力，卸責，似含蓄，實露骨，說得端是冠冕堂皇，但卻句句機鋒。

方寸看去，幾多人嘴角不掩戲謔，幾多人雙臂抱胸看戲，卻沒有一個出來指摘姜雨凡亂代表的。當然，如姚美熙、金義燦和杜野幾人，或皺眉，或胸部起伏，顯然在替方寸擔心。

方寸自知自己開宗立派不會一帆風順，就像《射鵰英雄傳》裏，要做丐幫幫主，就要被人口吐唾沫一般。但他沒想到有人這麼急着露頭。

“姜道友有此疑惑倒也不奇怪！”方寸微微皺眉，看着姜雨凡道，“此洞天，的確是我先祖方離天開闢，如果四年前我先祖那一縷神魂還在的話，說不定能親自證實，只可惜……”方寸深吸氣長呼而出，抬頭望着穹頂，幽幽地道，“當日為了救我，我先祖最後一縷神魂也湮滅了！”

經方寸這麼一說，氣氛莫名地變了。

姜雨凡心道：“你這話不等於白說？”同時正想着組織下措辭，將氣氛拉回來，結果方寸突然開口了。

“不過……”方寸直直盯着姜雨凡，“姜門主應當記得四年前那場天劫吧？對，就是令青古洞天角蟒和銀承月還有那雲霄修為大跌的那次天劫！”

姜雨凡不知方寸提這舊事何意，因而含混道：“倒是聽說過……”

不等姜雨凡說完，方寸冷齒一笑道：“但是，估計很少有人知道，其實那次是他們三人一齊來獵殺我的，不過虧得我先祖施法，將天劫轉移到了他們身上，才讓我躲過了一劫！”

其實這不用方寸提起，很多人都知道大概經過，方寸也知道他們必定知道一些，但他還是要提：“所以那次之後，我便屠了雲霄……”

這話說出，蘊藏着濃濃的威脅意味，讓眾人心中突然一凜。

“哦，對了，忘了告訴諸位了，還有那角蟒，我雖沒殺他，但他卻死在了東海龍宮那龜仙人手中！”

“什麼？”有人終於驚呼出聲，“角蟒死了？”

“金道友，可有此事？”有人直接向金義燦詢問。

金義燦點點頭，沉聲道：“確有此事，我青古洞天角蟒被那龜仙人擒去了東海龍宮，而方道友趕到時，他已被龜仙人所害！”

這話，金義燦是看着方寸說的，也自然把眾人的注意力引到了方寸身上。

這一瞬，許多人突然明白了，方寸言語間為何提起這些事情，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含沙射影啊——

過去，雲霄和角蟒等要殺他，他先殺了雲霄；而至於角蟒雖是龜仙人所殺，但他打上了龍宮啊，雖然不知道他殺沒殺掉龜仙人，但如今東海龍宮歸了他方寸卻是不爭的事實。

姜雨凡站在人群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覺得此生沒有比這會兒更尷尬的遭遇了，也沒有比這更啪啪打臉的了。

這一刻，許多人像是消失的記憶突然復原一般，想到了前不久方寸力挫據說是化神境界的乾瘦老者的事來。

這些人終於不敢輕看方寸了，他們看向方寸的目光，多了一絲凝重，多了一絲敬畏，許多人更是暗暗叮囑自己：“切不可因為他年紀輕，就低看了他！”

金色面具下，三尾妖狐嘴角露出一絲欣賞之色，不過很快斂去，反而看着端坐矮几后的方寸，心間充滿了疑惑：“怎麼看着他這麼熟悉呢？”

這一刻，三尾妖狐的思緒似乎回到了三千多年前的一天，那一日，她面對着王座上的王者，苦苦哀求，但王者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下令將她封禁大山中。

……

“姜門主可是還有疑惑？”方寸問道。

“沒有了，沒有了！”姜雨凡尷尬一笑，朝着方寸施禮后趕緊坐下。

方寸不再理會姜雨凡，也失去了拉家常一般的興趣，直接道：“多餘的話我不說了，既然得了此洞天，我自然要繼承先祖遺志，壯大光輝我族人，因而才有了開宗立派的打算，今日邀諸位同道前來觀禮我立派大典，除了敬告各宗門，也希望能與各宗門建立聯繫，以後無論是我還是門下，既然要在修行界立足走動，自然要與各宗門打交道，希望到時候諸同道多多提攜關照！”說些方寸抱拳施禮，“在此我先謝過諸位！”

“方道友客氣！”

各門派修士紛紛還禮。

姚美熙直接開口道：“既然方道友要開宗立派，不知道這宗派之名，卻是要取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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