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等待

第147章 等待

翌日上午。

“王妃,外室帶着暢哥兒,想進屋來拜見王妃。”粉兒進來稟報道。

王歡歡跟福兒主僕二人,一人抄經,一人練字。

粉兒的聲音就顯得突兀。

“讓她進來。”王歡歡道。

粉兒出去請人。

福兒也歇下筆,一臉古怪地注視着王歡歡。

“想說什麼?”王歡歡問道。

“她們來能有什麼好事?肯定是來氣王妃的。”福兒道。

王歡歡道:“我既然是王府的女主人,是該拿些度量出來的。是真心也好,是假意也罷,總有法子。”

“王妃一會氣壞了,就給奴婢是一抹眼色,奴婢上去給她一通教訓!”福兒說道。

主僕二人交談間,粉兒領着二人走了進來。

瞧那母子二人神態恭敬,少了最初見到的那股子戾氣。

但反而是這種模樣,能讓福兒感到不安。福兒擔憂地看着王歡歡。後者沒有給她使眼色,福兒就只好一直按捺着脾氣。

“奴家來到王府數日,都未曾來給王妃請安,不敬之罪,還請王妃寬宥。”何慶豐道。

“為王爺誕下一子,你也辛苦了。坐吧。”王歡歡寒暄道。

何慶豐微楞,隨後落座。

暢哥兒也主動入座,不過他不喜歡王歡歡,除了行禮那會,就再也沒有吭過聲。

“聽聞王妃每日晨間都要抄寫經文,是何緣故?”何慶豐溫聲道。

“練練字,靜靜心,沒什麼緣故。”王歡歡淡淡道。

“奴家與佛理頗有些領悟,若是王妃不嫌棄,可時常找奴家過來消解煩悶。”何慶豐道。

“好啊。”王歡歡應和道。

何慶豐又道:“暢哥兒,還不跟王妃多說幾句話?前些日子,這暢哥兒就跟我奴家說,王妃人美心善,瞧了第一眼就覺得非常喜歡。”

王歡歡看了一眼暢哥兒。

暢哥兒看了一眼何慶豐,才正眼冷淡地看向王歡歡,“母親,我阿娘說的是真的。”

就連說話的態度,都顯得敷衍。

何慶豐聽了,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暢哥兒,對王歡歡乾乾笑道:“暢哥兒膽兒小。”

“沒關係。”王歡歡道。

“我想回去。”暢哥兒低低地對何慶豐說道。

這聲音雖然控制的很低,但是能讓屋內的王歡歡跟福兒都聽得一清二楚。

何慶豐也不要再繼續逗留下去,跟王歡歡說了一聲,就帶着暢哥兒退下了。

離開了王歡歡的院子。

巷道中。

左右無人,何慶豐臉色就沉了下來,“暢哥兒,出發前,我是怎麼交代你的?怎麼犯糊塗了?”

“那個婆子,我們把她殺了吧。”暢哥兒隔了半晌,抬起頭仰視着何慶豐,低低地說了一句。

何慶豐一臉錯愕。

“孩兒不想早夭。”暢哥兒神色低落地說道。

何慶豐臉色發白,立刻伸手捂住了暢哥兒的嘴巴,四下里再度掃了一眼,沒有看到路過的婆子丫鬟,懸着的一顆心還松落了下來,“在外邊什麼都不要說,聽到沒有?”

“阿娘,你還會不要我嗎?”暢哥兒望着何慶豐,悲傷問道。

何慶豐一直以來,只以為暢哥兒還小,根本不會懂得這些人情世故,她跟人交談,也很少避開暢哥兒。

“不會。”何慶豐答道。

暢哥兒歡喜地伸手抱住了何慶豐,埋頭靠在何慶豐懷裏,“阿娘,那我也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稚嫩的孩童,用稚氣的聲音說道。

何慶豐心裏確實被感動到。她反手摟抱住了暢哥兒,輕拍了拍暢哥兒的背,在心裏,暢哥兒跟富貴權勢兒女情長的天平逐漸平衡了起來。何慶豐陷入了兩難境地,舉步維艱。

“我們先回去。”何慶豐說道。

牽着暢哥兒快速地離開。

林婆子遠遠瞧見了母子二人回來,迎了上去。

“暢哥兒有沒有聽話?”林婆子問道。

何慶豐抬手摸了摸暢哥兒的腦瓜子,“暢哥兒很乖,只是王妃不喜歡我們暢哥兒。”

