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有色狼
兩人走到的士站,歡快的氣氛,因金夢而改變。她左掏掏褲兜,右找找衣服口袋,就是沒翻到錢包。
“我的錢包呢?怎麼找不着?”
白漾觀摩了她好久,“不會是剛才在攤檔被偷了吧?”
金夢細細回憶,畫面停留在剛才,有個穿着時髦的女人走進攤檔,她當時還以為也是小粉絲……
那個女人,肯定是他!
失策啊!今天原本打算順應節能環保,所以故意沒開車出來,現在竟然淪落到,連出租車都坐不起!
金夢看向他,問:“你的錢呢?”
白漾拿出10塊錢,“這夠嗎?”
金夢皮笑肉不笑,抽出他那張10塊錢,“你逗我呢?10塊錢想從這兒坐車回家?你的錢呢?”
白漾淡定地揚了揚手中的購物袋,“都在這兒了!”
“什麼?這裏買了多少錢?”金夢目瞪口呆。
“幾百塊吧!”白漾粗略想了想,金夢氣得直瞪眼,“你真是……”
敗家子!
“你買這麼多小玩意幹嘛,我們現在都沒錢坐車回去了,難道走路呀?”金夢看着他零零碎碎的小玩意,還真是老古董,這些小模型有什麼觀賞性,還沒她雕刻的工藝品好看!
白漾面不改色,平靜地看了看她,又看着他們走到的公交車,指着公交牌,“這個可以坐嗎?”
金夢臉色臭臭地,看了眼公交牌號,正好家附近那條路線的公交車來了,她趕緊拉着白漾排隊上車。
白漾從來沒坐過這種公交車,但這種類似百年後的懸浮公車,他倒是能代入概念。
看着前面好幾個人,拿出一張卡,往感應器一滴,就往裏面走去。
白漾想,這個感應器應該就是面部識別儀,刷臉坐車!
輪到他時,他彎下腰,對着那個感應器貼了過去。
這一瞬,全場靜默,連司機大叔,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他。乃至在他身後的叔叔伯伯、大嬸大姨,那驚愕的小表情,都已經成了一個個表情包。
這小夥子怎麼了?
長得好好的,腦子不好用?
金夢看着那些人的目光,幾乎能噴出一口老血,馬上掏出那張十塊錢,塞進錢箱裏,對司機說了句,“不用找!”
拎着白漾的衣領,低聲道:“你趕緊跟我走!”
白漾看到一眾人的眼神,發覺自好像會錯意了,心理素質極強的他,依然能在眾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下,面不改色,淡定地走到後車廂坐下。
坐下后,金夢用奇怪的眼神探究着他,他究竟是什麼人?
原始人?未來人?
怎麼連最基本的生活常識都不懂,她忍不住探頭過去,“白漾,你腦子真的沒毛病嗎?”
白漾無視她的話,一再保持他的高冷范!
金夢自討無趣,眼珠子轉悠,看向窗外。
公交車停停走走,上上下下,如果司機來了個急剎,所有人跟着司機的步伐,統統往前傾去,這種具有“趣味”的團體活動,就是坐公交的“樂趣”!
不一會,一對老夫妻上了車,金夢看滿座,主動拉着白漾起來,給他們讓位置。
老夫妻感激地看了他們一眼,坐下。
車廂搖搖晃晃,金夢的身子也跟着搖晃,她看着窗外的街景,漸漸沒了焦距,雙眼有一下沒一下地拉塌着,整個人恍恍惚惚,處於半睡半夢狀態。
今天本就早起,加上忙活了一個早上,無論是腦力還是體力,都超出了本體的限度。她是真的累了。所以連後面那雙虎視眈眈的眼睛,都沒察覺到。
突然,金夢條件反射地綳直了身體,瞪着眼睛看向白漾。
白漾不解地看着她,她眼珠子一直朝後打眼色,腦袋還輕輕地示意着後方。
可白漾不明白她這眼神的意思,金夢氣憤,只能自救,回頭一看,那隻狼手果然是後方的斯文敗類。
本姑娘不給他點顏色,他還真覺得能開染坊了!
下一秒,啪地一聲,金夢不客氣地扇了眼鏡男一個耳光,“你個大色狼,竟然摸我屁股!”
眼鏡男臉色一變,“我什麼時候摸你屁股了,你亂打人,還冤枉我,有證據嗎?”
不知悔改!
“你摸我屁股還問我要證據,你以為看小黃片呢,還拿着鏡頭無時不刻對着你?大色狼!”
