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本能

西冠市東江邊的一棟公寓裏，一個少年熟手熟練的在廚房裏擺弄着廚具。

公寓雖不大但裏面的佈置十分簡潔，大廳里有兩座黑色沙發，電視機上的柜子擺滿了各種榮譽證書。少年把飯菜都端了出來，擺放好后，走到了家裏的一個神龕處，恭恭敬敬的點了一支香。神龕的中央擺着一個女人的照片，男人的長相很年輕，笑容也相當燦爛。

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名警察開門而入。此人叫伍瑞名是一名資深的老刑警，年齡45，數十年的警察生涯當中他經歷過多場槍林彈雨，體型雖小，身高也只有一米六五，但多年與罪犯搏鬥累積下的戰鬥經驗是絕對不容小視的。

“唉。”

伍瑞名隨手把公文包扔在一旁，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長嘆一口氣，隨後脫下了那件莊嚴且神聖的警服外套，獃滯的望着天花板，眼神中充滿疲憊。

“爸可以吃飯了。”少年對着回到家中的父親喊道。

伍瑞名聞言，走到了神龕前點了一支香后才坐在飯桌前，坐下時又嘆了一口氣。

“宗峻，這周在學校過得怎麼樣？”吳瑞名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每嚼一下都像是用盡全力里去咬，而眼前的少年正是之前在學校遭受霸凌的優等生——伍宗峻。

伍宗峻端着飯碗坐下沉默良久后才回應：“和平時一樣，這次模擬考都是大科目都在130以上，小科目都有90。”

“爸你很累嗎？“

“我很好，你的成績要繼續保持下去，這樣中考後不管是市一中還是華美你想去哪間高中都可以任你選。”伍瑞名雖是笑着說但語氣中帶有一絲疲倦之意。

“宗峻啊。”伍瑞名吃了一個蘿蔔說道：“最近這幾周我都不會在家，最近市裡出大事了。”

“這個月，西冠有很多人失蹤失聯，包括那名女富豪王莎一家，而這周兩名公務員，一名企業家，三名大學生還有多名群眾也失蹤了，昨天我們在西冠和省城的交界處找到了其中一名大學生的屍體，那場景太悲慘了。”伍瑞名說完惋惜了一會，隨即端起碗劃了划的幾下一碗飯不到十秒就吃光了。

“根據線報我們抓到了一點線索，我們盯上犯罪團伙，一些細節我不能多說，總之這段時間我會很忙。我聽說這伙混蛋還賣粉給學生所以你要注意點，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聯繫我！”

“我知道了，爸你也要小心點。”

晚飯後，伍宗峻洗好碗回到自己的卧室，卧室的書桌上堆滿書籍以及複習資料，但一點都不凌亂，什麼科目什麼類型他都全部分類好。

此刻的伍宗峻無力的躺在床上看着手機，他沒有打開手機上的任何軟件只是重重複復的鎖屏和解鎖。

他多麼希望和父親說他在中學的三年間多麼的無助和難過，但他不想給父親添加任何困擾。

宗俊很瘦小，身高和父親差不多，但沒有父親那麼強壯，平時都在認真學習，幾乎沒有鍛煉。

“我不能自暴自棄！為了爸爸也為了媽媽。”

懷着對未來的憧憬宗俊也沒有一直頹廢下去，很快他放下手機繼續在書桌前奮鬥。

西冠大平區，高誠越家。

看到自己的父親回到家中，高誠越整張臉都變得陰沉，連招呼也不打，走上樓梯。

“等一等，阿越。我有話和你講，坐下。”

聽到高鴻國那充滿命令式的語調，高誠越臉上的不悅變成了憤怒。

今天他已經過得夠糟糕了，遇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破事，自己還雲裏霧裏，現在還要被父親叫住，去聽一堆大道理。他很快也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轉而露出一抹冷笑。

“好好好，我洗耳恭聽，局長大人。”

高誠越陰陽怪氣的回應並坐回到沙發上，而高誠越一家都被腦海中的方寺覺都看在眼裏，觀望高誠越的語氣和神情，這父與子之間看來不是那麼融洽，甚至很糟糕。

“這周學習怎麼樣？”高鴻國望着自己的兒子面無表情的問道。

高誠越冷笑的回應道：“報告局長，沒有一科及格。”

