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1.6/3】極致之一（下）

與此同時，遠坂邸地下室。

那個笨蛋。

衛宮士郎清楚地感受到saber發生了什麼。但他除了令咒之外，無能為力。

在剛才的時間裏，他已經讓遠坂將所有必備的東西準備好。

“等一會兒，我會開啟我的固有結界，乖離劍隨時都有可能再度釋放，只有在那裏面是安全的。”

“固有結界？”archer和遠坂同時說道。一個是冷漠，一個是驚訝。

“對對，固有結界，請不要每次都這麼驚訝。”衛宮士郎有些不耐煩。

“什麼啊，衛宮君，這是我第一次聽說你還會……”遠坂看了一眼archer。

“反正就是這樣，那裏面是一個與主世界分割的世界，是暫時安全的。”

“……我當然知道固有結界是什麼啊，但就算是如此，但衛宮君要我帶上Azoth劍幹嘛？雖然我確實想着這柄劍……”遠坂嘟噥。

“別逞強，衛宮士郎，雖然我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程度，如果你沒有打開過固有結界，強制使用是會讓你斃命的。”archer說。

“放心好了。”衛宮士郎說，“還有，archer，你可千萬不要插手，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這狀態，只要是一使用魔力就會立刻消失的吧。”

“……”

“那好，遠坂，記得伊莉雅。”衛宮士郎站在一個稍微空曠的地方，瞬間，魔術迴路全部開啟。這本來會給他的身體造成嚴重的負擔，但衛宮士郎如今的這具身體經歷過數次強化，這種程度已經造成不了影響了。

拜託了，雖然不能再來一次，至少讓我能夠再次進入結界。他祈禱道。

“衛宮士郎，你不會是想在固有結界中讓聖杯降臨吧，希望你沒有愚蠢到那種地步。”

衛宮士郎回應道：“哼，我倒是想啊。”

遠坂感覺衛宮士郎亮了起來。之後的咒語，她感到無比熟悉。

“Iamtheboneofmysword.”

“Steelismybody，andfireismyblood.”

**

乖離劍的領域籠罩了saber，溢出的紅光向saber身後的方向傾瀉，所到之處，燃起火焰，大地裂出鮮紅的傷痕。

Saber沒有敗北，在衛宮士郎的令咒下，重傷的saber從乖離劍的領域中逃出。她幾乎已經無法移動了，但令咒在迫使她移動。乖離劍停下的時刻，saber已經移動到了距離未遠川數千米之外的地方。

“還沒死么？”英雄王看着疾速飛離的saber，“也好，聽見你的哀鳴，那個拿着聖杯容器的小鬼也會出現的吧。”

被蒸發殆盡的未遠川的裂縫中，黑色出現了。於英雄王正下方，

周圍本就為數不多的黑色悄無聲息地聚集到很小的一點。沒有任何的助始動作，在英雄王緩緩放下乖離劍的剎那，黑色的閃電拔地而起。

剎那之間，天地色變！

天地間響起崩壞裂變般的巨響，紅與黑於半空中的一點碰撞。

“本王不看也能聞到你的臭味，雜修！”

安哥拉曼紐在下，吉爾伽美什在上。上方的乖離劍從零瞬間加速到無法分辨的極速，爆出扭曲空間的紅光，而下方聚集的惡意驟然爆發，將整片空間染成黑色的螺旋。

呲——啦————

爆炸向周圍的天空射出環形的暗波，瞬間掃過十里。一下子整個冬木市的天空像是撕裂了一般，閃爍着暗紅的裂紋。

天空的風雲在疾速變幻，時間結界的保護術式啟動了，以時間為代價換取魔力，抑制住這瞬間爆發的能量，防止結界的崩壞。

但是，完全抑制不住！

驟然間乖離劍的領域就開始擴大，下方安哥拉曼紐的黑色螺旋被擠壓成扭曲的蛇形，而半空中的黑影全部湮滅。

安哥拉曼紐的偷襲還是失敗了。

“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英、雄、王——”

下方扭曲的黑影中露出白色的眼，盯着上方金色的英靈——

這個英靈的氣息，遠比上次重啟最後的戰鬥時，要強得多。為什麼。

“消失吧。”乖離劍二度爆發，下方的黑影一下子被紅色的領域全部淹沒。

在遠方裹攜着廢墟氣味的空中，黑影出現。這裏已經是新都的盡頭。眨眼間安哥拉曼紐已經移動到了這裏，拖着殘影後退着。它靠着黑影的連結從與吉爾伽美什交戰的地方脫離了出來。

它望着遠方迅速擴大的風暴，一個思想在它的內部出現。

呀呀呀呀呀哎呀呀呀——贏不了。

——這個英靈，不論自己成長到何種程度，即使擁有吞噬這個城市的魔力量，都無法戰勝。

**

“SoIalwayspray，UnlimitedBladeWorks.”

