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瀝遠
一個月以後!
晚上喬悅然和南瀝遠正在吃飯,邊吃飯邊說著公司里的事情。
這才是真正的歲月靜好!
喬悅然的手機響起來。
“我去接一下!”喬悅然很愉快地離開了座位,拿起了手機,在陽台前說著話,已經是秋天了,喬悅然說得是英語。
“Ineedtotalktomybossfirst!”(我要先和我的老闆商量一下!)喬悅然的聲音很猶豫,對着電話那頭說。
說到“我的老闆”的時候,喬悅然猶豫了一下,本能地要說成“我的丈夫”的,隨即會意過來,改了口。
南瀝遠聽見了她的聲音,“myboss”?說得是他?不得不說,這個稱呼蠻奇怪!
喬悅然走回座位的時候,南瀝遠正在盛湯,“怎麼了?什麼事要和我商量?”
“瀝遠,”喬悅然有些為難的口吻,叫“瀝遠”的名字也拖長了音,軟綿綿的,南瀝遠的心裏沒來由地一軟,“聯合國下屬的一個組織讓我去做翻譯!”
南瀝遠皺眉,“去哪裏?去多久?”
“要去瑞典。大概加上來回得2天吧!但我現在是瀝遠集團的正式員工,所以我向請二十天的假,可以嗎?南總?”喬悅然的眼睛看向南瀝遠,帶着玩笑的口吻,想看出他的想法。
“要向我請假?你已經決定要去了?”她就這麼捨得他?二十多天,他們結婚以來一天都沒有分離過,她連考慮都不考慮。就這麼拋下他一個人?
心裏很生氣。
放下筷子。
“不行,我不允許!”聲音斬釘截鐵,終於體會出來當她的老闆的好處。
“瀝遠!”喬悅然又叫了他一聲,他的心又顫慄了一下子,“這個組織我上學的時候就曾經當過志願者,人家對我很信任的,不能因為我和你結了婚,就把我以前的工作人脈都弄丟了,我才二十五歲,還有幾十年要工作,如果我這次推辭了,以後也會推辭,那我以後還干不幹同傳了呢?”
南瀝遠的心裏莫名地一驚,這才是她的真實想法。從未想過放棄工作回歸家庭,從沒有想過在他的羽翼下面生活,雖然南瀝遠也覺得一個女人如果不工作的話,實在沒有什麼魅力,可是為什麼這話喬悅然說出來,他就忽然覺得沒有胃口了呢?
從飯桌上站了起來,“我不吃了!”
喬悅然看着他的背影,他去了書房,拿出了瀝遠集團的文件,沒有關門,喬悅然從門外看進去,能夠看到他有些賭氣的背影。
喬悅然默默地收拾了碗筷,往常都是南瀝遠收拾碗筷的,因為她懷孕了,這還是他們結婚以來第一次吵架,也不算是吵架吧,應該是冷戰,他不讓她去,她也理解,畢竟她懷孕了,而且已經三個月了,可當同傳這是喬悅然的夢想,而且一直在這條路上努力。
可是,現在,她受到了阻撓。
她走進了書房,站在南瀝遠的身後,抱住了他的脖子,“瀝遠,我求求你,讓我去吧,你也知道的,我以前工作都是到處去,也經常出國旅遊,讓我安定在一個地方,我還真是不大適應,不是不喜歡瀝遠集團的工作,而是我真的喜歡接觸不同的人,和不同的工作任務,我真的很喜歡的,而且瀝遠集團現在也沒有什麼工作任務,我就去二十天,很快就會回來的!”
“同傳工作很累!”南瀝遠聲音不變的平靜。沒有一絲溫柔,還在賭氣,“我不想讓你太累,影響到孩子!”
“瀝遠,不會的,工作的事情,我很有數,絕對不會影響到孩子的,而且這種大型會議,都是五分鐘換一次翻譯,不會很累!”看到事情有了轉機,喬悅然當然很高興。
南瀝遠轉過身來,“好像我們結婚以後還沒有出去旅遊過,要不要老闆陪你一起去?”看着喬悅然臉色紅潤的臉龐。
“你是說真的嗎?”喬悅然驚喜地問道。
“自然!”
“那好啊,有你在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喬悅然攀在他的脖子上,高興地說道。
還不錯,看起來自己是她的保護神了。
南瀝遠把集團的年工作交給余年,“我要離開二十幾天!和悅然出去旅遊,她順便有個翻譯要做一下!”南瀝遠說道,可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他主要是陪老婆去工作的!
卻在臨走的前一天。來了南非的重要客戶,阻礙了南瀝遠的行程。
喬悅然很沮喪,這次的客戶,必須要南瀝遠親自接見。
可是,南瀝遠還是不放心讓喬悅然一個月去,可她的簽證機票都已經辦好了。
“瀝遠!”喬悅然的聲音甜膩膩的,“我就離開你幾天而已,會議一旦結束我馬上回來!好嗎?”南瀝遠的辦公室里,喬悅然拉着他的胳膊,來回晃着,請求道。
已經知道覆水難收,南瀝遠很無奈,“我找個人陪着你去!”
