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盜洞疑雲
經過打鬥熱身，我感覺渾身筋骨舒暢，小空間帶來的憋屈一掃而空。
胖子用無人機運來肉夾饃，我竟然吃了四個！胖子問我為啥這麼能吃，我說一會幹活。
“老遠，從哪裏下手？”
“既然和這炸開的洞穴有緣，那就從這裏好了。此地全被大石覆蓋，無所謂選那處下手，如果下面挖不動再換地方就是。”
吃飽喝足，說干就干，有炸藥事半功倍，埋在土裏的石塊也被胖子很巧妙的炸碎。
他倆說我是病號不讓我干，但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我帶上手套就開始清理石塊。
石塊清理完畢后露出地面土層，花榮蹲在地上鏟了一些土，他仔細翻找土質中的特別，末了他聞了土壤味道：“很原始的土壤，並無雜味，土質粘性尚可且伴有碎石，感覺這裏並不是入口。”
我見土壤並未返潮，土質和洞外的並沒有區別，也覺得此處不是墓道入口。
花榮問：“再換個地？”
我剛要點頭同意，胖子卻說道：“我用銅鐧戳兩下試試，若是遇到石層阻力就指定不是洞口了。”
胖子提起銅鐧鉚足了力氣向地面戳下，“哧”銅鐧竟然沒進去大半，
“咦，土質是松的，”他又換了位置，用力戳下后沒的更深！
“夥計們，這地底下居然沒有石層，，按道理山腳處應該有相當多的碎石或者石層！”
“挖！”
雖然損壞了一把工兵鏟，但是金隊長和林熙茵的兩把都在，我們三個一直挖到兩米深也沒見到有石層阻礙，胖子又用銅鐧戳了洞底，結果還是沒遇到石層。
“老遠，有戲，我就知道這銅鐧讓咱們如虎添翼！”
“以後你摟着銅鐧和虎妞睡覺，她應該也喜歡棍！”
“花辮子，咋說話呢，虎妞是你嬸嬸！”
兩人鬥着嘴反而不覺得累，不一會的工夫竟然挖了四五米深。
“老遠，不對啊，如果這裏本就沒石頭，我們豈不是要把地球挖穿？”
“按道理來說填埋墓穴的入口應該取中間為常識，咱們可以往四周挖洞探探，若是能碰到堅硬處就說明這裏是洞口了！”
於是我們選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進行探洞，
很快，朝南的探洞碰到了堅硬的洞壁，而向西的方向也探到了堅硬，胖子用銅鐧竟然捅不動，他挖開后說盡頭是石頭，而且有相當明顯的斷茬痕迹。
我忙鑽進去一看，正如胖子所說，西向盡頭有石頭斷茬。
“老天有眼沒讓我們走彎路，沿着石茬挖准不會出錯。”
於是我們把盜洞向西做了修正，三人沿着西側石茬輪流下挖，當挖到八米深的時候，我們在摸到了堅硬的土層。花榮說這是修建陵墓時的車轍路面，我們三人大喜，連紅外瞄準儀都無需設置，直接順着路面朝山體方向打洞就能最終探到墓門。
花榮體瘦卻勁力無窮，頻率不快但鏟鏟滿土，他打的洞猶如砌牆一樣筆直，洞壁摸起來竟然像打磨過一樣平順。
我贊他技術非凡，他說金隊長比他更厲害，他的挖洞技術就是跟金隊長學的。
胖子由於體格肥碩進盜洞回身翻轉太難，所以他主要在洞外負責石塊的處理，而我則跟在花榮屁股後面負責平土散土。進入橫洞后我才見識了挖盜洞的技巧，這玩意不是力氣大就行，挖掘時的直線保持和用力角度最難掌握，我嘗試了一下卻總是挖歪或不經意的把洞徑擴大。
華榮說如果把洞徑擴大那就等於增加了起碼一倍的付出，因為如此下去洞徑只會越來越大，那麼挖到墓門時人都累死了。他說特訓隊的人都有過挖洞的培訓，可惜現在無法召喚，不然這些累活用不到我們出手。
我本要多練練，但是花榮怪我幫倒忙，搶過工兵鏟又挖了起來。
從早上一直挖到中午，由於體力匱乏我們暫停休息。
挖到這麼深，手機已經沒有了信號，胖子連忙續接了中繼器。
即便用這樣的辦法，手機也才一格信號。
