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幽幽古殿（4）

高惜兒聽到他們的對話，看着他們的對峙，不由心情有些複雜了起來。這就是二男爭一女的戲碼啊，不同於第一個世界。第一世界中的男二有些卑鄙，耍心計用權謀。她是完全偏向男主，一心一意只站在他那一邊的。可是如今，他們一個溫柔寵溺，情深似海；一個光明磊落，同樣情深。

一個是戰神郡王，一個是一國之君。她從原主的記憶里看到過，原主是把歐陽玉當成了真心的朋友，對他也算是有情有義。不過，她是在宋國心灰意冷之後，才慢慢開始接受歐陽玉的。她雖接受了他的情意，卻一樣沒有放下過慕容淵。

否則不會一聽說他出事，就什麼也不管地直奔宋國而來。那裏離開前，她是說著，最後一次。可是她知道，永遠都有下一次。只要聽到他的消息，她就不可能放手不管。也許這一生，她都不可能真正放下慕容淵。因此，無論是原主還是她，對慕容淵都是喜歡的。

相比之下，面對歐陽玉時，高惜兒只是覺得有些愧疚而已。高惜兒從慕容淵身後走出，直面歐陽玉，這種事情一定要說清楚的。不能拖，不能不說清楚。“歐陽玉，對不起，我已經恢復了記憶。如果說失憶的我，在連續兩三次的傷害絕望後會選擇放下，會選擇接收眼前人；那麼恢復記憶的我，不會。”

她停頓了一下，因為她看到了歐陽玉黯淡的眸子，以及傷心蒼白的神情。不過就算是殘忍，她也得繼續說下去。“歐陽玉，你對我的感情，我今生都還不完。可是，我自從當年來到淵哥哥身邊，十三年啊，我已經不能把他從我的心裏剜去。因為他佔據了我整顆心，沒有心，我活不下去。”

這是原主想要對歐陽玉說的話，也是她想的乾淨利落。這種事情最忌諱拖拖拉拉的，否則鈍刀子一樣傷人。“所以，我選擇的人是，淵哥哥。”

歐陽玉的聲音低沉，沙啞。“你想好了，確定了嗎？你要選擇他，他曾經那樣傷害你？”

“他是傷害過我，那只是因為他以為我不是高惜兒，把我當成了一個陌生人。所以，他在過去的我以及失憶的我之間猶豫不決。他以為對我產生感情，會是對過去的我的背叛。如今，我已經都想起來了，我們不用再矛盾猶豫難決了。他傷害我，亦是為了我，他對我的感情絕不遜色於我對他的。”

處處維護，字字句句都是為他說好話，而且她斷然拒絕了他。歐陽玉終於，徹底死心了。她終究還是選擇了慕容淵，是啊，當初哪怕失去記憶。她第一個愛上的人，也還是慕容淵。要不是他因猶豫難決而傷害了她，恐怕連那一段短暫的時光都不會有。

她只是接收了他的感情，卻並沒有像愛慕容淵一樣，愛上他。

“好，既然惜兒你已經有選擇了，那我便走了。”歐陽玉走得甚是痛快，讓高惜兒準備好的語辭，一下子全浪費了。也好，短痛總比長痛好，她也不想給淵哥哥再豎一強敵。歐陽玉走了幾步路之後，忽然停下回頭，“若他日慕容淵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替你出氣。或者是，衛國皇宮的大門，永遠為你而打開。”

這回，不等話音落下，他就大步離開了。李婉連忙跟在他後面，保護着他的安全。

耳旁忽然傳來慕容淵的聲音，“惜兒，一切都有我在。”他或許不會說甜言蜜語，哄女孩子開心。可是，面對高惜兒時，他永遠是溫柔寵溺，無微不至的。他此生只愛過她一人，這種深情專情，讓高惜兒心喜又心酸。高惜兒你放心吧，把他交給我，我一定照顧好他。

他們沒走多久，宋國的將士就找過來了。看到殿下和姑娘安危無恙，他們才放心了下來。其中一個，他的結義兄弟，亦是他的屬下，胡將軍過來了。“恭喜殿下，佳人失而復得。對了殿下，那婚禮，是不是還要接着辦啊。”上次成親，不等日子到來，新娘子便跑了。

如今，他們可得好好辦一場，熱鬧一下。

慕容淵淡淡地看了看他，“不着急，等孤率軍打下都城，成為宋國新王之後，再辦也來得及。”殿下的一句話，成功讓這個胡將軍興奮地熱血沸騰。當今小皇帝本是殿下的親堂弟，驕縱跋扈，目中無人。性格昏庸，卻皇帝威嚴擺得十足。他忌憚功高震主，所以處處找理由借口，為難慕容淵。

