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情況
出事了？
韓申一句話把雲曉曦嚇了一哆嗦，下意識就想到是不是百里光出啥事兒了，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被帶到了劉老爺子住的房間跟前兒。
“是劉老爺子出什麼事兒了嗎？”
反應過來的雲曉曦趕忙問。
“老爺子發燒了！”
韓申一把將劉老爺子家院子門推開，“也是怪我，平常我吃完飯都要過來看一眼老爺子情況的，今天研究東西上了頭忘記過來了，到這會兒才發現！”
說著，韓申便把雲曉曦往屋裏引，一邊走一邊說著“小心腳下”。
老爺子的院子裏擺滿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花盆，花盆裏裝滿泥土，有些用保鮮膜覆蓋著，有些沒有，雲曉曦沒心思探究這些花盆裏究竟種了什麼，她小心跟在韓申背後，沿着花盆中那條不規則的蜿蜒小徑走進劉老爺子家中。剛一進去就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她下意識皺了皺眉。
“老爺子在一樓客廳積了些豆肥，暈倒時碰灑了一瓶，這會兒是有些味兒，你先忍忍吧……”
韓申自己也受不了這個味道。可他更憂心老爺子的病情。
兩人很快來到了二樓，雲曉曦上來就看見滿臉蒼白唯獨腮幫上頂着兩抹不正常紅色的老爺子，她趕緊走過去摸了摸老爺子額頭，溫度燙得嚇人。
“劉爺爺？劉爺爺？”
雲曉曦試着喊了兩聲，劉老爺子沒有任何回應。
“沒用，老爺子根本沒意識了，我剛才把他從一樓抱上來他醒都沒醒！”
韓申急得雙眼發紅，“曉曦你說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這兒有沒有毛巾水盆？”
雲曉曦抽回手來，“有的話你去打些水來，先想辦法給老爺子降溫！”
“水、水……水盆大概在衛生間！”
韓申目光慌亂地左右轉了片刻。掉頭跑回一樓去拿水盆打水，趁着這個功夫，雲曉曦迅速從空間裏拿出一杯水與一大瓶液體狀兒童退燒藥，之所以當初拿兒童退燒藥，是因為這藥劑上面是按照體重來算服用量的，儘管他們現在體重遠遠小於這邊兒世界中的幼兒，可至少有個比例就比沒有強。
對着瓶子上印的劑量，雲曉曦快速心算了一下，起身用腿夾住瓶身，雙手抱住瓶蓋使出吃奶的勁兒來把藥瓶擰開，再用勺子從開啟的縫隙里刮出一點兒藥液來，小心翼翼沿着老爺子張開的嘴把藥液倒進去。
還好，即便在高燒無意識之中，老爺子還保留着吞咽的本能，藥液很快就被喝得一滴不剩，雲曉曦高高懸着的心總算多少放下一些，轉手把退燒藥跟杯子重新放回空間。
這個功夫，韓申也從外面打回一盆水，盆邊還搭着一條條紋毛巾。
雲曉曦上前把毛巾用水沾濕，摺疊過後敷到老爺子額頭上。
“你在這兒看着老爺子，我去弄葯來！”
空間裏的藥品不能曝光，雲曉曦必須要出去一趟才好帶回葯，若是大嘴怪日夜不停地全速飛行，只要一晚上就能在城市邊緣跑個來回，實際上她卻不必如此操勞，只要飛走找地方降落，估量着時間再拿上藥趕回來就成，她唯一擔心的是離開這段時間裏，老爺子萬一高燒不退會不會燒出肺炎心肌炎之類麻煩的疾病。
“我需要做什麼？就一直給他換毛巾嗎？”
韓申有些六神無主，這個在機械物理學方面所向披靡的天才。面對着疾病卻是一籌莫展，無措的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對，如果毛巾不夠涼就給他換一下，還有，老爺子蓋的被太厚了，他年紀大了汗腺不敏感這樣不利於散熱，你幫他把外面的外套脫掉，要是八小時后溫度還很高，你就給老爺子捏下脊椎。”
雲曉曦語速飛快地叮囑着，直把韓申說得滿頭霧水。
“捏脊椎怎麼捏啊？我不會！”
韓申雙手攥緊后又張開，見雲曉曦要往外跑又急了起來。
“就這樣捏！”
雲曉曦顧不上多說，直接下手在韓申後背上捏了幾下做示範，“沿着脊椎從上往下捏，懂了嗎？”
這個法子還是從前孤兒院裏的老院長幫孩子們退燒時她學來的，只能祈禱對老年人也同樣有用。
“好好我記住了！”
韓申趕緊點頭。“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啊！還有你幫我跟秦哥說一聲，我一個人在這兒有點慌！”
“明白了！”
雲曉曦快步走出去，穿戴好行頭直奔鴿舍——沒什麼特殊情況時，大嘴怪都是跟鴿子們待在一處同吃同住，只是雲曉曦需要用積分來額外支付它的飼料費而已。