我給林熙茵打了電話，她說東西都備好，馬上啟程返回。我讓她吃了午飯再出發，她說老先生派人送她們，路上可以補覺。她讓我降低進度，等匯合后再行動。
“看來此墓的洞口極大，剛才我們挖的豎井其實是碰巧蹭到了洞口的邊緣，不知橫洞還要挖多遠才能到墓門，更不知前面有無異狀，咱三人要小心挖掘。”
胖子喝了一口啤酒：“想那麼多幹嘛，我猜離墓門起碼還要五十米，剛才我看了下，咱們挖了半天還沒到巨石堆的一半！”
花榮說道：“方向是對的，目標就不會遠，一點點的挖總能到達。”
我看了眼手機短訊，林熙茵說已經啟程。這妞記掛這裏的情況准飯都沒吃，我有些心疼，酒就不願喝了。
胖子撕了雞腿給我：“你倆比我辛苦，這雞腿你倆一人一個，我吃雞翅膀就行。”
花榮確實累了，他不再和胖子鬥嘴，接過來幾口就吃完。
胖子眼巴巴的看着雞腿被我倆吃完：“我以為你倆會給我客氣客氣，這麼快吃完也太沒情誼了吧。”
花榮又把雞翅膀撕下：“都是哥們客氣啥，雞翅膀也讓了我吧。”
“嘿嘿，瞧你倆出息，胖爺我準備了三隻，剛才給你們開玩笑的。”
胖子邊說邊從包里掏出兩隻真空包裝的燒雞，“來來，那幾個村民對咱不錯，有求必應，頓頓都有好吃的。”
這傢伙的無人機竟然多數幹了運送吃喝的活了。
吃完后我三個四仰八哈的圍在地道口睡著了，但是不一會外面嘭嘭爆炸的聲音就把我們驚醒。花榮戴上口罩操起工兵鏟就又下到盜洞，胖子則出去綁卡通氣球。
挖洞的活無比枯燥，站不起身更抬不起頭，陰暗潮濕不見盡頭，我伸了個懶腰后也速降到地道底。現在盜洞已經呈略微下降的走勢橫向挖了十幾米，我估摸着大概再挖三十多米才能摸到墓門。
短短几分鐘花榮已經攢了很多土石，我忙散撥開，再用身體把土滾實。
“花哥，這活不輕快，你教教我咱倆輪流來。”
“這不算什麼，想當初我們在青藏高原頂着嚴寒挖凍土那才真的累，凍土結實連洋鎬都挖不動，比起那些這裏就跟切豆腐似的。”
“天寒地凍的怎麼還挖凍土？”
“人和人之間會有矛盾，國與國之間肯定也有摩擦。天下太平？沒表面那麼容易！”
他繼續說道：“國與國之間的衝突很難升級到戰爭層面，因為誰也不想耗費無休止的財力物力和傷亡的損失，所以多數時候兩國就進行暗戰，通常選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互相較量。”
此時花榮神情有些傷感，他說道：“軍歌應唱大刀環，誓滅胡奴出玉關。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這種情況下雙方派出的都是最頂級的軍隊精英，錚錚男兒戰死沙場又有多少人知道。”
一陣的沉默后，花榮啐了口唾沫，帶上口罩和手套發狠的挖了起來。
他速度越來越快，就好像前方就是敵人一樣。我無法勸阻，只能在他身後默默的倒土。
石頭坷垃攢了一堆也不見胖子來提，打他電話卻顯示通話中，我心罵胖子肯定和呂欣妍煲電話粥。可是沒一會，這傢伙居然倒騰進來一台音響，他連接上手機播放起最炫民族風等歌曲。
“胖子！搞啥呢？”
“你倆太辛苦，我給你們放音樂解悶！”
“盜洞裏放音響，這恐怕歷史第一遭，朱溫肯定得氣死！”
胖子哈哈大笑：“音樂使人振奮，音樂充滿力量，萬一朱溫聽到反而活了呢？”
“臭嘴，你就使勁造吧！”
“我們又不缺電，給養更是源源不斷，在我看來盜墓就是休假，怎麼高興怎麼玩兒，想看小片嗎？試試音量最大聲的感覺？”
胖子說罷就撥弄起手機，接着那銷魂的聲音響徹盜洞，十幾米的地下空間密閉，那聲音居然出奇的誘惑，聽了讓人直接鼓包！
“胖子，尼瑪還讓人干不幹活？”
“過癮吧，哈哈，咱還是聽最炫民族風吧，這個帶勁！”
“帶勁個屁，你是不是喜歡看中老年婦女跳大街？”
“不聽拉倒，那我再換荷塘月色！”
我不由得想笑，盜墓聽音樂，而且還是最高分貝，恐怕屬歷史獨一份了。
花榮的心情在胖子的一番折騰后終於平復下來，有了音樂，這幽閉的地下彷彿充滿了生機。