高惜兒聽到他的話，微微側頭，卻沒有發表意見。她解鎖了番外劇情，本來就要協助一人，一統這天下。如今，他亦有這個想法，不是更好嗎？在原主的記憶里，那個小皇帝一直想方設法地為難淵哥哥。處處找他的錯處，弱點，想要擊潰他。

只是可惜，慕容淵一直小心防範，做事亦謹慎有度。因此，他找不到他的錯處，只能暗自隱忍，還派探子來監視慕容淵。哼，他自己沒有本事，卻忌憚功高震主。這樣的皇帝，淵哥哥就算反了他，也不為過。還是為宋國百姓做好事呢，原劇情中，淵哥哥身死被困於古殿。

而宋國一失了雲陵王，短短四年時光，就被衛國滅了國。至此，衛國南北統一，歐陽玉成為了天下之主。聽說，衛國打進來的時候，宋國百姓反而是歡喜雀躍的。畢竟歐陽玉是個好皇帝，而統領宋國的卻是一個昏庸荒唐，又殘暴的君王。

以前有雲陵王以及與他站一邊的忠臣在，宋國百姓的日子還不算太難過。可是雲陵王一失蹤，生死不明，他的軍權就被小皇帝收回。有軍權在手，他就更不怕那些忠臣了。於是，忠臣死的死，流亡的流亡。宋國，哪能不亡啊。

如今，淵哥哥回來了，她一定要協助他，登位宋帝，一統天下。察覺到她的目光注視，慕容淵緩緩轉過頭來，不知何時那個胡將軍已經走了。

“惜兒，你是先回金城等着我，還是與我一起率軍向都城進發？”他自然是希望她一起相隨的，不是因為她的力量，而是他想陪着她。這麼一打仗，估計沒有個半年一年的，未必能全打下來。朝中那些忠臣們，雖然時常與他站在一起，維護着他。

可是同時，他們也忠於君王，他們有些迂腐和固執。如果是他反了小皇帝，不知道他們到時會站在哪一邊。還會如以前一樣，站在他那一邊嗎？恐怕是未必的。

高惜兒理所當然地回道：“我自然是選擇與你一起了，我要和你並肩作戰。淵哥哥，我不再是那個一直要你保護在身後的小姑娘了。我現在擁有了聖女之力，我不但可以保護自己，也能保護你幫助你。淵哥哥，讓我幫你，好不好？”

慕容淵很是動容，把她擁入了懷裏。

“淵哥哥，我想做能保護你的鎧甲，而不是拖累你的包袱。答應我，好嗎？而且有我在，也可以減少你手下將士的傷亡啊，對不對？”她極力找理由，想要說服慕容淵，帶上她一起。她要助他一臂之力的，而且她也不想和他分開。

女子總是如此，剛剛心動，是不願與心上人分開的。此刻的高惜兒，已經漸漸分不清，現實與任務世界了。但她已經決定，要好好地過完這一世，好好地陪伴在他身邊。珍惜現在的每時每刻，她不要將來離開時，後悔。

慕容淵的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處，臉埋進了那散發著幽香的青絲中。“好，我答應你。”他本就是想與她時時刻刻在一起的，她並不想與她分開。剛剛才失而復得，他根本不想她離開他的目光之中。就算她沒有自保的力量，他也會保護好她的。

後來，慕容淵牽着她的手，來到他的馬前。高惜兒坐在了他的身前，他的手圍繞在她的兩邊，牽着韁繩。兩人坐得很近很近，彼此的呼吸皆可聞。他的氣息更是圍繞在她周身，把她保護得密不透風。她只要微微向前仰一下下，就能鑽進他的懷裏。

他又靠近了些許距離，幾乎是附在她耳邊說的，“惜兒，我們起程吧。”她下意識地微微側頭看去，唇卻意外親上了他還來不及退開的薄唇。兩唇相接，四目相對，兩人都微微一愣。慕容淵很快恢復過來了，唇角上揚，又吻深了一些。

一吻方罷，看着高惜兒有些氣喘吁吁的樣子，慕容淵笑得更開心了。“駕。”一聲吆喝，他就揮動馬鞍，策馬往前而去。奔馳之中，他們的身體時不時地輕輕撞一下，高惜兒的臉都紅了。宛若被晚霞所染，小臉通紅了。

漸漸地，清風迎面吹來，她靠在了他的懷裏，讓他帶着自己往前飛馳而去。彼此之間，青線糾纏，呼吸融合，一路上都是他們的歡聲笑語。幾個遠遠跟在後面的將士們，聽到前方傳來的笑聲，不由面面相覷然後相視一笑。

殿下有惜兒姑娘相伴，才會真正的開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