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幽幽古殿（2）

而白日裏，他只要軍中無事，便會陪着高惜兒一起遊玩、坐船、盪鞦韆。難怪原主會沉淪其中，就連她，都漸漸沉醉其中了。

她覺得，在幻境裏，也挺好的。或許是紫雪看着，覺得她過得太安逸了，都樂不思蜀了。於是，幻境裏的場景開始改變了。

有一天，正當她靠在慕容淵懷裏時，眼前場景突然變了。原本在身邊的慕容淵也不見了，而此刻身邊皆是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她這是到了，戰場之上？不等她反應過來，一把刀向她砍來，她連忙彎腰低頭，險險避了過去。

救命啊，他們怎麼什麼人都砍啊。她在戰場上胡亂跑着，這可是她頭一回遇到如此危險的時候。她直到跑了一段路后，才驚覺，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宋國的士兵服。難道是她自己混進來的？可是，原主記憶里和原劇情中，沒有這一段記憶啊。

原主記憶里唯一的一段跟戰場有關的記憶就是，當初在進古殿之前，與慕容淵假死後再重逢的那一次。可是那一次，情形與現在不同，而且她身上穿的衣裳也不同啊。那一次她穿着衣裙，並不是士兵的鎧甲啊。難道是，幻境所呈現的一切不再是曾經的記憶了。

當她看到慕容淵時，終於完全確定了，現在不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了。而是幻境裏，出現的，陌生的畫面。因為慕容淵一直穿着的都是銀白色的鎧甲，只有後來在古殿裏成為鎮殿將軍時，才換上了一襲黑甲。可是現在的慕容淵穿着一襲黑甲，頭盔也掉了，一頭黑髮披散在身後。

而且他臉上一直戴的面具，也沒了。此刻，他一個人被重重包圍着，他揮動着長劍，與他們拚命廝殺着。要知道，他可是宋國的戰神啊，他這一生從來沒有過失敗。可是如今的情形來看，他分明是要被打敗了。身邊都是敵軍，再無一人。

高惜兒看到如此情景，明明知道眼前的慕容淵只是幻境裏的幻影而已。並不是真的慕容淵，可是，她還是不顧一切跑了過去。此刻，她心裏有一種感覺，一定要救下他。哪怕救不了他，她也要和他一起死。這種信念強烈地她根本控制不住，應該是原主殘留的情緒在影響她吧。

不過，既然眼前的幻境與原劇情里有了出入，或許出幻境的辦法也變了。

重重包圍之中，慕容淵與敵人拚命廝殺着，敵軍被他嚇得慢慢退了開去。他們只是重重包圍着他，卻無一人敢再往前進一步了。兩國連年交戰，雲陵王的威名，讓衛國將士如雷貫耳。他的驍勇擅戰，力能舉鼎之神力，讓他們深深忌憚。

哪怕是如今，他已經只剩下一個人，可是他一直與他們廝殺到現在，彷彿不知疲倦似的。這個樣子，這個不顧一切的樣子，也讓他們有了顧忌。他們是想殺敵立功，可不想把命送上去。慕容淵站在中間，手持長劍，冷漠地看着他們。

他看到了他們眼中的忌憚與害怕，不由笑了起來。他已經一敗塗地，他們還在怕什麼。

高惜兒好不容易擠了進去，還不等她呼喚他，就看到另一邊有一支箭瞄準了慕容淵的後背。如果換作是平常時，她不擔心。以他的身手，要想躲過這一箭，很容易。可是，他此刻渾身上下散發著絕望的氣息。看着這樣的他，高惜兒心裏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眼前的慕容淵，不是幻影，而是真實的。這種念頭一生，在她心裏越發強烈了起來。是他，一定是他，高惜兒不顧一切沖了過去。她衝到了他的面前，替他擋住了那支冷箭。胸口中箭的滋味，絕不好受，高惜兒回過神來時，已經軟軟倒了下去。

她剛才是怎麼了，為什麼會不顧一切替慕容淵擋下這支箭。剛才，她好像被人控制了一樣，直接沖了過去。這次，原主殘留的情緒，怎麼會這麼強烈呢？

慕容淵根本來不及阻止，然後他只能接住了她，把她抱在了懷裏。高惜兒頭上的頭盔掉落，露出了她的容顏，他立刻心痛如絞。她的頭髮落下，宛若一隻折翅的蝴蝶，落在了他的懷裏。“淵哥哥......”