但事實並非這樣，高誠越除了理科外，都考了不錯的成績，雖說的確有點嚴重偏科，但這個回復讓人着實是震驚，一旁的劉紫聽聞后一臉不敢相信，和劉紫不一樣的是高鴻國察覺道了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你認為說出這些話很有意思嗎，難道你不認為很這可恥嗎？”高鴻國繼續問道。

“可恥......呵。”

“要我說嘛，明明做了正確的事，沒有得到認可也就算了，但反而被自己最親的人當著一群敗類面前做出那種事情相比，我真的沒有感到什麼恥辱。”

剛才還在忙碌着市裡發生的一系列失蹤案件，回到家后還被一些刺耳言辭挑動着自己緊繃的神經，高鴻國站起了身，表情變得相當憤怒的指着高誠越。

“給我端正好你的態度，我可是你的父親，看看你現在的德性！你難道打算一直為過去而活着嗎，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你像個廢物！”

廢物兩個字說出后，高鴻國突然嘴角抽搐了一下，指向自己兒子的手臂緩緩落下，他意識到了自己說出了一些不該對孩子說出的話語，但說出的話就像潑出的水，收不回了。

“高國鴻，你瘋了嗎？”一旁的劉紫開始怒斥。

聽到自己父親的言辭，高誠越也是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馬上又保持住自己冷冰冰的笑容。

“這就是你心目中的我吧，說出來了，很舒服吧？”說完高誠越頭也不回的走上樓。

樓下，劉紫開始責罵起了自己丈夫。

關上門后的瞬間，高誠越無力的坐在地板上。

不久，房間裏突然冒出一個人站在了自己眼前，眼前人是方寺覺，通過和方寺覺剛才的談話，高誠越已經得知了現在的方寺覺附身於自己體內，他走到哪，方寺覺也會跟着出現，眼前的他只是一個幻影，而且能看見他的只有高誠越一人。

“你是想哭嗎？”方寺覺問道。

“哭個屁。”高誠越見到眼前人的出現，趕緊站了起來，走到一旁背對着方寺覺。

卧室里的氣氛又安靜了起來，方寺覺也懂得人之常情，並未繼續開口，開始打量了一下高誠越的卧室。

卧室的場景與剛剛見面時不一樣，開啟燈變得明亮起來，整個房間被方寺覺看的清清楚楚。

這個卧室可以說相當的大，有衛生間還有陽台，衛生間的牆壁上有一個被高誠越一拳打穿的洞，靠着牆壁的書柜上，擺放着一堆佈滿灰塵的書籍，頂端擺放着兩把很古典的小提琴，小提琴旁是三尊獎盃和一張合影，照片上的人是高誠越和他的父母，卧室的一個角落處，有着一堆隨便扔在地上的拳擊手套以及護具，上面佈滿了灰塵，已經很久沒用過了。

“剛剛讓你見笑了方寺覺先生。”高誠越忽然轉身苦笑道。

“沒什麼，年輕人嘛，我有位朋友的家庭狀況，比你糟糕多了。”方寺覺也是苦笑道。

“並非我不想幫你，也不是錢的問題，如你所見，我的現在的生活過得很糟糕，加上下午的事情實在太突然了，我現在才緩過來。”高誠越這時的語氣相當的禮貌且斯文。

“而且聽你說了那麼多，冷靜后思考了一下，那個時候你的情況或許真的非常緊急，所以你才附身於我，雖然當時的情形真的很令人髮指，但想了一下，到目前為止你也沒有做出傷害我的事情。”

聞言方寺覺也安心了很多，雖然這個少年還是有點難摸透，但聽他這麼說看來是可以好好的溝通。

“我可以幫你恢復，反正這日子過得無聊也憋屈，吸血鬼什麼的好像還挺有趣的。”

本想着繼續求助，突然對方居然主動起來，方寺覺的眼神突然變得喜悅起來。

“實在太感謝你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請問你是？”

“高誠越。”

“但我還有很多疑惑，其中一點，我的身體控制權在你手上，還是我手上？我還記得下午見到那兩個老外掏出呢的照片，我當時明明很激動，但很快就像被強行壓了下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兩個老外又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你的照片？”