詠唱結束之時，衛宮士郎周圍的場景開始變換，他鬆了一口氣。他們在乖離劍二度來襲之前，提前進入了固有結界，躲過了一劫。

“謝謝你saber，為我們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但是，逃入結界並不代表勝利，甚至代表不了邁進了第一步，這一點衛宮士郎非常清楚。和上次幾乎一樣，吉爾伽美什釋放乖離劍，而他迫不得已潛入結界，這其實不是衛宮士郎的期望。

他最初的想法只是，避開與那兩個傢伙的戰鬥，讓聖杯降臨。

但他也知道那只是理想的情況，在現在看來無疑是幻想。

與上次重啟相比，這次有什麼不同呢？——乖離劍並沒有擴大到上次那樣的範圍，並且，他拿到了聖杯【伊莉雅】——對，這就是不同。因此，接受現在的情況，按照“經驗”調整戰略，這是現在應該做的。衛宮士郎告訴自己。

那麼……

“剛才的咒語……”archer喃喃，“令人吃驚，衛宮士郎，你已經擁有與我完全不同的心像了。”

“這就是……衛宮君的固有結界？騙人吧，你什麼時候掌握的。”遠坂說。

周圍的景象逐漸清晰。

“啊……正如你所說，這就是我的固有結界。”衛宮士郎轉頭，突然愣住了。

這是……我的結界？

他定在原地，像是感到有些奇怪，又像是在思索。

景色變化了，和沒有踏入那道“門”之前的景色不一樣了。

原來使用了“迴廊”之後，一切會不一樣嗎？

遠坂在看這個結界，沒有實體的archer也在打量。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衛宮士郎的結界。

“老實說，衛宮士郎，你將我們帶入結界是沒什麼幫助的，這隻能躲避一時，因為在這裏面聖杯是無法降臨的，到時候你還是會面對那兩個從者。”片刻，archer說道。

“啊啊。我當然知道。我最初也確實是想的，如果能不與那兩個從者交戰，是最好的，就只讓聖杯達到足夠的魔力量就好，你知道怎麼做嗎？archer？”

“……”

“找一個偏僻的地方，最好在冬木市邊緣吧，直接進行降臨儀式就可以，archer你先自裁，然後我用令咒讓saber也自裁，這樣魔力就一定夠了，伊莉雅也是這麼說的。”

“……不會吧，衛宮……”遠坂張大了嘴，而archer還是不說話。

“當然現在不可能了，而且我發現我也做不到那樣。”衛宮士郎咧嘴笑了笑。

“……哼……”

“我們必須在冬木市讓聖杯降臨，最好是在大空洞，不過不是現在。”衛宮士郎說，“但得做好準備，遠坂，你和伊莉雅都是必要的，所以你們必須暫時呆在這裏。”

“說得像是我是聖杯降臨的祭品似的。”遠坂撇嘴。

“你是被選定許願的公主。”衛宮漫不經心。

他也一直打量着周圍，打量着這個自己的結界，就像是第一次進入。

很好，這個地方適合我的發揮。這是他的第一個想法。

第二個想法是，很好，適合做墓地。

**

黑影穿過廢墟的街道，從教堂的大門竄入。

在之前安哥拉曼紐釋放的黑網無差別的攻擊中，新都的教堂也被摧毀了。不過教堂的內部還算整齊，除了破碎的長椅外基本沒有其他毀壞的東西。

因為教堂本就很空曠。

“言峰綺禮。”

沒有人回答。

這裏沒有人的氣息，安哥拉曼紐感受到，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言峰綺禮身上沒有什麼人類的氣息，這是安哥拉曼紐最初發現的，它最初降生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不同，這也是安哥拉曼紐對言峰綺禮沒有敵意的原因。

“喂喂喂，言峰綺禮。”

安哥拉曼紐的黑影掃過整個教堂，沒有看見神父，於是通過黑泥的連結呼喚。

看樣子神父已經離開了這裏，至於他去了哪裏，他似乎忘了告訴安哥拉曼紐。

“安哥拉曼紐，有何指示。”平靜的聲音在內部響起。

“你在哪裏。”

言峰頓了兩秒，回答：“冬木市。”

“言峰綺禮，你知道聖杯在何處嗎？”

“不知道。不過，吉爾伽美什倒是在尋找聖杯。”

“吉爾伽美什。”安哥拉曼紐的聲調怪異起來，“那柄劍，沒有辦法應對，綺禮。”

“哦，你說乖離劍，是嗎，”言峰綺禮聲音像是恍然大悟，“那確實，就是在寶具中而言，乖離劍也是處於頂端的，是極致之劍。你知道那是對界寶具，威力自然是非同小可。”

“……”

“不過，安哥拉曼紐，您不用擔心，乖離劍如果繼續釋放下去，不論聖杯在哪，都會被破壞，您說是么。”

“嘻嘻，但是，繼續擴大的話，結界會崩壞，乖離劍已經無法遏制。”

“那不正是您期望的嗎？”

“呀呀呀，我對抗不了那柄劍，安哥拉曼紐重複，“我會化成肉塊的，言峰綺禮，我需要你的令咒。”

言峰綺禮輕笑一聲。

還有其他原因，他聽出了貪婪。

“明白了，安哥拉曼紐，你還是想吃掉吉爾伽美什麼？”

“當然，為什麼不。和我不同，他是極致的英靈，達不到的東西，”非常乾脆且沒有波瀾的回答，“但是可以殺死的東西。”

“如何做？”

“很簡單，”安哥拉曼紐的黑影飛出教堂，注視着遠方擴大的紅色風暴：“殺羊的時候，需要有個人把它按住。綁住腿再宰殺。”

安哥拉曼紐將話語傳遞給言峰。

“確實有趣。”聽完，言峰的聲音顯示出明顯的愉悅。

“但是，很遺憾，安哥拉曼紐，我現在無能為力，雖然我很願意提供幫助。”

“納尼？”

“我只剩下最後的一個令咒，我很想說我能夠使用，”言峰說道，“但事實是，這是一道必須經過吉爾伽美什同意才能使用的令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