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捅破了地獄的大門
來到巨石堆,我們擺酒給她倆接風洗塵。
林熙茵帶來了德州扒雞和老濟南把子肉,胖子吃的滿口油膩,直贊還是老家的滋味好吃。
花榮頂他:“你家在天津,怎麼濟南成了你老家?”
“我媳婦濟南的啊,虎妞上三輩都是老濟南。”
我們邊吃邊刺撓胖子,但是這傢伙舌戰群儒絲毫不落下風。
吃完飯後胖子打開了幾個包裹,仿95式自動步槍輕巧方便,滿彈夾重不過七斤,五六百米的有效射程,射速可達每分鐘七百發!它在射擊時的精準度和穩定性都非常高,並且所造成的殺傷力也是非常大,可以進行全天候的作戰,是一款綜合性能非常高的自動步槍。
5把意大利博萊塔手槍被胖子稱為小甜甜,我問他什麼意思,他說此槍簡單粗暴,快速狠辣,風裏雨里雪裏泥地統統不影響其使用,簡直就是手槍中的ak47!
“聽起來像吃苦耐勞的老黃牛,叫小甜甜顯得嬌氣!”
胖子白楞我:“愛不釋手的寶貝難道不該叫小甜甜?”
我和林熙茵相視一笑,目光里都是懂得。
胖子看完后說道:“乖乖,特訓大隊的半個家當都弄來了,我去,還有手雷!”
金隊長說道:“手雷是庫存,這玩意不好弄,只弄來這五顆。”
“這就足夠了,我還有十幾斤炸藥沒用,有了這些咱心裏底氣更足了!”
胖子擺弄槍的動作比他打彈弓還熟練,他咔吧咔吧幾聲就給突擊步槍裝滿了子彈校正了準星。
金隊長和林熙茵惦記盜洞的事情,她倆吃完直接下到底部。
有了這兩人的加入,挖洞的速度登時提高了很多。
金隊長當仁不讓的做了帶頭穿山甲,花榮和我在橫洞運輸土石,林熙茵則在橫豎井結合處綁吊籃,而胖子下井不便主要負責傾倒碎石。
金隊長也讚歎秦瓊寶鐧的強悍,他說他也體會到了什麼是愛不釋手。
熙茵打開音響播放了這首歌,聲音響起,眾人頓覺鏗鏘振奮的力量在體內升騰,金隊長像擁有使不完的力氣,他以令人驚訝的速度向里快速挖去。
不知挖到多少米時,金隊長竟然摳搜出一根腐爛的不成模樣的奇怪長矛,這柄重兵器雖然腐爛但內里沒壞,金隊長用工兵鏟敲打,仍然發出鐺鐺的聲音。
我問道:“這根長矛如果沒腐爛的話大概要四五十斤重,難道真如野史所說唐人都是大力氣?”
金隊長說道:“唐朝國力雄厚,萬朝來賀不是吹的,力氣大也肯定是正常的,不然怎麼威震其他國家和民族。”
挖着挖着金隊長罵道:“他奶奶的,又挖出來穿盔甲握兵刃的屍骨,看來這裏有過廝殺抵抗!”
金隊長摘了口罩抽起了香煙,打盜洞的行動暫時停止,
我看了眼仍在土中匍匐狀的屍骸說道:“我有三個推測,其一,他們撤退時有什麼東西跟了出來,於是他們展開戰鬥直到戰死。其二,他們撤退時間緊迫,因為後面危險太大,頭領在殘兵傷者剛逃出洞口就被推土石掩埋。其三,他們死守此地寧可同歸於盡也不放裏面的厲害東西出來!”
金隊長聽完明顯身子一震,他緩緩的回過頭看向土質逐漸厚重的盜洞盡頭,他發現石雕越來越少,他說道:“看來很快就能摸到墓門了!”
已近半夜,幾人均是累的不輕,於是商量明早再繼續。
立秋後夜晚的風有些涼了。
星夜郎朗,月色皎潔,我們坐在洞口欣賞着夜色。
最後話題還是回到了對墓內的分析上,
我嘴裏不斷念叨着天罡之術,引雷護陵,冰火交惡,生靈草芥這句話,林熙茵知道我正竭盡所能的思考要意,可是她同樣心理壓力極大,她說道:
“我回去時和爺爺探討過,他說袁天罡善玄法術術,具有通天之能,他用推背図準確推演了唐朝國運以及後世兩千年的歷史變革,史學家無不佩服,但是他的玄法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並沒有詳細的史料說明。”
“造物弄化讓我們面對天神一樣的對手,可是既然我們非要闖,那袁天罡的機關玄術就必須破,即使神鬼莫測,我們也只能正面相對了!”