“主控權還是在你手上，下午的情況是因為你才剛醒來，而你看到我的照片時，情緒差點失控，如果我不及時控制，定會暴露給那兩人，而那兩個人我敢肯定是追殺我的其中一員，如果被察覺出異樣，估計你也會被殺。”方寺覺解釋完，也是感慨道自己的大難不死，若非及時躲進高誠越的身體裏，在重傷的狀態下也無法躲避那些追殺他的人的搜捕。

聽方寺覺說完，高誠越再次陷入思考，回家的時候，他看到了許多陌生的面孔，甚至包括自己家附近，莫非這些人都是追殺方寺覺的人？這人數也太多了吧，這方寺覺到底是什麼人，居然如此興師動眾。

“我明白了，請繼續解釋一下，什麼是吸血鬼，還有既然吸血鬼是真實存在的，為何大眾會不知道？”

方寺覺聽聞皺起了眉頭，似乎並不是很情願解釋這點，但為了對方的信任還是說道；“傳說，歐洲，羅馬尼亞曾出現了第一批吸血鬼，他們有着人類的面孔，但卻是一種嗜血的冰冷惡魔，他們的體能和力量更是超乎人類的想像，更奇特的是吸血鬼是不死之身，容顏也不會應為歲月的流逝而變老。”

“但雖說是不老不死，殺死吸血鬼的方法還是有的——刺穿心臟、斬首、焚燒便是殺死吸血鬼的辦法，而吸血鬼也有兩個弱點——怕火，怕觸碰銀物，而銀質的武器對吸血鬼的傷害特別顯著。”

“至於為什麼大眾還不知道，吸血鬼的存在，想一次性解釋清楚很困難，牽扯的事情太多了，也很複雜。”方寺覺疲勞的說道，語氣中彷彿在暗示換一個問題。

高誠越本想繼續追問下去，突然卧室門傳來一陣敲門聲，隨後門外傳進了高鴻國的聲音。

“阿越，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你，最近實在太忙了，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和你好好溝通。”高國鴻戰門外輕聲說道，完全沒有那種命令式語氣。

“接下來的時間很抱歉我也不能陪你，最近市裡有很多的人失蹤，包括一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和他們的家屬。這段時間你也要注意一下，有什麼事第一時間通和我，我放了一瓶防身用的噴霧在樓下，上學時記得帶上。”

卧室里，高誠越做出任何回應，片刻後門外再也沒有傳出聲音，確認了高鴻國已經離開，高誠越思索后問道：“如果吸血鬼被人類發現會怎麼樣？”

方寺覺先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暗自讚歎這聰明的傢伙。

的確，方寺覺已經說了不想解釋‘為什麼吸血鬼沒有被發現’，但高誠越卻換了一個方式讓他回答，讓他不得不讚歎。可惜的是方寺覺也猜出了高誠越想套話的小心思。

“被發現了其實也沒什麼。”方寺覺笑着回答。

“當今世界吸血鬼的數量估計有近千萬，不小心被發現也是難免的，不過發現了又如何？就算拍下了證據，也不會有權威人士相信這些迷信的東西。”

“雖這麼說，但也確實有人類知曉吸血鬼的存在，知曉的人大部分是一些吸血鬼的家屬血親，世界上一些位處頂端的人士當中也有部分是知曉的。”

“不過在公開場合，比如人群密集地暴露身份，引起公眾恐慌，不出一日，當地的一線吸血鬼組織就會找上暴露的人，並滅口。”

“世界上每個地方都有一些吸血鬼組織，他們管理着當地吸血鬼的秩序，其中一些大組織的任務就是保證不被人類發現，至於為什麼不能被人類發現請恕我還不能解釋。”

已經被點燃的求知慾，哪會那麼快熄滅，高誠越未理睬繼續追問着。

“已經很晚了，何況我今天還躲過了一場屠殺，明日在說吧，我需要休息。”

方寺覺把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高誠越怎會給他休息，任喋喋不休的盤問。

“還沒完呢，我還有很多疑惑，你怎麼.......”

