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執念
“你贏了。”司空凜然的眼神緩和、緊繃的身軀放鬆，將手中鐵絲丟在桌上，擺擺手。
銬上手銬，葉艾尼又被搜身一遍，韓微微這才收起警槍。
“你手機呢？”
司空沒精打採的說道：“用不上就沒買。”
“哼，是沒帶吧。”韓微微冷哼一聲，拿起文件夾，冰冷看着司空：“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司空突然問道：“如果我堅持說我是清白的呢？”
“兇手會說自己是兇手嗎？我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潛在危險。”
韓微微說完話，噠噠噠走向門口。
司空惱怒，爆發道：“好一個不會放過潛在危險，我被冤枉的看不出來嗎？在車站，啊，在車站小偷都能當你面行竊，你不抓他你抓我？你配當巡捕嗎？”
“我要做巡捕，比你強一百倍。”
韓微微徑直打開大門，頭也不回冰冷道：“我只是對人民負責，我只相信我的眼睛，你，不適合當巡捕。”
“如果這就是你的認罪態度，三天後，死罪。可以把他關起來了。”
巡捕聞聲進來，看着司空：“走吧。”
“等等，”司空臉色突然焦急：“關之前總得順路讓我去個廁所吧。”
“麻煩，行。”
司空眼睛一亮，還有機會！
他要逃跑，他不能就這麼死在這裏。
到了廁所，巡捕在門外守着，司空左右打量，右上方兩米處有小窗口，偷瞄門口的時候，司空舌頭微動，沒幾秒就從嘴裏漏出一根鐵絲。
咚咚咚——
窗戶忽然輕微敲響，驚的司空迅速將鐵絲藏了回去。
司空會唇語，所以，看着窗外那個陷害他的女子嘴唇微動知道意思。
“別報仇了，跟我回山門。”
早該猜到，盜門附近盜功了得的只有盜門之人，大師兄是男的，那她是誰？隱藏高手？
司空心中一暖，卻不為所動，埋藏的怒火被點燃，化作了緩慢的唇語，一字一頓。
“我、要、報、仇。”
女子臉色複雜，忽然耳邊微動，唇語快速回復：“三天時間你好好考慮，想想你師妹。”
說完，女子快速離開，司空也扭頭看向門口，巡捕恰好進來。
“看什麼看，別想耍花招，走。”
司空沉默着，也不反駁，老老實實進了小房間鐵籠里，鐵欄將房間隔成兩半，一半只有床，一半有桌椅和鐵欄窗戶。
司空就這麼坐着，沉默着，雙目無神，一分鐘、五分鐘、一小時......照進來的陽光都有些昏色了。
“可我，還是想要報仇。”司空突然喃喃道。
即使，讓身為孤兒的師妹失去他這個哥哥一樣的人。
吱呀——
門一開一關，韓微微匆匆而來，啪嗒一聲將文件夾丟在桌上、拉開椅子，坐在桌后審視司空。
司空聽到聲響，漸漸恢復狀態，無神的目光變得深邃，扭頭看着韓微微，也不說話。
這就等不及來給自己定罪了嗎？高手，你失算了啊。
爸，媽，對不起，兒子不能給你們報仇了。
沉默持續了三分鐘，韓微微主動打破了沉默：
“我查過監控，也去過酒店搜出炸彈，你確實是剛來小鎮，你來小鎮前二十分鐘，龍鳳酒店五二零房間有一個鴨舌帽男人提着東西進去過一次，出來的時候卻兩手空空，從時間上來看，確實不是你放的炸彈。”.
話音停頓，韓微微看着司空，一個人的眼神能看出很多東西，或是驚喜、或是得意。
韓微微卻發現，她看不穿司空。
“然後呢？怎麼突然有腦子了？”司空嗤笑一聲，嘲諷道；“如果我清白了你現在應該放了我，而不是坐在那邊用審視犯人一樣的眼光看我吧，有話直說。”
韓微微也不生氣，緩緩說道：“我也查過，那桌酒席所有人都說不認識你，你父母早亡，隔代仇也不存在，我也相信你沒有理由犯罪。”
話音落下，司空鎮靜無比，韓微微發現她依舊看不出來什麼，司空的眼神，像是宇宙，讓她看不明白。
“知道為什麼不放你嗎？”韓微微繼續問道，他發現司空眼神閃爍了一下，頭微微抬起，明顯開始在意。
“第一，配套的遙控器和紙條內容都在你這裏。”
“第二，我懷疑舉報你的人就是放炸彈的人，也許你們有矛盾，但也不排除你被人栽贓。”
司空徹底驚訝了，這女警居然不趁機定自己罪，難道，只是正義過頭了嗎？
司空突然問道：“這裏離車站多遠？在什麼方向？”
韓微微皺眉說道：“無可奉告。”
“哦。”司空低下頭，沉默着，他心思活絡起來，思考今晚越獄該選那個方向。
對於清白釋放，司空不指望了，一上來就用看犯人的眼光，這女警簡直有病、一個正義過頭的偏執女瘋子。
“你想越獄？”韓微微敏感的注意到這個問題：“不說外面值班的人和感應器，這鐵欄是最新一代鋁合金實心電子門，硬度堪比鋼鐵，你的開鎖也行不通。”
“哦，有話直說，沒事我睡了。”
說話間，司空已經躺下了。
啪——
韓微微憤怒，猛地拍打桌子，掌風震蕩，震出了文件夾里的一張畫像，那是司空木箱裏的畫像。
司空的不配合，讓她準備好的審問無從下手。
韓微微冷然道：“你覺得你清白，就端正你的態度。”
“可你已經是在把我當犯人來看了，不是嗎？”
司空慢悠悠的話語傳來，韓微微愕然，他確實是把司空當犯人了。
咕咕咕咕——
突然，一陣鳥叫從窗外響起，司空精神一震。
這是盜門暗語，甚至會提前準備一隻鳥隨時放飛。
‘說你知道兇手是誰，夜半三更，窗外見，自會告訴你真相’
韓微微警覺，迅速打開窗戶，左右掃視，恰好看見一隻鳥飛走。
司空看着韓微微走回座位，開口說道：“你不是要真相嗎？我知道誰是兇手，放我出去，三天內抓到兇手。”
韓微微驚訝看着司空的態度轉變和那自信的目光，皺眉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你現在沒有線索才來審訊我，就憑你扣了我所有東西，包括身份證，就憑你想知道真相，我又急着回家。夠了嗎？”
司空很確定，對於這種正義感過頭的瘋子，只有真相最具吸引力，更何況，清者自清。
韓微微沉默，突然問道：“為什麼急着回家。”
“無可奉告。”司空原封不動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