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這個世界上有神明嗎
戴神墨，並不甘心自己煙消雲散。
山一程，水一程，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索遍天下蒼生的人性的陰暗面，同黑夜一起降臨在帝都。
此時情緒此刻天，他道合五德，召喚五方之氣：
西起流沙之金，攻擊目標，太和殿；
南舞燃洲之火，攻擊目標，太的殿；
東移都廣之木，攻擊目標，太和殿；
北決玄冥之水，攻擊目標，太和殿；
中裂冀州之土，攻擊目標，太和殿。
黑夜降臨，他是天，他是地，他是人。
……
冀州，帝都，太和殿。
大殿一陣晃動，眾人皆以為地震，紛紛逃離太和殿。
然後，他們在外面，看見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有東西鋪天蓋地而來。
現在還活在太和殿上的修道者都不簡單，一眼便能看出，那是有人在聚五方之氣要襲擊帝都。
戴神墨露臉在黑夜裏，以月亮為眼，聚光投射在帝唐和音祈跟李存思身上。
他轟轟隆隆地說：“都說聖人無心，以百姓心為心；聖人在天下，為天下渾其心。然而，當今世界上，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所以，其它人無關人等滾，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塗炭生靈。”
“帝唐，你敢跑，我一念就滅天下蒼生，看你與誰君去？”戴神墨聲若天公打雷閃電。
帝唐斜眼看着戴神墨，說道：“我竟然混天下為一個家，身在帝王家，天下是我家。”
“所以，你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人永遠是小人，永遠無法理解君子的風度。”帝唐說。
戴神墨說：“很好，我是小人，你是君子，那就讓小人教君子怎麼做人吧。”
“帝唐，接受你的天罰吧。”戴神墨說。
帝唐囑咐音祈保護好李存思，然後自己一個坦然面對戴神墨，以及他支配的五方之氣。
五方之氣像是五把天罰之劍，動天撼地，山呼海嘯，目標就是帝唐。
……
天子巡狩。
帝唐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天，右擎蒼天，千界卷平行宇宙，諸天萬界。
帝唐左手牽引黃天一拳出擊——光明磊落。
帝唐右手執擎蒼天一拳出擊——光明正大。
帝唐破界捲起無數平行宇宙，諸天成界為之動容。
……
月出照音祈，佼僚舒糾皎，勞心悄兮。
月出照李存思，佼人懰舒懮受皓，勞心慅兮。
月出照帝唐，佼人舒夭紹照，勞心慘兮。
……
露臉后以月亮為眼的戴神墨被帝唐打臉，退守遠山。
然後，他又從四面八方湧來，彷彿要上九天攬月。
但是，帝唐不給他這個機會。
帝唐一鼓作氣，搶先一步，披星戴月，雙拳出擊，婉若旭日東升。
光耀天下。
……
儘管如此，戴神墨依然陰魂不散。
他嘿嘿地笑着說：“黑夜給我黑色的黑眼，讓我用來毀滅光明。”
“世界玄同。”戴神墨高聲語。
於是乎，戴神墨如黑夜降臨，人力無法阻擋。
於是乎，帝唐像日落西山，人力無法挽回。
黑夜降臨，戴神墨飛龍在天。
光明隱退，帝唐亢龍有悔。
終於，帝唐潛龍在淵。
昆吾氏八大劍靈橫空出世，帝唐見龍在田。
戴神墨群龍無首，或躍在淵。
帝唐龍戰在野，其血玄黃。
……
李存思泣血漣如：“不！”
“帝……唐。”音祈乘馬班如。
二女同時飛奔帝唐。
昆吾氏八大劍靈拒絕二女進入劍陣。
劍陣里的帝唐五臟六腑皆被洞穿，血沽沽地流着，但是他依然敖氣凌雲。
臉如崇山峻岭凌駕於九霄雲外，發如彌天風雲。
音祈觀其生，知道君子無咎，帝唐其道窮也。
音祈自觀我生，知道君子無咎，是時候可以考慮進退。
音祈對李存思說：“跟我走吧，我們鬥不過戴神墨了。”
“不，你走吧。”李存思說。
然後，她就站在劍陣外面，一動不動，眼淚不爭氣地流着。
帝唐燦燦苦笑：“生活不相信眼淚，你來這個人世間的時候，哭一次就夠了，又何必活在人世間還哭泣？”
“跟音祈走吧，甘大人會指引你前進的方向。”帝唐說。
李存思心中搖搖如醉如噎，憂深氣逆難以呼吸，想要努力地擦試着自己的眼淚，越擦試越多。
她泣不成聲，說：“我李存思，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為生所欲苟得很，為死所惡辟不患。”李存思說。
然後，她語音振塵，說：“生在帝王家，天下是我家，而你是天下共主，你是天子，天子腳下，絕對不容忍任何人在太歲頭上動土。”
“我要為你守住這個天下，縱然粉身碎骨，身死道消。”李存思說。
然後，她勸音祈自己走人，自己則群龍無首，或躍在淵。
……
劍在，人生。
劍毀，人亡。
帝唐被昆五氏八大劍靈困在陣中央，只能祝她一路順風。
劍在，人生。
劍毀，人亡。
帝唐深深嘆了口氣，對音祈說：“聽她的話，你回去找你師父吧。”
“天下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地，只有回赤縣神州。”帝唐說。
音祈也嘆了口氣，問：“赤縣神州在哪裏？”
“你師父沒有交代你？”
“沒有。七月流火，八月授衣。他走的時候只留下這句話，叫我照顧好自己。”
“他已經交代給你了。”
“交代了？我怎麼不知道？”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總之，他已經交代給你了。現在這個世界上，知道赤縣神州的位置的人已經不多，他不明說，也是因為他有秘密要守。”
“神州上有神明嗎？”
“沒有，他們全部都是……人。或許有……”
“或許有什麼？”
“神明吧。”
……
神明？
這個世界上有神明嗎？
音祈抬起頭來仰望蒼穹，確實看見一個神明。
這個神明卻保佑不了誰，怕是神明自己都保佑不了自己。
因為這個神明就是李存思。
這就是音祈所見的神明。
李存思像閃電一樣，神出鬼沒，
五色神光化作五行龍，纏繞在李存思身上，炸出無數雷電。
天命玄鳥伸出兩翼，讓李存思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寶鼎則為李存思聚能量，彷彿叫她去開天闢地，叫她去為理想而奮鬥。
音祈知道，再這樣下去，李存思只會淪為帝唐的下場。
甚至會比帝唐更慘，因為李存思沒有昆吾氏八大劍靈為她繼續命，為她養生，為她療傷。
想到自己跟李存思的過去種種，再看帝唐還在流血的胸膛，她毅然決然形具滅明，乘光追上李存思。
音祈嬌喝一聲，叱吒風云：“虹采招指，九神回極。”
“城復於隍——亂命。”音祈說。
頓時仙闕天宮神殿若隱若現，天籟之音不絕於耳，彷彿海市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