金夢又一次出手打他,眼鏡男也不會讓自己白白挨打,想反擊,卻別白漾扣住了手。
白漾比他高了一個頭,以這種角度來看,高高在上的白漾無疑是威嚴的,眼鏡男甩掉他的手,結巴道:“你誰啊?她的事情與你何干?”
“她不會說謊,所以一定是你做了猥褻婦女的事!”
眼鏡男算是看明白了,尖酸刻薄笑道:“你們兩個是唱雙簧冤枉人吶,凡事要講證據,你們沒證據亂打人,小心我報警!”
“你可以報警,到時候看看警察幫誰,車上那麼多雙眼睛,車頂還有攝像頭,我就不相信,沒有人看到你做的下流事!”
“你……”
金夢虎得很,還把手機拿出來,“打電話,你打啊!”
“惡人先告狀,打就打!”眼鏡男騎虎難下。
這時,剛才金夢讓座的那對老夫妻,老太太開口了,“我已經把你猥褻小姑娘的證據錄下來,如果警察來了,我會把證據交給警察。”
眼鏡男掃了眼她的屏幕,還真是在錄像。
他一下慫了,又氣不過去,憤憤然地看着老太太,金夢擋在老太太跟前,盯着眼鏡男,“你眼睛看哪兒呢?剛才不是喊冤枉嗎?現在我有證據了,你給我等着,我馬上打電話報警,社會就該除掉你這種敗類!”
眼鏡男見勢不妙,正好一個站點停車了,他灰溜溜逃下車,一句話都不敢再頂撞金夢。
金夢感謝了老太太的仗義相助后,來到白漾跟前,“怎麼樣?本姑娘像不像女俠?”
白漾嘴角動了動,轉過身背對她,看向窗外的街景。
金夢看着他的後背,吐了吐舌頭,還真是個捂不熱的大冰塊!
金夢的生活變得越來越豐富,昨天去做義工儘管錢包丟了,在公交還遇到了色狼,但這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努力賺到的第一桶金,雖然她已經選擇性失憶,這份勞動成果源於白漾。而今天,她開始了學習打磨切割的第一堂課。
傍晚將近,切割工廠門外,一輛奢華的邁巴赫招搖地停在門口,斜靠在車邊的元壤,一身銀灰色西裝,嘴角常年掛着一抹邪笑。
當職工們經過大門口時,看到依靠在豪車旁的他,紛紛側目、驚嘆,眼前這個帥酷的男人,是在等他們工廠的女孩嗎?
金夢隨後走出來,略顯疲憊,今天是她來工廠學習的第一天,萬事開頭難,光是一個簡單的實操切割,已經把她弄得頭昏眼花。
“嗨,小夢!”一抹熟悉的聲音響起。
金夢停下腳步,看到朝自己走來的元壤,手裏拿着一束艷麗的玫瑰花。
她嘴角微微一抽,這真是冤家路窄!
“小夢,我終於等到你了。”他看着眼前的金夢,眸底閃過驚艷,簡單的休閑裝隱藏着她曲線完美的身段,白皙的臉蛋不加修飾,依舊清麗動人。
這才是他想像中的金夢。
金夢可沒給他好臉色,膚淺笑了笑,“你怎麼在這?”
“我已經和你哥達成合作,是他告訴我你在這的。”元壤回頭看了眼鑽石切割廠,語氣中多了絲讚許,“企業千金願從底層做起,後生可畏呀。”
金夢心知自己昨天的計劃失敗了,語氣冷漠,“你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吧,還後生可畏……走了。”
“等等!”元壤拉住她,把懷裏的玫瑰花推給她,“鮮花配美人,送給你。”
金夢抱着一大束被他強塞過來的玫瑰花,心生厭煩,“元壤先生,你到底想幹什麼?”
元壤半彎下腰,對她笑眯眯的道,“沒想幹什麼,我就是來送花的,花送到,任務就完成了。”
金夢皮笑肉不笑,對他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目光隨意一掃,拉住從她身邊經過的胖大姐,友好對她說:“大姐,這位帥哥把花送給你了。”
胖大姐抱着被金夢硬塞到手裏的玫瑰花,一臉迷茫,為難地支吾着,“這個……”
一輛銀白色寶馬由遠及近,穩穩的停在金夢身邊,連招呼都不打,甩下元壤,毫不猶豫上了車。
金夢走得瀟洒,卻留下尷尬的元壤和胖大姐,大姐拱了拱手中的玫瑰,茫然無措,“先生,這花……”
元壤尷尬一笑,無奈聳聳肩,“既然她都送給你了,你就收下吧。”
看着那輛遠去的寶馬,元壤迅速上了車,疾馳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