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詭異紅雲
當下盤坐在地上,運起功法,尋找周身傷處。
想他一凈修為確實奇高,周身突然爆起了白光,不消半會時光,便知曉,運氣后便已經無大礙,便長吁了口氣。
但他確實不知,天幕能抵禦慈航念珠的無上法力,並不是他功力修為高強,而是身上那件繞着黑氣的黑袍,那件黑袍,是陰山妖皇贈與他的。
……
劉吉拉着劉穩婆踉蹌行走到在大街上,此時已經是五更天了,東方泛起魚肚白,鄰舍的雞窩傳來幾聲公雞的報曉。
路燈依然昏黃,折射着修長的桅杆,屋頂上幾片落葉隨風飄蕩。
奔走了那麼遠的路程,此時,劉吉已是身疲力竭了,在拖着沉重的劉穩婆,哪裏還有力氣走動,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上氣不接下氣。
正好,六子敲打着梆子正好路過。
幸好路府在花山縣的威望極好,劉吉是路府的管家,六子自然是認得的,沒接打更這活計之前,六子也曾幫劉管家跑過幾次跑腿腳的差事,他迎了上去,問道:“劉管家,您這是怎麼了”。
劉管家見是六子,終於長吁了口氣,斷斷續續的道:“快……,快……,回府。”
六子見劉吉如此狼狽,語氣急促,也不敢怠慢。
一更時,天色剛剛暗下來,他從路府經過,聽到府里傳出鬼哭狼嚎似的喊聲,便多嘴問了站在門口的家丁阿壽。
阿壽附在他耳畔,告訴了他原委,原來是路夫人怕是要分娩了,六子是聽王寡婦提起過,穩婆回家省親,這會還未回到花山鎮。
六子雖未見過婦人家生孩子,但平時幫王寡婦時,在溪邊聽生過孩子的大媽說,女人生娃是極其痛苦的事,處理不好,有可能就是一屍兩命。
想到此處,他哪還能怠慢,忙把敲梆子的棍子插在了腰間,順手背起了癱在地上的劉穩婆,道:“劉管家,你……!”
劉吉吐着粗氣,揮了揮手,輕聲說道:“我自己可以,當務之急,是你趕緊背劉穩婆迴路府,夫人正等着她救命呢。”說罷勉強站起來。
六子點頭,他看起來身材顯瘦,跟竹竿似的,但想來也是平日干粗活多了,力氣倒是不小,背起劉穩婆龐大的體重,竟是臉不紅氣不粗地,健步如飛,倒把劉吉還落在了後面。
阿壽急匆匆的跑到後院,臉上掛滿喜悅,向還跪在地上合掌叩拜的路天明,道:“老爺,管家回來了,還帶了穩婆回來。”
果真是菩薩要顯靈了。
路天明聽罷,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跪的太久,雙腿發麻,阿壽扶起他來時,六子正好背着劉穩婆向後院跑來,劉吉跟在後面,他扶着門框,氣喘如牛,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倒是劉穩婆在六子的背上恢復了些體力,身子輕鬆了許多,路天明握着就穩婆的手,感動的流出了眼淚,“辛苦您了,快救救嬌娘。”
劉穩婆點了點頭,吩咐路府的下人準備了所需的物品,便進了嬌娘了房間。
穩婆就是穩婆,半會功夫,嬌娘便不再嚎叫,只是發出一陣陣短而急促的聲音,但聲音中,依然能感覺到她此刻的辛苦。
路天明額頭上的汗珠可沒有少,孩子沒出生,他又怎能安心得了,雖然穩婆是請來了,但她終究不是觀音菩薩,心還是懸了起來。
他依舊坐立不安,劉管家站在他身邊,默默地注視着老爺,那麼多年,他從未見到過家主如此擔心過。
但劉吉也是做不了什麼的,他只能靜靜地祈求上蒼,保護夫人女子平安,要知道嬌娘對家僕向來很好,就如一家人一般,儘是照顧有加的。
祈求上蒼,這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和老爺一起祈求上蒼了……!