“嚴肅的講術山派與袁天罡同為周易一脈,但是他製造的雷擊護陵已經讓人望而生畏,真不知道後面還有什麼可怕的遭遇。”
林熙茵神情充滿擔心,我看她一幅舒展不開的模樣忙握住她的手:“我們做了充分準備,那就放開了斗一斗古人,看看科技是不是第一生產力。”
她莞爾一笑:“蛋兒哥哥,如果有什麼危險你就先逃。”
“咱倆到哪都不分開,我們都會好好的。”
林熙茵緊緊的握着我的手,此時天空中有顆流星拖着長長的尾巴劃過,我倆心裏同樣的想法:這顆流行不知是美麗的代表還是邪惡的預言。
回到洞內,見他們三人已經睡着,胖子坐在豎井口脖子上掛着兩枚手雷,看來他也對這個充滿詭異的墓穴有着萬分的擔心。
石洞內的空間被豎井佔據不少,我倆沒有了睡眠的地兒,我想拿防潮睡袋和熙茵下到盜洞將就一晚,她卻說趁着雷擊未來,到車上去睡。
我叫醒花榮,告知情況后和林熙茵手牽手竄入萬墳堆。
潔白的月色灑在大片的墳堆上,浮光綽綽明暗滲然,說不出的詭異感受。
若是獨自一人穿行亂墳堆非嚇壞不可,但是當兩顆相愛的心交織纏繞,這些反而成了背景陪襯。
來到車上本想和林熙茵膩歪一陣,但是覺得明天會有關鍵的事情去做,我倆也就收心睡去。
大概因為實在太累,這一夜我睡得很沉,待到醒來已經七點多了。
我一轉頭,竟然見林熙茵早醒了,她微笑的看着我,見我醒了吻了我的唇。
我一把把她抱住,剛要動情卻被她推開,
“臟死了,他們三個還等咱呢。”
我急忙爬起,先去村口找村婦做了早餐又回到了巨石堆。來到一看洞口多了個小房子,我進去一瞅還挺寬敞。
碎石壘牆,長矛當木樑,上面再罩一層防水雨布,裏面竟然很涼快。
我把正在忙活的三人喊上來時胖子沖我擠眉弄眼,我裝作看不見。他又去惹乎林熙茵,但是她神態自若也沒讓胖子看出什麼。
胖子一頭霧水不肯相信我和林熙茵一晚上就沒做點啥。
林熙茵嗔怒:“吃你的卷餅!”
胖子嘿嘿一笑沖我說道:“老遠,你應該多卷大蔥,那玩意也補!”
我岔開話題,“怎麼挖出這麼多兵刃?”
花榮接話:“屍骨挖出來也有不少,越往裏越多。”
林熙茵眉頭一皺:“難道是因為倉皇出逃踩踏而死?”
金隊長灌了一口酒:“在下面我和花榮也分析過,已經無法從屍骨上猜測出死因,但可以肯定他們是面朝墓道的,也就是說他們不是逃跑而是正面應敵想阻止什麼東西出來!”
我和林熙茵面面相窺,這一句話瞬間讓早餐變得沉悶,假如真如金隊長分析中所呈現的樣子,那麼金衛虎將軍的刻字留書也就全坐實了。
一時間震驚,恐懼、焦慮、難以置信的情緒交織起來,就連胖子都不言語了。
林熙茵給每人卷着餅,陽光穿過石縫照射在她身上,明暗虛實間的效果讓人感覺無比神秘聖潔。
她掃了眾人一眼,笑着說:“你們猜,回去時爺爺跟我怎麼說?”
眾人目光齊齊射向她,
她說道:“爺爺想來看看,他說從刻字留書就能判斷此墓充滿極度的兇險,他說人這一生不經生死歷練怎能超脫升華,強者從不畏懼艱難險阻,也唯有強者才能傲世人間!他在肥國國君墓吃了的虧讓他抱憾了近二十年,所以他很想倒了朱溫墓來找回這個場,若不是我爸阻攔,他此時已經站在大家面前了。”
胖子聽完大腿一拍:“七十歲的老人都想斗龍博虎,咱們又怕他個球!管它天罡詭異蜃龍邪祟,胖爺我就闖了!”
金隊長也豪氣干云:“闖了,墓門都還沒摸到卻在這裏先嚇自己!”
花榮拍了拍手以示吃完,他拿起工具先下到了井底。
我其實並不餓,見花榮下去我忙跟上。
花榮用紅外射線照了橫洞深度——已經挖了63米了。
我拍了拍盜洞,洞壁規整筆直,令人讚歎。
確實如金隊長所說,正在挖掘中的屍骸多數都是前胸朝下,但奇怪的是這些屍骸並沒有持兵刃,而旁邊的側洞內有被清理出的碎骨如同劈柴般整齊堆放在一起。我連忙雙手合十為其超度,我們破壞了亡靈的安寧,實在內心難安。
“屍骸沒有持兵刃,是不是咱們一會能挖個大的,比如另一支秦瓊鐧。”
花榮哈哈一笑:“別饞我,若是真能挖到,我也抱着睡覺試試感覺。”
心裏有期望,行動就有力量,他挖洞的速度更快了。
“老遠,我怎麼感覺土越來越涼。”
“是,剛才散土我就覺得不對勁。”
我和花榮換過身位,摘了手套貼向泥土,入手冰涼。
此刻手錶顯示溫度15度,而我清楚記得地表溫度32度,在豎井底的溫度是23度,橫向挖了六十多米不應該溫度下降這麼多,除非我們正在向一座冰窟靠攏!