高惜兒學着原主一樣呼喚他，只是胸口處的劇痛與不斷流着的血，讓她虛弱極了。慕容淵就這樣抱着她，把手中的劍也丟在了一旁，他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不，不可以這樣的，高惜兒向他勉強地搖頭，想讓他振作起來。

可是，慕容淵之前便已經絕望，到如今看到她為救他也要死了。他根本不再想抵抗了，心裏有個聲音在對他說，放棄吧。能與她一起死，也算不枉此生了。

那些圍着他們的士兵一看這樣的情景，便立刻圍了過來。當高惜兒躺在他懷裏，看到他微笑，也看到那些士兵高舉着長刀向慕容淵砍下時，她覺得心裏有一股力量沖了出來。“啊......”她身體裏一道白光沖了出來，那些士兵與長刀一起被震飛了出去。

眼前的慕容淵開始模糊，高惜兒盡情發泄着體內的力量，她覺得若是不發泄出去，她肯定會崩潰的。當她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時候，眼前的戰場、士兵全消失了。包括慕容淵也消失了，只有她一人躺在冰涼的地上。她慢慢坐了起來，環顧四周，這裏又是哪裏？

剛才，她好像覺得身體裏的力量在往外沖，她覺得很痛苦很難受。後來，後來怎麼了，她全想不起來了。正當她苦苦思索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她轉頭看去，來人正是紫雪，古殿的主人。不過，當她看到高惜兒的時候，突然跪了下來。

“你......”高惜兒莫明其妙地看着她，要知道紫雪可是古殿之主，這個世界裏最大反派BOSS。也是她導致原劇情中，原主無法與慕容淵在一起的罪魁禍首。她在愛上慕容淵之後，一直想要除掉原主。如今，她怎麼恭敬地跪下來了。

紫雪，古殿之主，一身紫衣及地，嫵媚惑人。她身上那襲紫裙，薄如蟬翼，幾乎可以看到她裙紗下若隱若現的雪白。她雙腳赤足踩，只有在腳踝處有一串銀鈴，行走間鈴聲釘鐺。

紫雪跪在地上，神情恭敬，“屬下參見聖女大人。”什麼......聖女大人？高惜兒懵了。這時，腦海中的系統君忽然說話了。

“這是番外的劇情，本來原主高惜兒一直沒能觸發她體內的力量。所以，就變成了你看到的那個樣子。不過，你剛才觸發了體內力量的封印。如今，你已經擁有了聖女的力量。這座古殿之所以說藏有統一天下的秘密，就是因為聖女。”

高惜兒在腦海中回道：“原來所謂的統一天下的秘密，就是擁有聖女和她的力量。有她相助，便可一統天下，對不對？”

“不錯，”系統君的聲音淡漠如水，“原主本來就是千年前的聖女轉世輪迴，但因為她前世沒有觸發封印。因此，她渾渾噩噩過完了一生。而如今你打破了封印，擁有了聖女之力。現在的你，就是聖女了，紫雪不過是當年聖女的侍女罷了。”所以，她才這麼恭敬，原劇情里她應該也沒有感覺到她是聖女吧。

紫雪是千年前聖女留下的侍女，代她一直守着古殿。等她千年後歸來，再次以聖女的身份，幫助一人一統這天下亂世。

“你剛才說的番外劇情是？”

“這也是因為你打破封印而觸發解開的，”系統君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在這南北亂世之中，有資格一統天下的只有兩人。一人在宋國，一人在衛國，想必你猜到了吧。正是歐陽玉與慕容淵兩人，前世慕容淵永世被困古殿，所以一統天下的人是歐陽玉。如今，就看你的決定了。”

“也就是說，我不止要與慕容淵好好地在一起，還得幫他一統天下？”高惜兒道。

系統君道：“如今你有兩個選擇，一，幫助慕容淵一統天下，成為天下之主，而你成為他的皇后；二，幫助歐陽玉一統天下，然後你與慕容淵歸隱，好好地生活在一起。無論選擇哪一個，都算完成了任務與原主的希望。”

高惜兒理所當然地道：“那我自然幫慕容淵了，他可是我的攻略目標啊。”

她一邊與系統君在腦海中愉快地交流着，一邊只是面無情地看着紫雪跪在腳下。她站起身來后，才發現自己身上如今穿着一襲白衣，白衣上卻用金線綉着精緻的圖案。她看不到此刻自己的模樣，只是繼續面無更方便俯視着腳下的紫衣女子。

“起來吧。”她長袖一揮，走到了一邊去。

紫雪恭敬地起身，望着面前站着的這個女子，心中感慨萬千。她怎麼也沒想到，一個闖入進來的小姑娘，居然就是主人。頓時，她想起主人對慕容淵的感情，立刻打消了心中剛剛產生的一點異樣想法。主人喜歡的男人，她可不敢覬覦。

把心裏不該有的想法通通收了起來，紫雪此刻，心無旁騖。

慕容淵與歐陽玉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畫面。儘管他們剛才已經看到過了，如今再看時，卻仍然驚訝不已。面前的高惜兒一身白衣，真如風拂玉樹，雪裹瓊苞。此刻她神情清冷，更有“冷浸溶溶月”之感。她褪去了俗氣，面容清純美麗，澄澈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