“那要怎麼做?”林婆子眼睛閃爍狡獪的光芒,嘴上狐疑地問道。

何慶豐看了一眼林婆子。

暢哥兒插話道:“我渴了,林婆子,你去倒水給我喝。”

林婆子聞言,猶豫了兩秒,還是聽從吩咐的過去給她倒水。

暢哥兒扯了扯何慶豐的袖子,仰頭,目光直直地望着何慶豐。

母子二人,這一刻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林婆子倒了一杯水過來。

“喝吧。”林婆子將茶碗遞給了暢哥兒。

暢哥兒接過喝了起來。

林婆子還想要跟何慶豐交談。

何慶豐道:“我有些乏了,林婆子,你帶着暢哥兒。我進屋裏歇會。”

林婆子狐疑地看着何慶豐。

又看了一眼喝水,顯得乖巧的暢哥兒,總覺得這一趟下來,母子都變得有些奇怪。

……

福兒瞧着她們母子離開以後,心卻是無法靜下來。

瞧了一眼側邊案上,正在認真抄寫經文的王歡歡,不得不承認王歡歡的性格是穩得住的。

“王妃,那個外室討好你,一定沒按什麼好心。”福兒說道。

對她留的第一印象壞極了。

“她恐怕也有什麼難處吧。”王歡歡淡淡道。

“有什麼難處?她現在不是正風光嗎?鬧得王爺跟王妃都生分了。”福兒憤怒道。

王歡歡知道福兒是為她打抱不平,看了一眼福兒。

“你現在是我院子裏第一等丫鬟,在外言行舉止都是跟我息息相關,可不許衝動行事了。”王歡歡吩咐道。

“是,奴婢一定會謹遵王妃的吩咐。”福兒恭敬道。

王歡歡沒有再說什麼,只做她該做的事情。

外室何慶豐帶着暢哥兒去拜見王妃的事情,很快就在王府之中傳的沸沸揚揚的。

李睦也聽說了消息,覺得詫異,想要過去看一眼,又擔憂被王歡歡怪罪,一早得了這則消息,李睦就待在謝瑞音的院子裏,聽着謝瑞音在佛堂誦經,他在外邊心不在焉的盼望着。

“樓婆子,你過去查一下,王妃今日怎麼還沒有過來?”李睦問道。

在一旁伺候着的樓婆子一愣,應了一聲,立刻出去打聽消息。

回來以後,樓婆子道:“回王爺的話,王妃已經出門去了。”

李睦周身的氣壓極低。

“需要奴派人出去查找王妃嗎?”樓婆子猶豫了一會,出聲說道。

李睦看了一眼樓婆子,擺了擺手,“王妃那邊的事情,你不用干涉太多了。”

“是。”樓婆子道。

李睦拄着額頭,一臉煩悶。

周圍的誦經聲已經消失。一串腳步聲響了起來,一道人影走了過來,落座在一旁,續了一杯茶,自顧自喝了一口,眼睛餘光瞥了一眼李睦,又移開了。

落向了屋門外頭。

正值夕陽西下,橘黃的光暈灑落了一地。

微暖的風吹拂了進來。

屋內的佛香氣息四溢。

謝瑞音問道:“她怎麼還沒過來?”

樓婆子自然是知曉謝瑞音話中的她是指的何人,先前李睦已經讓她去查過一回了。這會,樓婆子看着李睦沒有回應的意思,就出聲回答道:“王妃出門了。”

謝瑞音有些訝然,看了一眼李睦,看他煩躁的模樣,也甚是不解。

“王爺又是怎麼了?”謝瑞音問道。

往日李睦過來她這邊院子,可是甚少煩躁的。

“王爺是在等王妃。”樓婆子又回答道。

李睦聞聲,抬起頭,看了一眼樓婆子。有些嫌棄樓婆子多話,但終究是給了謝瑞音一些面子,沒有說樓婆子什麼。

“還沒和好嗎?”謝瑞音直白地問道。

李睦搖了搖頭。

“為了何慶豐跟暢哥兒的事,很長時間都沒有私下搭過話了。”

李睦看向謝瑞音。

謝瑞音道:“王爺可別指望我替你去說什麼。你們二人之間的事情,只能你們二人解得了這其中誤會。我這個旁人,說什麼又能管用到哪裏去呢?”

李睦低下頭,手中把玩着茶碗,心不在焉。

這副模樣的王爺,是謝瑞音少見過得模樣。謝瑞音就留下來,靜靜地陪着他。

“王爺,暢哥兒那邊屋子派來了林婆子,請您過去一趟。”

外頭有丫鬟進來通報。

李睦皺眉,天天都有何慶豐那邊院子的事情。

“暢哥兒有事?”李睦問道。

“女婢不知道。”丫鬟道,“要不要讓林婆子進來稟明?”