“溫差這麼大,墓里恐怕要十度以下了。”
我急忙提起秦瓊寶鐧向洞底戳去,這下我用的力氣極大,只聽“哧!”寶鐧穿透泥土,一股巨大的風涌了出來。
我雖然帶着口罩但仍被風吹得嗆了嗓子,我眼睛被泥土迷住。
“老遠,挖透了!風太大,先撤!”
我連忙抽出寶鐧想要反身退後,可是當寶鐧抽出來后,那風猶如戰鬥機的發動機一樣把我吹出去三四米遠,狠狠的撞擊到坑道上。
我來不及喊痛,急忙穩住身體劈腿蹬住洞壁,但風實在太大,我感覺冷風如刀子一樣劃過頭頂臉頰,身體冰涼徹骨。而花榮在我身後想必也好不到哪去,雖然沒傳來聲音但我知道他剛才肯定也被吹飛。此時照明設備已經損壞,洞內漆黑一片,為了不被風吹到橫井處而遭受撞擊,我只能把手插入泥土加以固定。
此刻我想找秦瓊鐧,可是卻摸不到。如果能找到這寶貝,我就可以揮橫插在洞壁起碼能穩住身體了。
巨大的風力帶着如龍嘯般的聲音竄出地面,胖子本掛着繩子下到橫井中途,卻被這強大的風力彷彿噴泉般湧上地面。
“哎呦我草,摔死我了,什麼東西特奶奶的能推動我250斤的體重!”
林熙茵和金隊長同樣被從洞口一衝而上的強大風力嚇了一跳,風夾雜碎屑和髮絲一樣的飄絮直衝鼻孔,三人急忙掏出防毒面具戴好。
林熙茵身體滾向洞口探頭去看,地下漆黑一片,巨大而透骨蝕膚的冰涼的風讓她不得不縮回洞外。
她不由得慌了,又連續探手試了兩次,她擔心洞底的我和花榮,待感到風力減小的跡象時直接跳了下來。
她計算的不錯,風力減退卻剛好能抵消她跳下的重力,她如同騰雲駕霧般的落在豎井底。
井底漆黑一片,她剛才下來的太急,竟然也沒有拿手電,她只能穩住身子摸摸索索的向橫洞爬去。由於帶着防毒面具,喊聲微弱。
風力的減小讓我終於鬆了口氣,但是我胸肺卻難受異常,雖然戴着口罩,但我好像吸進了什麼東西,卡在嗓子眼的感覺無比難受。
身後傳來花榮的咳嗽聲,我急忙扭轉頭問道:“花大俠你怎樣!”
花榮看來情況不好,我問了話他也咳嗽沒有停止的意思,我心下大急,連忙緩緩退後到花榮身邊:“老花!老花!”
我把手錶伸向花榮的位置,熒光手錶散發的微弱光線能稍微看清他的臉,此刻他雙目圓睜嘴巴大張,我看見花榮正在從嘴裏拽什麼東西,在他急促的抽氣聲中,一縷子毛髮狀的物體被他從嗓子眼扯了出來!
他仍然這張嘴巴,示意我檢查他嗓子眼。
裏面還有一些棉絮和毛髮狀的東西,我忙摘下手套伸進他嘴裏,他嗓子受到刺激止不住的嘔吐起來。
雖然我帶着口罩,但見他這個樣子,我也難受的口弄嗓子,一番嘔吐后我肺部感覺好了很多。
黑暗處傳來林熙茵瓮聲瓮氣的聲音,我看不清人影,卻能看到她手錶的熒光圈,
我急道:“你怎麼進來了!”
林熙茵掀開防毒面具:“你們怎樣?”
“出去再說!”
花榮掙扎着爬起,我們三人還沒鑽出橫洞就遇上胖子和金隊長。
他倆遞給我和花榮防毒面具,本就呼吸不易,帶上后更覺得憋氣,我連忙摘下。
我要過手電轉身射向洞口,此時風已經很微弱,但洞內的漂浮物卻很多,我連忙扯起衣角掩住口鼻。
巨大的風把剛才捅的那小洞吹成臉盆那麼大了,手電筒的光芒射在這裏便停止,再向里便好像是深邃的另一個空間,難道我捅破的是地獄大門?
“奶奶的,怎麼沒有墓門?”
“我剛才想試探深度,結果一鐧就捅了個透心涼,接着就湧出了大風和這些浮塵飄絮,不知有沒有墓門。”
林熙茵說道:“這些浮塵飄絮恐怕是古人的毛髮和破碎腐敗的衣物顆粒,此地不易久留,我們準備好裝備再一探究竟。”
我和花榮聽了又是一陣嘔吐,胖子見我倆這樣也忍不住嘔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