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紈絝世子出城,貪婪傀儡入室
翌日,天空放晴。世子殿下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抽出無鋒,摸了摸刀身,入手冰涼,絲絲冷意冰涼徹骨,但他畢竟聆聽了十幾年的大道之音,這點殺氣在世子殿下如汪洋大海的氣機中完全掀不起半點浪花。
他想不動聲色地離開趙府,但這地方畢竟是他生活十幾年的地方,再怎麼樣也捨不得。
拖了又拖,最終世子殿下與一個滿口黃牙酒氣的老頭一同踏上前往怒山的大道。
整個王朝共有十大府,每府都有封王和知府,知府直屬封王。知府下面有知州,郡守,太縣。
臨近趙府的一個縣便是龍象縣。
從趙府西行幾十里,日已落,但一行二人還未到達龍象縣,這對於未曾行過如此遠路的世子殿下來說是殘酷的。
沒行過遠路的世子殿下癱坐在地上,反正周圍也只有大黃牙一人,自己矯揉造作給誰看?索性回歸自我。
一旁的老黃牙似乎眼中只有酒,對於世子殿下視若無睹。腰間那個葫蘆如同個無底洞,一路上,他喝了幾十里竟然還沒窮盡的勢頭,其中奧秘行家自然能一眼看破,但對遊手好閒的世子殿下來說卻奇妙無窮。
“老黃牙,我餓了,你那無底洞般的酒壺裏有沒有吃的?”世子殿下滿心幽怨,他身為凈街虎,出門從不帶錢,從來都是拿。連錢都不帶,更別指望他帶充饑之物,而這老黃牙還不上道,就在一旁獨酌,可把他氣得不輕,這才忍不住對老黃牙說道。
老黃牙搖頭道:“我這酒壺裝的是酒,怎可能會有食物?世子殿下難不成餓了?若不然喝兩口酒,醉了,睡去便不餓了。”
沒食物,就算是在靖州手眼通天的趙戎生也沒法子憑空變出食物來,聽了老黃牙的建議,想想有些道理,接過老黃牙的酒壺,晃了晃,卻發現酒壺是空的,不禁向這邋裏邋遢的老頭投去疑惑的目光。
老黃牙不以為意地聳肩道:“我就是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會有那般儲物法寶?一壺酒,真能喝幾十里?世子殿下想想也知曉答案!”
趙戎生氣憤道:“既是沒有酒了,那你剛才豈不是在消遣我?”
“消遣世子殿下,就是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老黃牙連忙露出膽怯神情,擺手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嘛!心若醉,形也醉!”
“這話可不像一個糟老頭能說出來的。”趙戎生隨口一提,意在消遣,實際上他並沒有朝那想,眼前這個邋遢的糟老頭子,就算世子殿下想像力再如何豐富,也無法將其與高手聯繫在一起。
“呵呵……”老黃牙乾笑兩聲,神色略顯尷尬道:“我也就會這一句,還是跟徐老爺學的!每次遇到別人說我窮,酒壺裏都沒酒時,我便照搬照抄地拿出來緩解尷尬的處境。”
“是跟徐老爺學的啊!”說實話世子殿下也沒想到老黃牙會和徐木牛相識,想來只是見過幾面,不熟識?不然為何不曾聽過那書生提起過老黃牙?
“不錯!世子殿下若真餓了,這荒郊野嶺的怕是野獸夠多,要不然我們打幾頭野獸吃?”老黃牙越說越垂涎欲滴,彷彿聞到了醇香十里的香味,看到了令人食指大開的烤肉。
打獵?這對於世子殿下可是個新鮮的事,他雖然讀過“密州出獵”,體會過千騎卷平岡的雄偉場景,但現在僅有兩人,老黃牙,糟老頭子一個,世子殿下雖不至於弱不禁風,但遇上野獸,也只有成為盤中餐的份。
實在餓極的趙戎生聽了老黃牙的話,點頭答應:“我准許你去獵殺幾隻野獸……”
老黃牙愣住,很快搖頭拒絕道:“世子殿下,我不過就是個酒徒,手無縛雞之力,去與野獸博弈豈不是自尋死路?”
“我不管!”趙戎生畢竟是世子,架子若是小了也不至於成為有名的大紈絝。
老黃牙卻不幹了,破罐破摔道:“反正我是不餓!世子若是想要充饑,與我何干呢?”
老黃牙態度的轉變令趙戎生措手不及,到哪不是被人阿諛奉承、諂媚討好的世子殿下這倒是除了在親朋好友外第一次吃癟。
若按照趙戎生以前的脾氣,早就一刀斬了,但想想長路漫漫,少了個人為伴,怕是更加寂寥孤獨。一向放蕩不羈的世子殿下此刻也會思考後果了。
但身為趙府少爺,王朝世子的趙戎生怎能發覺不了眼前的老黃牙有些不同,靖州人見了他趙戎生,那個不是滿臉諂媚?但眼前的老黃牙卻絲毫沒有約束,不管話語是否得體,他都照說不誤。
還有這態度的轉變令有些城府的年輕世子更加懷疑,先前憨厚老實,現在卻語言凌厲,難不成憨厚老實是裝的?