突然間方寺覺的身軀緩緩消失在了眼前，卧室里就只剩高誠越一人。

“唉，睡吧睡吧，其實我也累了。”下午的遭遇加上父親的言辭，已經讓高誠越的精神無比疲勞。洗了個熱水澡后，便也躺在了床上。不知怎麼地，也進入了睡夢之中。

一些從來沒見過的人，一些從來沒去過的地方，在夢中不斷的湧現。

睜開雙眼時，窗外晴空一片，與昨天的陰雨天截然不同，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中午12點了。

“都是些什麼鬼啊？”

高誠越軟綿綿的趴在陽台上，一場從來沒做過的怪夢，但夢中的人卻又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更奇特的是夢裏的一些場景簡直是身臨其境。

“早上好，阿越。”

身旁，方寺覺不知從哪裏突然冒出也趴在陽台上，笑呵呵的看着高誠越。當然高誠越已經清楚了眼前的人只有自己能看見，而且本人去到哪裏他也會出現在哪裏，畢竟這個人附身在自己的體內。

洗了個漱，換了一身運動裝，便下樓。

房子裏只有高誠越一人，在這空空的大廳里散發著一股寒意，而高誠越似乎已習慣了。

走到了廚房，做了一個三明治。

“等一下！阿越。”正當高誠越把三明治放入口中時，方寺覺的聲音在耳邊趕忙喝到。

“暫時不要食用人類的食物。”

高誠越聞言翻了翻白眼，用着嘲笑的口吻說道：“拜託，你是吸血鬼我不是，你要吸血而已，我可以幫你吸，但我作為人類還是要吃飯的。”

未等方寺覺反駁，高誠越一大口咬了上去，方寺覺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吸血鬼吃人類的食物只會增加自身的飢餓感，甚至會拉肚，你就不能......”

“是嗎？你看看我現在飽得很，腸胃也沒什麼感覺，再說了我只是被附身，我本質上還是人類。”

方寺覺一時之間不知怎麼回答，他也是第一次附身於他人身上，吸血鬼擁有着強大的力量，但也有許多隱藏着的未知力量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行啦！別苦着臉了，我帶你去給地方。”說罷高誠越離開了這棟冷清的房子。

方寺覺也是感到無奈，但也沒辦法畢竟現在主控權在人家手裏，何況自己還要靠他幫忙呢。

出門后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半個小時后，高誠越在一處偏僻工業區下車。

下車后高誠越走進了一座工廠，廠內沒有一人運作，看來這個工廠已經荒廢了很久，幾輛報廢的貨車停在了廠區的門前在太陽底下暴晒，從窗外可以看到廠的內部一台台生鏽的儀器佇立着。

高誠越隨意打開了一個集裝箱的門，一波灰塵隨着開門后飛了出撲倒了高誠越臉上，高誠越見此立馬把門關上。

“你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哇！”

在這廖無人煙的地方突然方寺覺的身影又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高誠越的身旁，着實嚇了高誠越一跳。

“人嚇人，嚇死人啊！”高誠越喘了口氣吐槽了幾句。

“我沒事跑來這種地方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能做什麼，當然是為了測試力量啊。”

高誠越笑着說道，昨晚他在精神混亂中一拳打穿了洗手間連結着卧室的牆壁，讓他感到十分的震驚，起床后他早想再次測試一遍，但總不能在家裏測試。

方寺覺也明白他的小心思，說道：“那趕緊試一下吧，我也想知道，被我附身後，你到底是什麼情況。”

“OK！”

高誠越興奮的回復，隨即擺出一個姿勢，揮舞着拳頭。

“拳擊？！”看到這個高誠越動作，方寺覺想起了卧室里的拳擊用的道具。

“難不成這小鬼練過？”

半信半疑之時，高誠越突然停了下來。

“我怎麼感覺，沒任何變化。”高誠越笑嘻嘻的說道，頓時方寺覺的表情也變得無語。

“要不，暫時把主控權給我？”高誠越聽到這個要求，有些猶豫，但這麼做或許也可以弄清楚自己的情況。

“好吧，我應該怎麼做？”

根據方寺覺的指示嗎，高誠越緊閉雙眼，開始放鬆自己的身體，突然昨日的那個感覺再次湧現，一桶水又一次灌入他的大腦，他趕忙睜開雙眼，大喘一口氣。

就在此時有一股風在他的四周轉動着，片刻后，一股肉眼可見氣流開始在全身徘徊，忽然那股氣流擴散起來，頓時四周地面猛裂開來，高誠越不自主的仰天長嘯，一陣野獸般的嘶吼從口中咆哮而出，嘴裏的獸齒顯露鋒利無比，眼中瞳孔像被鮮血染上，變得極其詭異且恐怖。

