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工
目前養父母的錢是拿不到手了,王桂芝雖說相信母親把那些錢攢起來,但凡事還有個萬一,要是趙慧秀真把那些錢花出去或者說不肯給自己,那時候要是真沒有點錢,可就難辦了。
這麼想着,王桂芝最後還是決定去打工。最近家裏的活已經少了不少,她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找點活干。
王桂芝決定去村西頭劉嬸的裁縫店幫忙。一來她知道劉嬸人好從來不拖欠工資,二來她還能學點縫針腳的技術,以後衣服破了什麼的就可以自己修修,不用去裁縫店花錢了。
而且要是真和父母鬧矛盾,她還可以靠着手藝自己活下去。
王桂芝馬上跟劉嬸說,說自己要賺點零花錢,像在裁縫店做點活兒。
村裡人都認知王桂芝,畢竟村裡上學的可不多見,而且王桂芝這人性格特別好,讓她幫忙都肯的。再說了,趙慧秀和王農這兩人在村裡也挺“有名”的,村名都覺得王桂芝這孩子挺可憐的,攤上這麼一對父母。
“劉嬸,是這麼做的嗎?”王桂芝把自己縫的布拿給劉嬸看。
劉嬸細細看了眼,點點頭:“嗯,這裏做的不錯,之後要在……這樣,然後在……那樣。”
“謝謝劉嬸!”王桂芝連忙道謝,又馬上去練習。
三天就這麼過去了,雖然與王桂芝了解沒多長時間,但是劉嬸打心底覺得她是個好孩子,人禮貌又好學,學起來也快,要不是王桂芝不是自己生的,劉嬸都想把這裁縫店鋪傳給她了。
劉嬸看了眼在一邊仔細縫針腳的王桂芝,又看看另一邊看着小人書的女兒余樂樂,嘆了口氣:“樂樂啊,你怎麼就知道看這種話本,那你就不能多學學桂芝嗎?你看她多認真。”
余樂樂放下書瞥了眼認真幹活的王桂芝:“媽,王桂芝是家裏有困難,我又用不着,好好上學就可以了。”
這話的諷刺意味十足。
“你!”劉嬸看到自己的女兒這樣口出狂言,想要教訓她。
然而,話卻被王桂芝打斷了:“阿姨,沒事,我家裏的確困難,需要多做點事。樂樂她年紀還小,現在對她來說最主要的還是上學。”
“學習好才有出路。”她這麼解釋道。
劉嬸看王桂芝這幅不卑不亢,一點也不惱怒的樣子,愈發覺得比自己女兒強多了,再想到趙慧秀和王農那對極品夫妻,對王桂芝也更加憐愛了。
王桂芝這幾天心情特別好,能拿到工錢還不用挨罵。她回到家后,即使面對趙慧秀無理的要求,也會笑眯眯地答應下來,又快又好地完成。
這一天,趙慧秀和王農要帶兒子,也就是王桂芝的弟弟王炎斌去鎮上理髮。趙慧秀特地壞心眼讓王桂芝承包家裏所有家務。按理來說,要在王桂芝下班后那麼短的時間內,把家裏整理得乾乾淨淨、有條有理,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王桂芝手腳快,再加上她在李家做了二十年的家務,被婆婆刁難地什麼都會了,這點小事難不倒她。
所以等他們回家,家裏一直亂糟糟的,突然乾淨了許多,而桌上的大餐也看起來十分美味。
“桂芝這孩子做的不錯啊,”王農看到眼前的家,突然看王桂芝順眼了許多,“挺能幹的,家裏真乾淨啊。”
“而且這點時間內,能把家打掃乾淨,還把我們的飯菜給做了。”王農其實也不壞,他就是沒啥主見,才一直聽趙慧秀的話。
趙慧秀一直看王桂芝不順眼,即使是自己的女兒,她還是覺得自己被侮辱了,馬上不屑道:“怎麼還誇上了?是嫌我做的不夠好?”
王農聽了,連忙擺擺手解釋:“孩子他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她翻了個白眼,嘴快翹到天上去了,“你沒啥本事還這麼挑剔,挑三揀四,至於嗎?”
王農知道她這是在說氣話,不敢惹趙慧秀生氣的他只能燦燦一笑,閉上了嘴。
王炎斌從小被嬌生慣養,趙慧秀待他和待王桂芝,完全是兩個人。他倒是對趙慧秀的話無所謂,反正這菜看上去這麼豐富,還不錯,好吃就行。
他洗了洗手,這麼晚回來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也不等家人都坐齊,直接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結果剛吃到菜,瞬間就覺得自己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
“太好吃了!爸,嗎!”王炎斌咽下一口紅燒肉,招攬着父母過來,“姐做的飯菜真的好好吃!”
王炎斌平常很少喊王桂芝“姐”,可以想像這菜好吃到了什麼程度。
“是嗎?”王農好奇,嘗了一口,結果發現果然美味,“慧秀,快過來吃,這種紅燒肉做法我還是頭一次吃到。”
趙慧秀平日好吃懶做,臟活重活都推給了王桂芝,只有飯是她做的。即便如此,她也做的馬馬虎虎。聽到這兩人誇王桂芝,趙慧秀心裏湧起了幾分嫉妒。
王桂芝看出了趙慧秀心裏的想法,她也知道自己的母親心眼小。為了不讓趙慧秀惹事,她只能對她說:媽做的比較好吃,我也是看媽做飯才學會的,沒有媽我什麼都不是。”
說完,還主動攬下了以後打掃的活兒。
趙慧秀這才沒發脾氣。
隔天,王桂芝從裁縫店下班,幹活一周的她拿到了七塊錢的工資。正當她心情極好地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趙慧秀已經在等自己了。
“聽說你去裁縫店幹活了?”趙慧秀明知故問。
王桂芝點點頭,看來母親是從別人那裏知道這事的:“是的,怎麼了?”
趙慧秀一聽到錢,臉上貪婪的表情就掩飾不住:“閨女啊,媽這不是怕你丟嗎,我幫你存下來好不好?”
“不行,媽”王桂芝深知這錢不能給趙慧秀,連忙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我到時候還要做小生意用的。用小錢生大錢。”
“到時候媽你就等着享清福唄,雖然和現在差不多。”王桂芝的話帶了幾分諷刺。
趙慧秀的臉一下子紅了,她這人平生懶得很,也最不喜歡別人這麼說她。
趙慧秀惱羞成怒道:“那你快去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