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水仙已乘鯉魚去 一夜芙蕖紅淚多3
()低微的聲音淹沒在青瓷的憤怒里,因為挨了打,怒火中燒的她抓起桌上的瓷盤就往對面女子的頭上砸去。
那正跳着腳抖着身上熱茶的女子猛然聽到久違的熟悉聲音,停住手上的動作,抬起頭隔着桌子望向林落白。懶
一聲“落落”還沒出口,額頭上便狠狠拍下一隻瓷盤,潔白的盤子卡擦地碎在眉骨邊,碎片混着殷紅的血珠蜿蜒流過素白清瘦的臉龐,而她的眼中卻充盈着驚訝和喜悅。
“蘇絮兒!”
林落白一聲驚叫,衝過去扶住她的胳膊,血跡很快模糊了左眼,蘇絮兒滿臉滿臉的笑容,使勁地叫了一聲:
“落落!”
砰地一聲,林落白胳膊一沉,蘇絮兒修長的身子軟軟地倒在她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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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就是落白你一直提起的蘇絮兒,原來是這樣……”
醫院外面,青瓷哭了。
林落白不知如何安慰她,青瓷是她的好朋友,可蘇絮兒更是,甚至她將她視為親人一樣,林落白總覺得,那蘇絮兒該是她的親姐姐。
青瓷倔強地背過身子,仰起頭流眼淚,左臉上是高高腫起的紅印子。
看到頭上纏着紗布的蘇絮兒跟青瓷的父親景中越一起走出醫院,林落白迎了上去,拉住蘇絮兒的手,情緒複雜:蟲
“絮兒……”
“蘇絮,這位漂亮的美女是……”景中越一雙小眼睛盯着林落白滴溜溜地看,蘇絮兒一把將林落白扯過來擁住,口氣冷冷的:
“這是我妹。”
青瓷走過來,眼神涼涼的,掃過林落白的時候是失望和落寞的,掃到自己父親和蘇絮兒臉上的時候卻是充滿仇恨的。
她就那麼站在他們三人面前,夜色已濃,她細骨伶仃地站在風裏,林落白覺得那神情真是濃烈極了。
林落白心裏有些發瘮,放開蘇絮兒走過去輕輕拉住青瓷,同她到一邊說話:
“青瓷,看在我的份兒上,今天先算了,行嗎?她和你爸的事兒,我會和她好好談談,我會儘力勸她離開他,青瓷,相信我好嗎?”
青瓷的目光稍微緩和了些,抿了抿唇,終於扭頭走了。
她抱着肩膀一言不發地離開,林落白沖她喊道:
“晚上宿舍記得給我留門。”
已經快十點了,蘇絮兒軟磨硬施地送走了景中越,終於換上一臉歡欣的笑容,拉着林落白進了一家店子。
非常適合聊天的咖啡廳,溫度適宜,清凈優雅。蘇絮兒興沖沖地招來服務員,捧着菜單問林落白想吃什麼。
林落白搖搖頭,她有些失望,還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對服務員說:
“揀着你們店裏的好的,貴的,可勁兒上就是了。”
面對面的坐着,彼此都是細細地相互打量着,林落白捧着一杯清茶,細長的手指襯着白瓷的茶杯格外動人,而面容,一如從前的純凈、單純,像不染纖塵的白茶花,淡淡的,只是眉梢眼角淺淺隱藏了幾許憂傷。
蘇絮兒額上包着紗布,原本是望着她咧開嘴笑的,笑得很用力,可笑着笑着,那眼淚就出來了,她終是低下頭,不敢迎對對面女孩太過清澈和犀利的目光。
她笑着流淚:
“落落,我給你丟臉了。”
林落白伸出手,撫向對面女子素凈無華的臉上,這樣的蘇絮兒,看起來乾乾淨淨,怎麼也不像是個傍上大款的小三。
“絮兒,到底為什麼?那樣的男人……不該是你愛的……?
蘇絮兒慘笑:“我怎麼可能愛他,滿身銅臭的老男人,落落我怎麼可能愛他。”
“那是為什麼?”林落白執着地看她的眼。
蘇絮兒把她的手推開,笑聲空洞:
“他有錢呀,有錢就是爹,有奶就是娘,落落,景中越給了我很多錢……除了每月寄給家裏的,我手裏還攢着大把的鈔票,你知道嗎,我我現在每天沒事幹的時候,就琢磨着該怎麼花錢了……哈哈,好笑吧?”
看到林落白受傷般的表情,蘇絮兒笑不出來了,眼淚快湧出來的時候,她暗暗罵了一聲,伸手從隨身小包里拿出煙盒,抽出一支,點了火。
林落白僵坐着,小聲說:“蘇絮兒,你騙人!你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蘇絮兒被煙嗆了一口,劇烈地咳嗽着,裹着紗布的額頭在燈下顯得猙獰奪目,待到她咳嗽的幾乎要把心肺都吐出來的時候,林落白終於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蘇絮兒,那穿着白襯衣桀驁不馴的英氣少女,那叱吒整個少年時光的溫暖庇佑,為什麼會落到這般地步?
一見她哭,蘇絮兒就急了,丟下煙伸過手來胡亂地給她抹着眼淚,哄着哄着自己也跟着哭了起來:
“落落,我已經不是從前的蘇絮兒了,我現在又骯髒又下賤,我為了錢可以可着勁地糟踐我自己,落,落,你嫌棄我么?”
林落白使勁兒地搖着頭,嗚嗚咽咽地兩人抱在一起,各自的淚水湮濕了彼此的臉頰。
“絮兒,離開他吧,我們不要很多錢,也能活下去的。”林落白哀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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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貌似大家都沒有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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