雖然本人看不到面部的改變，但高誠越已經深深感受到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高誠越注視着自己的雙手變得無比的蒼白，隨後緩緩放下雙手，突然一躍而起，跳出一個連職業運動員都無法達到的弧度，落下時，一拳砸在地上，轟的一聲地板受到了猛烈的衝擊后爆裂而開。

左腳隨意的跺了幾下，忽然一腳猛踩，地面發出被炸一般的響聲，那裂開的痕迹爆出了一大塊凹凸處。

再度一躍，跳到了那些廢棄的貨車前，一腳踹出后，整輛車飛出足足翻了六個跟斗才停下。

“這都是我做的嗎？”

忽然大腦像被抽了下，主控權又回到了高誠越自己手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傑作。

“看來我附身於你，也使你擁有了吸血鬼力量。”方寺覺的聲音在耳邊浮現。

“現在自己試一下吧，我想你已經找到爆發的竅門了。”

說罷高誠越，再次緊閉雙眼，回憶着剛剛的感覺。

良久，又一股氣流在四周開始涌動起來，而這次比上次還要猛烈，很快整個工廠地面開始出現裂痕，那裂痕甚至蔓延到了工廠外面！

“這！”方寺覺驚呼一聲，被這名少年所震撼到了，居然只用一點時間就把力量運用的如此熟練，甚至比他操控時更強。

雙眼睜開，瞳孔中紅光閃爍，高誠越身軀一振，嘴中又是一度咆哮，遠處的一些車輛紛紛響起警報。

嘶吼過後，高誠越雙腿躍起，跳到了一輛廢棄貨車前，再度起腳，一瞬間，那輛廢棄貨車，被踹的翻了足足十下，飛出了近一千米，險些撞毀工廠的牆壁。

高誠越再度擺出拳擊的姿勢，揮舞起了拳頭，每當他揮出一拳，就能聽到陣‘呼’的風聲在耳邊回蕩，拳法越打越快，很快拳頭變成了拳影，之後更是快到凡人的肉眼都無法看見。

測試了近兩個小時，高誠越非但沒有疲倦感，反而更加亢奮。他坐在一塊石頭上，此刻他的心靈被這種力量深深震撼着。

“已經測試的差不多了，昨晚那些疑問，你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吧？”

雖然四周只有高誠越一人，但高誠越清楚，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體內的方寺覺是聽得到的，而此時的方寺覺不見蹤影，還突然啞巴了，這讓高誠越感到疑惑，開始質疑。

“嘿，老方，我再和你說話，你有沒有......”話說一半，大腦神經突然像觸電一般，雙眼忽然不受控的開始泛紅。

兩個小時的測試，高誠越清楚已經學會控制力量，身體突然發生的異樣使得高誠越有些懵，但未等他緩過來，身體各處的每個感官變得異常的興奮，嘴中獸齒不受控地變得鋒利起來，獸吼再次響起，高誠越一躍而起，每一次跳躍都跳出了好幾百米。

高誠越開始朝着一個方向瘋狂奔去，翻越了一層層障礙，很快又一座工廠出現在眼前，見到眼前的工廠高誠越此刻的神情寫滿了貪婪二字。

這座工廠是西冠市的一座肉類加工廠，廠內傳出一陣陣牲口的哀嚎，而這些哀嚎使得高誠越的笑容愈發的濃烈，鮮血的味道伴隨着空氣，湧入高誠越的感官之中。

高誠越貪婪的深吸周圍的空氣，每當呼出一口氣他變得更加亢奮，眼前的工廠就是一座巨大的餐桌。

“阿越冷靜！我現在就解釋給你聽昨晚未解開的疑惑，現在還不是開餐的時候！阿越！聽到了嗎？阿越！”

方寺覺再次出現在身旁，高誠越現在的失控超出他的意料，本來只想着測試力量，不料高誠越嗅覺也是極其敏感，隔着好幾千米都感受道了血腥味。

整個感官都已被食慾淹沒，高誠越已經沒有半點心思去里方寺覺，他只想着好好享用血管里撕咬破開湧出的源泉——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