沒聽說過翻譯會議還要讓別人陪着的!他可真是的。
南瀝遠打電話叫來了翻譯部的周英,讓她陪着喬悅然去瑞典,順便去瑞典分公司看一下。
“瀝遠,為什麼讓個女的陪我去?”喬悅然有些疑惑,撅着嘴說道。
“你想讓個男的陪你去?對不起,喬小姐,本公司的男人除了本人,別人還沒有這種榮幸!”接着,將手裏的一沓文件扔到桌子上。本來嘛,這次本來打算他和喬悅然去瑞典的,誰知道半路上怎麼又出來這些南非客戶,他也不放心喬悅然,而且,周英生過孩子,知道孕婦的情況,應該會了解,如果讓一個男人去,不是他不自信,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
喬悅然明天出發。
下班回家的路上,南瀝遠繃著臉,心裏一直在怪這些南非客戶,非這個時候來。喬悅然一個人出去,他還真是不放心。
“瀝遠!”喬悅然的聲音,帶着些許的委屈,現在她叫他的名字,似乎也多了好多的思想感情,難過的時候叫“瀝遠”,要讓他幫忙的意思;委屈的時候也是,叫“瀝遠”,意思“我受委屈了”,你得幫我;高興的時候也叫“瀝遠”,聲音乾脆利落,每次不變的都是他心裏的感情,充滿了溫暖而憐惜,只為了她的聲音。
只是,這樣的聲音,他要很久都聽不到了,不是不難受的,恨不得生出翅膀跟着她。
痴人說夢罷了。
原以為結了婚,便能解決他的相思之苦,卻原來,真正的相思是在兩個人在一起后。要經過的分離,他現在才體會了一個詞——骨肉分離,真的如此痛徹心扉!
“喬悅然!”他叫她,聲音嚴肅正經,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嗯!”喬悅然歪頭看了他一眼,似乎也被他的樣子感染,很嚴肅的回答。
“會不會想我?”他問道。眼睛卻看向前方。
這個問題?喬悅然張着嘴巴,他怎麼能問這個問題,我怎麼會不想你呢?離開你一刻我都覺得難受,備受相思之苦的煎熬,如果不是這個會議非常重要,我也不願意去的。
“會的!很想!”好像要和他嚴肅的樣子配合,喬悅然的樣子也很正經。
對喬悅然的回答很滿意。
“今天晚上去譚家菜吃飯吧。不回家做飯了!”南瀝遠生離死別的樣子。
“好啊!”喬悅然低下頭,玩弄着手指,今天這氣氛怎麼成了這樣了,她不過二十天就回來了。
兩個人去了譚家菜,上台階的時候,南瀝遠的手伸出來,平放着,喬悅然的手放在他的手裏面,南瀝遠的手緊緊地握住!
其實,其實又不是生離死別,根本沒有必要這樣的啊,可是喬悅然還是覺得很傷感,傷感到下一步眼淚就會掉下來,可是她使勁地吸了吸鼻子,“瀝遠,我很快就會回來!”
“我知道!”南瀝遠怎麼會不知道她會很快回來,可就是忍受不了!
南瀝遠點了他們剛剛認識時候他點過的菜,還給她點了一道杏仁酪。
喬悅然的頭轉向窗外,現在已經是晚秋了,忽然想起來,他們還沒有在一起過過冬天,她很想和他在一起過冬天的,去年冬天,他們沒在一起,她在英國,他在中國,兩個人隔了漫漫的海洋。
忽然間有些後悔了,也許她不應該答應這個會議----
只是想和他在一起過冬天。一起看秋天的黃葉落到地上,一起聆聽秋日的私語。
或許,或許----喬悅然在沉思着。
一起吃完了飯,回到家。
南瀝遠站在床前彎腰給喬悅然收拾着行李,她的衣服,她的洗刷用品---還有她的----
她又不是一去不反?
早知道這麼傷感,她又何必要答應呢?
睡了覺,南瀝遠躺在她的身邊,雙手插在腦後,完全沒有了要和她共度雲雨的心思。
喬悅然趴到他的懷裏,叫到,“瀝遠!”南瀝遠聽得出來,她這是有什麼事情,在猶豫拿不定主意的意思。
“你想說什麼?”聲音中帶着一絲驚喜。不過也知道這已經不能改變什麼了,她明天七點的飛機。
“睡吧,沒什麼!”喬悅然關了床頭燈,也關了已經定好的五點半起床的鬧鐘,也要給他一個驚喜吧。
半夜的時候,喬悅然悄悄起床了,南瀝遠還在睡,打開了電腦,其實打個電話說更容易的,只是,她喜歡夜晚一個人安靜地在郵件上寫些什麼,信是寫給聯合國下屬的組織的領導人的,信的內容翻譯成中文是這樣的:
很抱歉,明明答應了你卻又給你寫這封郵件,實在對不起。
其實也沒有什麼一定要拒絕參加您會議的要求,而且今天才告訴您,實在有失作為一名翻譯的本分,讓您臨時找一名翻譯實在對不起。
我也是今天才決定不去了的,因為今天吃飯的時候,我看到窗外的黃葉在簌簌落下,恍然覺得是秋天了。
我和我的丈夫,從未在一起度過秋天,更遑論冬天。
想必您也知道,秋天在北京很短暫的,不知覺的功夫就溜過去了,馬上就到冬天,冬天,是我對不起我丈夫的季節,所以,這個冬天,我會補償他。
再次和您說一聲對不起。
本來打算關電腦的,可是不大一會的功夫,就有一封新郵件,應該是給她的回復,喬悅然打開:
喬小姐,
很遺憾你不能來翻譯了,上次你的翻譯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會另外從斯德哥爾摩找一個翻譯的!
不過今天,吸引我的卻是你的故事,想必你和你的丈夫之間發生了很多纏綿悱惻的故事,我非常好奇,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好好地陪你的丈夫吧。
有情人終成眷屬,看來你現在和你的丈夫過得很幸福!
安心吧,喬小姐,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比兩個人幸福更加重要!
喬悅然看完,眼淚差點掉下來,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人理解——愛情。
果然安心地去了床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