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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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蕊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晚會，很是認真的聽着高台上官員講解大會規則，看在其他人眼裏更坐實了她傻的名氣。李氏再次搖着頭，接二連三栽在她手裏，簡直是沒道理，難道是傻人有傻福？無心也能辦成事？
河東一處閣上，跟其他地方熱鬧的氣氛不同，這裏只有一個人獨自喝酒。
白偉成握着酒杯無趣的看着對面的人群，每年參加每年都一樣的結果，真沒意思，想不來嬸子又念得緊，為了日後的安靜，他只得勉強來就當是看戲。
“蹬蹬蹬”耳邊傳來一陣上梯的腳步聲。
李修一臉晦氣的走進來，二話不說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乾掉，這才嘆口氣道：“今兒真倒霉，被一個婆娘打了一巴掌！晦氣！”
聞言白偉成抬眼望去，白皙的臉上五個手指印可見，正想開口嘲笑幾句，李修趕緊抬手搖搖，“別，剛才已經被幾個弟兄笑話死了，你就饒了我，讓我喘口氣行不行？”
見狀白偉成扯扯嘴角，算是放過他了，李修又重重嘆口氣，自顧自喝起酒來，突然想起眼前好友是跟賢王爺一起回的京，立即低聲問道：“你還記得柳少的妾室嗎？”
不防他突然問起這事，白偉成先是一愣，見他一臉好奇的盯着自己，有些惱怒道：“我怎麼會記得，又不是我的妾室！”
李修這才覺得自己這問題問的有些唐突，趕緊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幾天外面一直在傳柳少納妾的事，還說她剛進柳府就被餓暈了，我先還不相信，今兒還見着本人，我有點兒信了，你不知道那長得才叫一個丑，柳少這麼挑剔的一個人怎麼會對她好，我看她能活到現在也是託了長得丑的福了，真不知道她是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好還是差！”說完還搖搖頭，一杯酒又下了肚。
那個女子會被餓暈？白偉成還真不信，如果沒有見過她真實的一面，他也會被外界的傳言所誤導，不過他沒有打算將這些告訴好友，再次抿口酒，才裝着無意問道：“她真長得那麼丑？讓你這個大忙人都一眼就能注意到？”
“怎麼可能！”李修停下夾菜的筷子，像是想起什麼不平事憤憤然道：“本公子要看也是看美女，怎麼可能注意到她，要不是她使人來找我，我還不至於挨這一巴掌，什麼叫醜人多作怪，我算是見識了，不提她了，提起她我就是一肚子火，喝酒吃菜！”
聽這話的意思，好友應該是被那個女人算計了，白偉成有些好奇她又做了什麼好事，竟然連朝廷命官都算計上了，親自給李修倒了酒，這才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修原本不想多講，但想着明天這事也會傳開，被某些人加油添醋還不知道傳成什麼樣，還不如自己實話實說，這麼一合計，他也沒有隱瞞從李靈兒來找他開始，直講到將商家妾室逐出七夕會為止。說完還搖着頭一臉鬱悶道：“你說我這一巴掌是不是該算在她頭上，這麼小一點兒事還來找我問，這不是有病嘛！”
咋一聽好像是這麼回事，白偉成卻知道那個女人最怕麻煩，不可能主動去惹事，聯想着柳家的事，他大致也能猜到是什麼原因讓這個女人費這番心思去算計人，手段依舊高明，竟然讓自己的好友都被蒙在鼓裏，那個女人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李修不知道他心裏所想，無奈的搖搖頭，“別提她了，提起來我連喝酒的都沒了！”伸手夾了一筷子菜，嚼嚼咽下，又道：“今年你怎麼打算？還這樣？是不是就打算這樣過一輩子了！”
說到自己，白偉成也收起了心思，嘴裏泛着苦澀，望着遠處淡聲道：“不這樣還能怎麼辦，這就是命，孤獨到老的命，我認了！”說完仰頭喝下手裏的酒，似乎這樣就能沖淡嘴裏的苦澀。
李修還想說什麼，看着他眼裏的落寞，只得暗自嘆口氣，舉起杯子道：“來來來，喝一個，今兒不想那些鬧心的事。我們不醉不歸！”
同時得知此事的還有柳家祖孫三人。
商家妾室剛被趕出會場，就有小廝前來通報。柳太爺沒什麼反應，這些女人間的爭鬥他從來不看在眼裏，女人嘛，能耐再大又能翻出多大浪花，不過是一時的痛快兒而已。
柳老爺卻不一樣，得知此事臉上立即笑開了花，連拍自己的大腿兩下，道：“這個媳婦沒看錯，雖然長得丑了點兒，腦子還算靈活，這下商家那老頭可不敢得瑟了！”想着去年七夕后被他嘲諷那麼久，就恨不得立即趕到那老頭跟前笑話一番，連看美人的心思都淡了不少。
