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命運還是巧合
登上飛機,宗勖和酉雪的坐位並沒有挨着,中間還隔着走道。
正如人生總是充滿了遺憾,而命運也總會不期而至。
向酉雪的左邊坐了位奇怪的乘客,烏黑油亮的頭髮很長披在肩上,下巴上留着長長的鬍鬚,帶着茶色小圓眼鏡,穿着對開鈕扣馬褂,很像世外高人又像是搞藝術的老頑固。
宗勖看了長頭髮一眼便扭頭望了望窗外,因為他的右邊是位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沒敢多看。中年婦女也注意到了程宗勖那英俊挺拔的樣貌,朝他身上不住地打量。
宗勖側顏朝中年婦女微微頜首,“阿姨好!”
中年婦女報以一笑,“小夥子,你是學生吧?在哪兒上學呢?”
“京南大學”,宗勖很有禮貌,“阿姨是去京城探親吧?”
比眼力,他可是不輸給誰。中年婦女能看出程宗勖是學生,是因為他穿着帶有京南大學標誌的運動衣。而宗勖能看出中年婦女是去京城探親,靠得則是專業技能,是一個情報人員所必須具備的能力。
中年婦女微微一怔,眼光還行,不過,“你知道我探望的是什麼親戚嗎?”
難度有點大呀?
宗勖試探性地問道:“阿姨您應該有個女兒在京城讀書吧?”
中年婦女更加驚訝,滿臉的不敢質信,急道:“你怎麼知道的?你不可能認得我吧?”
宗勖平淡地道:“您應該有過三個孩子,大的和小的都是女兒,第二個應該是個兒子,可惜的是……”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她不敢相信,她的確有兩個女兒,長女在京城念大學。第二胎懷的是個兒子,因為診斷失誤認為又是個女兒,夫妻兩個決定不要了,等孩子流出來后才發現弄錯了,但已經追悔莫及。關於這件事連他們雙方父母都不知,而這個只見了一面的漂亮小伙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你還能看出什麼來呀?”
程宗勖臉一紅,老實說道:“不瞞您說,我就能看出這麼多。您若想問別的,還是抽空去見見高人吧。”
“哎!可惜什麼呀?”向酉雪此刻同樣一臉好奇,絲毫未理會旁邊滿臉懵燈的阿姨。
“呵呵!雕蟲小技,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坐在旁邊的長頭髮笑呵呵一笑,道,“大姐的右手小指的下方應該有兩短一長三條橫紋,長的在中間,中有縱線橫穿,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對對,對極了!“中年婦女忽然回過神來,向對側的大哥使勁點了點頭,“您會看手相,能不能給我仔細看看?價錢您定。”
周圍的乘客也都扭頭朝這邊望着,有的則豎起耳朵仔細地聽。
“呵呵!行倒是行,只是現在有點不方便……”長頭髮伸手比畫比畫。
“哎呀!大叔,我跟阿姨換下座位不就行了。等會兒你也幫我也看看。”向酉雪站起身,沖長頭髮道。
中年婦女也沒謙讓,道了聲“謝謝“與酉雪換了座位。酉雪指着裏邊,朝宗勖撅了撅嘴,宗勖知趣的坐到了裏邊,把座位讓給她。
長頭髮與中年婦女相互寒暄幾句,便看起手相來。中年婦女名叫季秀眉,家就住在蜀都市中心。長頭髮姓柳,叫柳葉禛,是南華山凌虛閣的閣主,也是南華派第二十三代傳人,受朋友之邀去京城辦事。