“怎麼了曉曦？要出去嗎？”
恰好秦鴻遠跟百里光幾個人正往這邊兒走，看到雲曉曦的樣子都目露好奇。
雲曉曦沒時間多解釋，只說了句老爺子病了她要拿葯，還跟秦鴻遠說了句要他上去跟韓申做個伴兒，掉頭就跳上大嘴怪後背，拍拍腦袋示意它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吧！”
百里光有些不放心叫雲曉曦一個人出去，外面天已經黑了，就算沒有風雪，單隻是森林裏的低溫就不是尋常人能受得住的。
“不用，你守在這裏。”
雲曉曦直視着百里光的雙眼，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就算是大灰也跟不上全速飛行的大嘴怪，我去最合適，你懂的。”
這句話當然不止說飛鳥的速度，還暗指了空間，百里光跟她對視了將近一分鐘，才緩緩收回握在大嘴怪韁繩上的手。
“一切小心。”
百里光說。
“我會的，等我回來。”
雲曉曦沖百里光笑了笑。
眾人後退出一定距離，大嘴怪展翅擦着人群頭頂低空掠過，箭一般射入洞穴外面的昏沉暮色。
“我去看看老爺子，你們繼續盯着晚宴。老爺子生病這事兒暫時先不要說出去。”
秦鴻遠跟其他人吩咐完，扭頭看了眼還站在原地盯着洞口發獃的百里光，“百里，你要不先回去休息下？”
“不用。”
百里光搖搖頭收回目光，“我也去看看老爺子，說不定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雲曉曦騎着大嘴怪飛馳在夜風之中，人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在她看來都一樣冷得叫人不想活，不管她把斗篷系得有多緊，這些冷風總有辦法找到縫隙，逮着機會就鑽進來，只飛了不到半小時，她的手腳已經盡數凍麻，沒有任何知覺。
“唳——”
似乎感受到了背上人的焦灼，大嘴怪低聲鳴叫着。
“抱歉。叫你陪着受累了。”
雲曉曦低下頭抱住大嘴怪的脖子，在它頰邊輕輕拍着，每一趟運送海鮮，大嘴怪因為力氣大，運輸的數量都是最大的。勞作了一天本該好好休息，卻被她拉出來連夜奔波。
大嘴怪當然聽不懂雲曉曦的話，只是很享受雲曉曦親昵的姿態，於是它又興緻高昂地鳴叫一聲，加快速度朝前方飛去。
在飛出來的一剎那。雲曉曦就改了主意，謊言永遠是謊言，不可能像事實一樣做到滴水不漏，而且連夜飛行後人的狀態與得到過充足休息的狀態也天差地別，她如果想要死守空間的秘密，就不能在這方面投機取巧。
所以她沒有就近找落腳點回空間休息，而是依照她對韓申說得，直接飛往城市邊緣。
幸虧大嘴怪作為隼類擁有着夜視能力，不至於跟鴿子似的到了晚上沒人帶路就畏首畏尾不敢起飛，雲曉曦坐穩身形，從空間裏拿出來阿水新給的地圖副本，這個副本被刻在硬皮子上，不怕風吹雨淋，雲曉曦打開頭頂戴着的探照燈，在地圖上一點點搜尋着，最終選定了一家緊挨着森林的醫院。
就去這家醫院……
雲曉曦收起地圖，打定了主意。
她這次的目標，是小瓶裝的退燒藥、退熱貼以及小兒感冒藥與消炎藥，在不清楚老爺子究竟為何病倒之前，先拿回去這些葯是最穩妥的。
叫雲曉曦慶幸的是。大嘴怪的速度比她預計的還要快，兩個小時后，她就看見了醫院大樓，叫大嘴怪降落在醫院停車場，雲曉曦將它先收入空間，自己則藉著夜色掩護，悄無聲息地潛入到醫院大樓內。
一樓大廳里只亮着幾盞應急燈，大部分燈光都熄滅着，值班的醫生在沒有病人看急診的情況下不會出來閑逛，雲曉曦一路潛入得很順利。據她所知，所有醫院的藥房基本都設在一樓，所以也不必費勁往上爬，只是在大廳里轉了幾圈，很快就看到一連排的玻璃櫥窗，上面還貼着取葯之類的文字。
雲曉曦跑向藥房，沿着藥房入口玻璃門底下的寬大縫隙直接鑽進去，再藉著應急燈的光線躲到第一排葯架子後面，然後才打開頭上戴着的探照燈四下里尋找退燒藥與消炎藥。
實話實說，這工作對她來說有些困難，葯架子太高，藥品種類又太多，雲曉曦連翻了好幾個架子都沒能找到目標，不由得有些泄氣。
就在此時，藥房外面的走廊里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醫護人員的聲音——“快！新來了個高燒驚厥的孩子，趕緊配藥！”
高燒驚厥？那是不是意味着對方要找的葯剛好也是她需要的？
雲曉曦在對方開門進來的前一刻迅速鑽到葯架下方，剛躲好，就聽咔噠一聲，門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