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因為只有我在乎，所以才會認為那些年的美麗的不可方物
總有覺得美的不像話的時候，天空，藍天，白雲，而這些本來存在的事物，會在特定的時候美麗的不像話。
也許美有時候只是一種臆想，因為它存在於我們腦子裏，因為只有我在乎，所以才會認為那些年的美麗的不可方物，不在乎就覺得索然無味，或是遺忘了。
“黑夜裏你會害怕么？”她問。
“有一次，我一個人，睡在屋子裏，一晚上沒睡覺，而是聽着時鐘滴答滴答的響，然後直到天亮，五點到六點的時候爬了起來。我害怕。”他慢條斯理的道，眼前是漫天的星辰，而操場上沒有一個人，天氣有點涼，他甚至不敢看她的臉。她的臉白白的，看不清毛孔臉上還帶着一絲粉紅色。
“我以為你這種人什麼都不會害怕，那次我看見你和一個小混混打架，被打的老慘了，但是你都沒有哭，是、可能總是我想多了。”
你知道為什麼？我老家是在農村，農村你知道的，地無三尺平，喪葬的時候用羅盤定的。到處都是野墳，而我家當時的房子背後有一座墳，老墳近在咫尺，我睡在沙發上，就感覺和他睡在一間屋子，好像能聽到墳裏面逝去的人在呼吸一樣。
“你怕鬼哦？”
一般人聽這種事都嚇跑了，為什麼你不怕哦？
“因為你睡過了，都沒死啊，那麼證明可能沒有鬼。”
但是很可怕，你就感覺到他躺在墳堆里，也會戰戰兢兢，這個人是誰哦。不知道是不是臆想，可是總是會覺得我感覺到了，他好像是和我一樣的想法。那時候我才八歲。第二天晚上就呼呼大睡了，就好像大家都熟悉了，我睡我的，你睡你的，毫無瓜葛。但是那種刺激感，或者真的是信則有，不信則無吧。都怪那些鬼故事，什麼睡墳圈子。
聽你這麼說我還不怕了。徐峰.還是不敢看，
你知道么？農村有的把親人埋在自家的堂屋裏。說是羅盤先生定的。當然了大多數埋在地里，那些什麼苞米地，什麼菜花地。
“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給我講鬼故事聽的么？”
“是啊，為了嚇着你。”也許你就會主動一點，再主動一點，徐峰暗自想，實在是他的膽子好像真的不夠大，他尷尬的笑了笑。
可能徐峰的話確實有些驚人，她微微的抱着雙手，可能感覺是有些冷。
她不說話，而是看着眼前這個還像個男孩的男生，他不懂自己，很久以後他還是不能參透自己內心的想法。
“我走了。”
“慢着！其實我喜歡你。”他道，他鼓足了勇氣說道。
“噢，我知道了，我不願意。”劉帆淡淡的道。
徐峰顯得很失落，他有一種被刀刺傷的感覺，他都不知道怎麼回到寢室的。
但是隨後提起了筆。
他說如果，如果青春是帶着傷痕的，那麼這些傷痕一定來自於那些不可告人的情愫，當我們回往過往，一定會因為當初的遺憾而悲痛一生。我並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但是我知道，我喜歡你，我悲觀的覺得無論我怎麼去詮釋也無法詮釋我的感情...人生不過是兩個人受傷后相互舔舐而已，而茫茫人海，我想遇見那實在太不容易了，而我希望你是我的小母狗......
一封信，兩封信，十封信。她最終答應了。
這裏絕對不是開始而是終結，而是徐峰根本沒搞清楚她的想法，她以為他會跟着她一起做出自己的選擇，但那只是一種證明，他突然發覺自己不愛，他只是喜歡，他就像個虛榮的人像證明他可以得到某個人的芳心，他們連擁抱都好像可以敷衍了事。
劉帆很漂亮，就好像是花園裏唯一開放着的牡丹花，而開放着，卻依舊掩飾不了營養不足的缺陷。
是的，兩個人最終看到了一個最現實的東西，那就是錢啊。貧瘠的土地里本來生長着諸多的粗材，野花。可是卻好像因為貧瘠無法成長到最後，人實在太多了。
那貧瘠的土壤里，十萬，百萬的生靈在掙扎，何不笨鳥先飛，為何一定要在億萬萬中國人中去取那個好像珍稀的不得了的名額，而這名額不是為天才準備的么？
於是她什麼都沒說，一走了之，離開了學校。
最後他知道了，可是他並沒有什麼勇氣，原來喜歡不是一切，喜歡只是代表了當時的衝動與熱情，只是代表當時我很喜歡你，而僅此而已。
很多事是不可觸及的，是與世界定下的規則下充滿了代價的，而這個代價很可能是犧牲那本來就不存在的機會，奮力一搏也好像幾乎摸不到是機會。
如果再讓徐峰選擇一次，也許他真的會選擇笨鳥先飛，那麼至少他會得到一個漂亮媳婦兒，而這個漂亮的媳婦兒還很忠誠，甚至願意用生命去供養兩個人的生活。
他後悔的可能僅僅是也許人生再也遇不到一個肯全心全意為自己付出的人吧，而唯有劉帆，可是當時的他懦弱的就像一隻鵪鶉，不敢悖逆家人的意志，寧願在貧民窟里掙扎，取了根本不可見的文憑。也不願意孤注一擲，遠行遠方，而最後他想劉帆是對的。
我們生活在謊言裏，老師說，你成績還不錯，老師是，家人說，你用功讀書，而結果卻是被刷下來的那一類。是的，天子驕子不是他。人分三等吶，連高中，大學也是。
為何說覺得自己一定是，前三等，到底如何，難道自己心裏沒有個數么？而有這個數的人早就自己做出了抉擇，而那些等待着家人，所謂老師為自己做抉擇的人，始終都在隨波逐流。
徐峰什麼話都沒有說，在劉帆的哭泣聲中，頹然的，懵逼的站在了原地，而那時她甚至沒有告訴自己她要走，最後知道了，卻也不知道怎樣去追逐她的腳步。
那年裏有一個女孩，自己用了十封信，讓她做了自己女朋友，而在未來的一年裏，她選擇了笨鳥先飛，而徐峰卻在三百分，四百分，五百分，這樣看起來傻，根本做不到的分數線上掙扎，他發現自己很像是一個騙子，就好像所說的所有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