李睦看了一眼謝瑞音。

“你這屋裏,肯讓那婆子進來嗎?”李睦有些嫌惡那個林婆子,也不知道何慶豐是哪裏找來這個林婆子,那張尖酸刻薄的嘴臉,看着就讓人非常討厭。

“讓她進來吧。”謝瑞音對那丫鬟說道。

丫鬟有些愣怔,王爺什麼時候也對謝王妃這麼好了?

那王府上,到底是大王妃更得寵些?還是謝王妃更得寵些?

丫鬟帶着困惑,又八卦地偷窺了一眼王爺跟謝王妃,這才悄然退下去,把外邊候着的樓婆子給請來了。

林婆子款款走進來,向李睦跟謝瑞音,都一一恭敬行禮。

“可是暢哥兒出什麼事了?”李睦直白問道。

“暢哥兒年紀小,鬧騰着想要見王爺。”林婆子恭敬回應道。

“叫何慶豐把暢哥兒帶過來吧。”李睦吩咐道,“本王倒也是十分想念他了。”

林婆子遲疑一秒,“王爺……”

“怎麼?難道還要本王親自趕過去?暢哥兒這面子,未免太大了吧?”李睦聲音中透出憤怒。

林婆子不吭聲了。

“去,叫何慶豐把暢哥兒帶過來。”李睦冷聲吩咐道。

林婆子不敢違逆,這次照辦了,退了下去。

屋內少了一個林婆子,氣氛頓時活躍了不少。

李睦道:“要不是念着這個林婆子照顧着他們母子有恩,本王早就把她打發出去了。這林婆子心眼太多了。”

謝瑞音看了一眼李睦,“王爺這事無憑無據,還是揪住了什麼證據?別到時候這話傳出去,王府上下忠心耿耿服侍的下人們,各個鬧得內心惶惶不安。”

李睦道:“是有證據的。不過給他們母子留了一些顏面,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堪。”

謝瑞音沉默着想心事。

過了不多時,林婆子把何慶豐跟暢哥兒帶過來了。

何慶豐恭敬對李睦跟謝瑞音行禮。

暢哥兒孩童心性,歡快地奔跑向了李睦,撲入了李睦懷裏。

“父親,孩兒好想念您。為什麼這二日不來看孩兒呢?是不是孩兒做了什麼惹父親生氣的事情了?”暢哥兒一臉的稚氣,語氣極為認真問道。

李睦道:“暢哥兒以後就跟着謝王妃,就能時時看到本王了,你覺得好不好?”

暢哥兒僵愣住了。

何慶豐跟林婆子臉色霎時間發白。

何慶豐擔憂這一趟把孩子送過來,就帶不回去了,立刻道:“王爺,暢哥兒年紀還小,流落在外多年,體質也比尋常孩童虛弱。奴家擔憂謝王妃無暇照顧暢哥兒。”

李睦不悅地看了一眼說話的何慶豐。

面上透出的冷意,像是明白直言,暢哥兒留在你那邊,只會成為你作妖的工具。本王覺得煩。

“父親,就讓孩兒跟阿娘在一處吧。”暢哥兒抓着李睦的袖子,輕輕晃蕩着,撒嬌着說道。

李睦沉默。

謝瑞音也粗聲道:“王爺,妾這邊也確實無暇照應暢哥兒。每日禮佛,吃得也是粗茶淡飯,暢哥兒要是搬來妾這邊院子住下了,無端添了許多的不便之處。就讓他待在何氏那屋裏,母子彼此也有個照應。”

何慶豐感激地瞧了一眼謝瑞音。

李睦哼了一聲。

“要是何氏有謝王妃半分知書達理,本王又何至於跟王妃鬧得這麼僵?整日只知道拈風吃醋的婦人,怎麼能把暢哥兒教好?”

何慶豐的臉色發白。

果然李睦把他跟王歡歡之間的不和睦,全部算在了她一人身上。

何慶豐是伺候過李睦的,知曉李睦這個人,一旦認準了一樁事,怕是一輩子都不會更改方向了。

“父親,是孩兒央求阿娘讓林婆子去找父親的。若是父親厭煩了,孩兒以後乖乖地等待父親便是了,父親不要怪罪阿娘。”暢哥兒幫着求情道。

林婆子也道:“王爺,主子一向本分為人處世,一定是府上的其他丫鬟婆子亂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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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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