柳一鳴跟幾個好友在另一處，正被逼問納妾的事情，就被告知這件事。立即有好友表示想見見這位嫂子，甚至有人說他眼光高，能被他納為妾，肯定有閉月羞花之貌，也跟着起鬨要見人，其中的苦楚只有柳一鳴知道，他又不可能將納妾的經過說出來，那還不丟臉死了，只得苦着臉應付着。
最後還是沒能糊弄過去，只得同意明日在柳府宴請他們，同時也讓他們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妾室。見達到目的，這些人才算放過他，指着對面的妾室評頭論足起來。
那大人講完規則后，那些想攀高枝的妾室立即爭先恐後進了畫舫，彈古箏的彈古箏、畫畫的畫畫、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個個都恨不得將最好的狀態發揮出來，讓對面的男子一眼相中，好換取自己想過的生活。
那邊一曲還沒唱完呢，“哐！”一聲，高台上的銅鑼被敲響了，只見剛才那大人又站在台上，高聲宣佈道：“現有王家妾室張雲娘換陳家妾室李仙兒，請雙方遞上契約書。”
話音落，早有侯在岸邊的小廝登上高船遞上文書，那大人看過後拿起毛筆寫了什麼，又蓋了官印將契約書交換給小廝，立即有兩人抬的軟轎到河對岸去接妾室，抬着她們繞着人群走一圈后抬出會場往新家去，到此換妾才算成功。
晚會剛開始交換的一般是平日裏看中並協商好的，不需要耗費多長時間，接連換了七八位妾室，那銅鑼才安靜下來。
又等了半個時辰，銅鑼才再次響起，這一次是剛才在畫舫里跳舞的妾室被人看中，而她的相公也願意跟看中她的人交換，才有了這次響鑼。
看着對方容貌不如自己，跳舞也沒自己好，還這麼快就被人看中了，李靈兒只覺得心中有一團火在燒，燒得她滿臉通紅，幻想着自己被富家公子看中后的幸福生活，她有些控制不住全身顫抖起來，腳不自覺的往畫舫邁去。
剛跨出一步，耳邊立即傳來語蕊的質問聲：“你要去哪裏？”
李靈兒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臉上的紅暈漸漸退去，臉色有些蒼白的對上語蕊質問的眼，帶着几絲倔強道：“我要去畫舫！”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吐出這幾個字，不光語蕊聽見，就連李氏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很是意外的看着她，又覺得在情理中，想到柳一鳴的名聲，只要是個女人都會想要脫離那個家。
“不許去！難道你忘了，你是賢王爺抬舉的，沒有賢王爺的同意，你只能是少爺的通房。”語蕊盡責攔阻道。
李靈兒已經聽不進去了，腦子裏全是那夜被虐時的絕望，這會兒就是賢王爺在跟前，她都要賭一把，更何況語蕊只是一個姨奶奶，更不可能阻止她尋找幸福。
“你沒有資格管我，難道你忘了七夕會的規則，只要是到場的妾室通房都有機會被換走，我也一樣。”說完也不去看語蕊的臉色，李靈兒朝着畫舫飛奔而去。
語蕊本生就不是真心想攔她，又見她拿規則堵自己的嘴，劉氏她們也在一邊幫腔，語蕊只得作罷，面上裝着害怕喃語了幾句怎麼得了的話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靈兒一鼓作氣跑到畫舫邊，回頭見語蕊沒有追來，大大鬆了口氣，看着一邊的管事小廝，立即掏出一個荷包遞過去，討好道：“麻煩小哥了，奴婢也要上去跳舞！”
小廝見怪不怪，接過荷包掂量了幾下，感覺輕飄飄的沒什麼份量，嘴角撇了撇，將錢包還了回去，懶聲道：“排着，還有好幾個人呢，也不知道今夜子時前能不能排到你！”
李靈兒一聽急了，越往後成功的機會越小，這可是她最後的機會，這下顧不得其他的，將身上值錢的首飾全擼了下來遞過去，乞求道：“麻煩小哥了，你通融一下，先安排奴婢！”
見她那副可憐模樣，小廝笑了，真沒見過這麼急切的，換妾換妾越換越不值錢，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麼想的，鄙夷的收下她遞來的首飾，挑眉揚聲道：“等着，第三個上場。”
得到准信，李靈兒鬆了口氣，千恩萬謝後到一邊準備去了。
從她離開語蕊的視線就一直在她身上，這會兒見她將首飾都搭上了對方才點頭同意，語蕊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想當初在干城，她可是費盡心思才到柳一鳴身邊，如今又這麼急迫想離開他，早知這樣何必當初。
注意這一切的還有李氏，一個語蕊已經讓她看不透，如今又蹦出一個通房，剛才請人的可是她，小廝到處都有她不請，偏偏請來有官職的大人，看似無心卻將商家趕出了會場，到底誰才是柳家真正在意的人。
見她盯着李靈兒沉思，一邊的語蕊眼裏閃過一絲疑惑，這個女人從開始對自己打量試探，如今又盯上了這個通房，為什麼對她們倆都感興趣，僅僅是想攀親？可一個通房能有什麼地位，如果不是那又是為了什麼？
親們猜猜李氏到底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