劉管家抬頭,凝望着上空,此時東方既白。
突然,他發現原本微白的天空中出現異樣,一朵紅雲不知幾時掛在了上空,形狀像是一盞燈籠,又似一捻燈芯。
如火一般的赤雲,在微白的天空中,異常醒目。
少時,赤雲動了,彷彿是受了什麼力量般挪動,欣許是風吹的,開始動的不大。
不,說不是挪動,應該是下垂,毫無軌跡的斜斜下垂,一點一點的,看來不是受風的影響,因為,如果是風,雲應該是飄起來的。
雲重量較輕,特別不是厚雲,所以下垂的速度極慢,要目不轉睛,看得很細,才能看清它在動。
也許是掛的太高,所以不易發現。
劉吉雖有四十餘歲了,但是那對眸子如夜裏的貓一般敏銳,他向來眼力極好,所以他發現了紅雲的異樣。
紅雲先是很小,如盤口一般,但慢慢地,卻是變得越來越大,可能是離視線越近的道理。
離的更近了,紅雲的速度反而越來越快,轉瞬之間,便到了路府的房頂。
紅雲有磨盤大小,卻不是圓潤,而是形似有許多凹凸不平的菱角,邊緣散着熠熠火光,側眼看來,似一盞燈一般,最為驚奇的是,紅雲的下盤,竟然呼呼生風。
有風必然留不住雲的,這是自然的天象,但紅雲如磐石一般穩住在上空,任由狂風掃過而巋然不動。
此般,豈能不讓人詫異,不覺令人心頭生寒。
“老爺,快看,那是什麼。”劉吉終於咋呼,他右手指向房頂上的那片火紅的雲朵,神色詫異,眼眸睜的很大,如銅鈴似的。
劉穩婆到后,路天明已是無心關注其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曾離開的看着嬌娘的房間,看着進進出出,匆匆忙忙地丫頭們,生怕是要錯過什麼的。
突然聽劉吉叫聲,不覺順着他的手勢望去,果然看到在嬌娘的房頂上出現一片似被燒紅的怪雲,停立在房頂上空,似乎還夾雜着細微的雷電。
路天明雖在商場中打拚了許多年,也算是見多識廣,生活了幾十年,怪異的事,也不是少見,但這樣的雲霞,卻是頭一回見着的,這千年難遇的異象。
不自覺的縮了一下心頭,面門上滿額發熱,不似剛才的寒冷,也是目不轉睛的盯着紅雲許久,臉露驚愕之色。
後院一眾僕人也看見了紅雲,停駐了忙碌地腳步,面面相覷,低頭切語,紛紛說雲,細細聲道了些不好的兆頭。
自古常言,天有異象,必出妖孽,天上無端飄來的赤紅怪雲,是否在徵兆着什麼。
但,又有誰能知曉。
路天明開始有些惶恐不安,加上僕人們的七嘴八舌,眾說紛紜,一股莫名的驚恐之寒,蒙在了心頭,如一層厚實的冷霜,他看了看天上的紅雲,又瞧了瞧夫人的房門,房間裏火燭忽明忽暗,氣氛異常詭異。
不由得,剛稍微落下的心,又懸在了喉間。
突然,紅雲又有了變化,似乎被風卷了一般,打起了圈圈,打轉的速度越來越快,瞬間形成了漩渦,如龍捲風一般,頓時,紅光暴漲,如火焰燃燒。
突地,一道酒碗般大小的光柱從漩渦處直卸下來,射入了嬌娘的房間,頓時,房頂如蓋了一層極厚的焰色地毯,刺眼的紅,撲面而來。
光柱的速度極快,就在眨眼之間,眾人被紅光耀到了眼,還未回神,卻聽嬌娘的房間裏傳來一陣,“哇。”小孩的哭叫聲,聲音尖銳明亮。
生了。
嬌娘的尖叫聲也停息,小公子出世了,一眾僕人從異常的天象中回過神來。
路天明也是聽到嬰兒的哭聲,眼眶上不由的落下了一滴淚珠,是喜極而泣。
他見劉穩婆開了房門,便急沖沖迎了上去,卻聽劉穩婆一臉驚慌之色,顫聲道:“見鬼了,我劉穩婆接生了那麼多小孩,從未見過這樣的怪事。”
看劉穩婆行色慌張,定是出了什麼異常,路天明忙問道:“劉穩婆,嬌娘生了嗎?”
劉穩婆臉露難色,言語吞吞吐吐,她輕聲道:“生是生了,但是,小公子他……。”她言語梗塞,表情疑重,似乎有難言之隱。
這時,阿壽跑進了後院,他跑的很快,進來時有些氣急。
“老爺,門外來了一位道長,說要見剛出來的小公子。”
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