當趙戎生思考的時候,老黃牙卻已睡去,時不時發出的鼾聲打斷了趙戎生的思緒,將其拉回了現實。
沒了老黃牙的“叨擾”,世子殿下漸漸睡去,也不管是否有野獸。至於醒來是在地府,還是在人世,就得看老天爺心情了。
或許是餓的,沒吃過苦的趙戎生睡得很死。
約莫半個時辰,樹林裏傳來一陣驚鳥聲,顯然有“野獸”來了……
老黃牙睜開眼,看了一眼樹林深處,起身走去。
樹林深處……幾股氣息隱隱交鋒,其中一道渾厚氣息以一敵四而不落下風,可見其修為深厚。
“幾位可真是貪狼,那趙戎生才剛出幾十里,你們就忍耐不住?”腰間別寫酒壺的老生中氣十足地道。
那四位各着不同甲胄的甲士並沒有說話,一心欲要壓制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實則舉手抬足儘是渾厚真氣的老頭。
“四象甲士?”老頭察覺到什麼,冷不丁地笑道:“沒想到那人真是大手筆,竟然派了四象甲士來攔殺趙戎生這臭小子。”
四象甲士仍不語。
老頭或許也自覺尷尬,收住笑容,看着四象甲士面露譏色,劍指直指身着天雷符篆甲胄的天雷甲士,頓時,風雲變色,一陣驟風呼嘯而去,這是老黃牙的劍氣,凌厲的劍氣當中還夾雜着無上劍意,這招殺人誅心不可謂不殘酷。
猛如驟風的劍氣毫無阻礙地撞上了天雷甲士的甲胄之上,漫天劍氣陡然炸開,那甲胄如千里潰堤般,那崩潰之勢難以挽回,頃刻間,天雷甲士死於老黃牙的一指通玄之下。
其他三甲士卻聞風不動,面色不改,甚至可以用面色僵硬來形容,彷彿站在面前的不是活人而是行屍走肉般的傀儡。
老黃牙滅了其中天雷甲士,看向其餘三人道:“聞言穆家死侍視死如浮雲,今日一見當真欽佩!不過欽佩歸欽佩,你們一樣得死在這裏!”
冷言一喝,一柄由氣所化的長劍從老黃牙手中脫手飛出,雖無實體,但從中流露而出的森森劍意卻無時無刻不摧殘着剩下三甲士的意志。
“風象,驟風刃!”其中身着風象甲胄的死侍掐訣念道,面前突然凝聚出一把冒着森然殺氣的銳利兵刃,比之老黃牙那一柄利劍不落下風。
如同青龍一般的劍勢,摧枯拉朽。劍鋒接觸到利刃之時,那狂暴的劍意立刻炸開,將周圍靈氣驚得泛起陣陣漣漪,向四周擴散,震得三人齊齊後退。
老黃牙轉頭看向熟睡中的趙戎生,還好世子殿下沒有被驚到。
“為了不打攪世子殿下休息,你們……就趕快死吧!”老黃牙聲音冷厲,腰間的葫蘆無風而動,飄在他面前,瓶塞彈開,一道流光從中飛出,落入其手中。
流光散去,一把長劍被老黃牙握在手中。下一刻,他猛一蹬地,頓時他腳下的土地四分五裂,化成塵土粉塵。
老黃牙隨着塵土一同沒入黑暗,如同鬼魅般盯着三人。
咔嚓!
三人胸口不知何時被同時洞穿,更加奇異的是傷口沒有一滴鮮血流出。三人艱難地想回頭,但最終還是直挺挺地倒下,眼中沒有不甘,反倒是流露出一絲釋然。
死去,他們身上的甲胄符篆的光芒徹底黯淡,老黃牙面色惋惜,又是被傀儡家那位貪狼禍害的“正道”修士……
傀儡家對外的宣傳:十年一品,百年無敵的思想。一些不肯苦修的修士便動了歪心思,這才淪為他人的奴隸,即使他們的實力增強許多。
宣傳這般思想,傀儡家想要成為王朝皇帝的野心昭然若揭,就是這樣皇帝仍然那它沒辦法。
朝剛之中,近乎三分之一是傀儡家,還有三分之一是靖州王勢力,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是皇帝的。
三分天下是李王朝最大的特點,皇權分化極其嚴重,好在靖州王目前意傾黃黨,傀儡家才不至於太過瘋狂。
傀儡家野心勃勃,不僅想要滲進皇帝勢力,還想將靖州鐵騎軍收為己有,這般貪婪,稱之為貪狼絲毫不過。
這四象甲士不過是地級,其上還有天級。天級甲士相當於超一品的高手,老黃牙是否能打得過還得看傀儡家是否有派天級甲士來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