挖着挖着，花榮說有些不對。
“石塊越來越多，好像都是加工剩下的石料，我擔心墓門處是被碎石堵住的！”
“怪不得碎石越來越多，挖洞的進度要受影響了。”
花榮皺着眉：“不止如此，如果碎石過多處理不當會有塌方的危險，”
我問他有沒有好的辦法，他搖了搖頭說只能小心緩慢的挖。
由於碎石量急劇增加，胖子那邊也傳來抱怨的聲音，他直接切換了音樂風格——歐美史詩音樂。
雄渾浩蕩的聲音和這幽閉狹長的空間極不匹配，花榮擔心重低音的效果會把盜洞震蹋，他大聲讓胖子關了音樂。
胖子不明情況，但是見花榮真生了氣也就把音樂關了。
又挖了幾米，花榮居然挖出了一隻石綿羊，綿羊體長八十多厘米，卷着花紋肥嘟嘟的甚是可愛，我倆不由的大眼瞪小眼。
我說道：“這可不妙，完工的石雕都用來填墓道，看來當時真的遇到了驚人的危險！”
花榮無奈：“很可能還有石馬石獅子和石老烏龜，唐墓多石雕果然不假，看來我們只能改道繞過去了！”
“改道也未必能成，左右兩側如果都是山體恐怕十天也難穿過去，唯一可行的就是向下再挖洞，但是也說不準地下會不會有石層。”
我倆不由得泄氣便停止了挖掘，胖子見沒了動靜忙爬了過來，
“我去，小肥羊啊！這玩意弄出去也能賣個小兩萬了。”
胖子忽然意識到什麼：“他們用這玩意堵死的墓道？”
我點點頭，胖子擠不過去，忙打開強光手電向里照射，
“不對勁啊，瞧這屁股應是石馬，肯定還有石頭獅子，完了，都是大物沒法處理啊！”
胖子肥大的身軀也癱坐在地上，他拍了下那石羊的肚子：“奶奶的，看來只好用炸藥了！”
花榮立刻阻止：“用炸藥准塌，塌了的話想挖就更難了。”
三人沒有辦法，胖子和花榮掏出煙來悶悶的抽着。
突然，我靈光一現，我想到胖子的秦瓊鐧，這寶物碎石比鎚子都好使，當時花榮用銅鐧撞擊山石，入石兩指的過程我可親眼見到過，我急忙讓胖子倒爬出去拿銅鐧一試。
胖子喊了聲阿彌陀佛急忙退了出去。
不一會，他把銅鐧帶了進來。
盜洞高約七十公分，胖子勉強蹲起雙手握住鐧柄用力超石羊的肚子拍下。
啪拉一聲，石羊竟然碎裂！他接着又敲了幾下，兩百多斤的石羊竟然被砸碎成石塊!
“神器，無敵了！秦瓊寶鐧我愛死你了！”
胖子竟然真的吻了這把鐧。
花榮一把奪過來，對着石馬的屁股就拍下，
啪拉聲中，石馬碎裂。
花榮邊敲邊挖，不斷有泥土和石塊導出來。
胖子又恢復到活寶狀態，他一臉心疼的說道：“一鐧拍下就是幾萬，現在石獅和烏龜在市面上可是搶手貨，多少有錢人搶着給自己修墳用！”
我們三人挖挖停停，很快到了傍晚。
由於石雕實在極多，工作量大了起來，盜洞的進度就慢了，臉胖子都喊累了。
我們三個躺在盜洞中休息，這時林熙茵打來了電話，她說已經到了亂墳堆，讓胖子啟動無人機把東西運過去。
由於連續幾個小時的屈體忙活，我們腰膝酸軟，走路都直不起腰來。
雷擊時間在半個小時后就要來，我怕忙不迭，就跑去接她倆。
身後傳來胖子的聲音：“老遠，你以後絕對是個妻管嚴！聽到冷妞來了，連兄弟情義都不顧了！”
“我願意，有本事就跟我學！”
我還沒跑到一半，三架無人機就從我頭頂返程了，我看到無人機下掛着一米見長的包裹，不用想也知道那都是自動步槍。
遠遠的看到林熙茵朝我揮手，我急忙加快速度跑了過去，雖然墳堆易塌，但愛情的力量豈是這麼容易可以阻擋的？
金隊長識趣，他沖我嘿嘿一笑就朝巨石堆走了，
我和林熙茵緊緊擁抱，這萬墳堆成了我倆甜蜜的背景。
“讓你晚點來，你就是不聽話，一路上累了吧，你看眼圈都黑了。”
“愛我的和我愛的人在這裏，你叫我怎麼能獨自安逸？”
“傻瓜！”
路上我對林熙茵說了盜洞的情況，她聽后神情凝重，
“完好的石雕都用來當了填充，看來墓穴內兇險異常，帶槍來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