南華派,因歷代傳人都住持在南華山而得名。在南華山主要擁有五座觀閣,分別是凌雲峰的凌虛閣,蓮花峰的蓮花觀,神女峰的靈仙堂,鳳凰嶺的棲鳳閣,南華峰的南華觀。
相傳,北宋年間,其創派祖師南華真人曾跟隨華山派掌門陳摶老祖修習道術,當時的道號叫做凌虛,老祖飛升之後凌虛真人便辭別眾師兄弟遠赴南方傳道去了。
經過多年傳道,凌虛真人的足跡遍至江南諸郡。
一日真人行至蜀郡南華山中,但見南華諸峰突兀險峻、柱地凌空,山靈水秀、物華天寶,集天地之靈氣,聚自然之造化,正是修心養性、超凡入聖的佳境。
於是,真人便自號南華,在凌雲峰搭建茅屋居住。一面潛修習道法禪定,一面教化蜀郡住民。日月如梭、斗轉星移,匆匆數十年,南華真人去世后,弟子們便散居南華山各處,分別在諸峰嶺上創建了各自的行院居住,而將真人創建的原住所稱為凌虛閣,其寓意為不忘本。
南華派歷經千年,數個朝代更疊,掌派傳人共經一十三代,這其中五大觀閣中都曾經有人被推舉擔任過掌門。如今,柳葉禛便是南華派第十三代掌門人。
到了現代,諸門諸派早已名存實亡,柳葉禛這個掌門人也只是名譽上的,對門人及門中事務不具有約束和處置權,僅剩下對凌虛閣的管理權。只是,頭上多了這道掌門人光環,不論走到哪裏都比其他人更加光彩照人。而門中的許多業務也都是衝著他的名聲來的,所以柳葉禛在門中的聲望仍然很高。
只不過他輕意不下凌雲峰,別人到凌雲閣求見,多半也只能見到他的徒弟們。業內人士相傳,柳葉禛只有遇到有緣人才會親自露面。
盛名之下的柳葉禛,也確實有點真本事,把那些唯利是圖的大佬們唬得一楞一楞的,所以柳葉禛無論到了哪兒都是坐上賓。
俗話說,什麼樣的教法傳久了都會變質。
現在的南華派門人早已摒棄了祖師爺傳下的根本道法,多數人對於修心養性、了道成仙至於超凡入聖這些正業不聞不問,反而將觀相算命、察風水、破命格、擺龍門、下鎮物等等不入流的左道旁門當作正經事業,孜孜以求、廢寢忘食,不能不令人噓唏。
倒真應了那句話,天下事抬不過一個“錢”字。
向酉雪一點也不關心季秀眉的吉凶禍福,見季秀眉不住地點頭,似乎柳葉禛說的很準確。好不容易等柳葉禛說完,季秀眉付了帳,酉雪便迫不及待地換回了座位請柳閣主觀手相。
柳閣主問她主要看哪方面,酉雪回頭望了眼程宗勖,然後小聲道看姻緣。
柳葉禛早瞧出兩人的關係不一般,笑呵呵地道:“姻緣前定,事在人為。你的命運似乎已經偏離既定的軌道很多了,還能不能結合恐怕就要看你今後的作為了。”
“什麼作為呀?”酉雪急切地問,心裏則咚咚咚得擂起了鼓。
“呃……”真要明說的話,難免會討人嫌。柳葉禛話鋒一轉,接口道:“簡單來說,就是今後無論做什麼事情你都聽他的,所求就一定會如願。切記,切記!”
酉雪還想再問仔細,柳葉禛擺了擺手道:“天機不可泄露,具體的要靠自己參悟領會。”
因為隔得遠,加之機艙里人聲嘈雜,所以宗勖並沒有聽到柳葉禛的話。
臨下飛機時,柳葉禛遞給程宗勖一張名片,道:“我觀小兄弟將來的前程不可限量,有機會到凌虛閣走走。”
“師傅過譽了……”,宗勖客氣了幾句便收下了。
季秀眉、向酉雪及坐在周邊的人,紛紛過來躬敬的向柳閣主討要名片,柳葉禛老實不客氣,全都拒絕了。
下了飛機之後,多數人都不甘心,圍住程宗勖要求對他口袋裏那張柳閣主的名片拍照留念。
向酉雪自己雖然沒有討要到名片,但是理所當然地將柳葉禛送給宗勖的那張名片當作自己的。見到自己的男朋友這麼受歡迎,她的心裏分外高興,挽着宗勖的胳膊連蹦帶跳地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