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仗劍天下君何在 第二十九章 出走雲霞山

第一卷 仗劍天下君何在 第二十九章 出走雲霞山

第二天狗娃一早就去了藥店抓藥。吳祥正在府中當差,就看見狗娃氣喘吁吁跑來,“哥,小晴姐不見了。”他拿出一張字條,上面就寫了幾個字,“我走了,勿念。”她能去哪,這個時候官兵都在外面通緝她;她會不會去尋了短見?吳祥越想越怕,“你離開的時候,她怎樣,她會不會?”

“我昨天狠狠說了她。說她不能辜負了沈伯和嬸兒,不能讓他們白白丟了性命。我想姐應該明白。”狗娃知道沈之晴不是懦弱的人,她應該清楚,父母的仇還未報,豈可就此尋了短見。“那能去哪兒?我們分頭找找。”吳祥和狗娃於是到四處城門處去找,他們最擔心是她貿然找白府報仇,這太危險了,無疑以卵擊石。

沈之晴化妝成一個農婦,偷溜出城。她深知自己現在手無寸鐵,也無靠山背景,怎能與隻手遮天的白家抗衡。此時,她想起了一個人,出了城,她來到一個茶鋪,問了老闆,“請問雲霞山怎麼走?”老闆指着東南方向說,這過去二三十里路,再翻過一座山就到了。到了雲霞山,只見一道石階直插雲霄,她猜便是去往清心觀的路。拾級而上,又花了不知多少時間,走到盡頭時已近傍晚,門口有塊匾額依稀能看到“清心觀”三字。一個小道出來,她向小道出示了一個錦囊。小道見錦囊內的符是掌門畫的,立即請她進門。小道前去稟報,稍事片刻,她回來了,“今天天色已晚,掌門讓姑娘先安置在此,明天我帶你去見她。”

次日一早,之晴見到了正在打坐的清平道長。她跪在掌門前,“之晴拜見掌門,願留於此地學道。”清平緩緩睜開眼睛,“看你怨氣濃重,是想學我派技藝為父母報仇吧。”

沈之晴低頭不語,不想什麼都瞞不過她,只能抿着嘴不說話。“照例像你怨氣未散之人,我門派不宜收留。但你我有緣,我暫且收留你。”

“謝師父!”沈之晴叩拜。

“但我有言在先,入得我門派必須遵我門派規約,若不遵守者,一律逐出;若你想復仇,那現在就請下山。”

“我……”沈之晴猶豫了一下,她緊鎖眉頭,雖然身背血海深仇,但此刻下山,她還能幹什麼,那來此地又為何呢,“我謹遵師父教誨。”

清平便吩咐一名道姑帶她出去。在院內,一群道人正用桃木劍習武練法,沈之晴看了一會兒,“本門派為何派武藝?”

“本門派自成一體,招數看似凌厲,不過外形虛設,真正要靠內功心法,所謂虛而實之,實而虛之。姑娘,習武為的是強身健體,鋤奸扶弱,若道法正,則形法才正;否則,必將走火入魔。”道姑名叫清玄,話不多說,將沈之晴引入一間書室,指向一個書櫃,“這裏有本門派的規約,還有本門派和各家道法,按照本門規矩,新入門弟子,必須將這些書籍熟讀默背,每本抄寫百遍。所以你看到的書,很多都是弟子們之前抄寫的。”

“這麼多!”沈之晴驚訝得張大了嘴,這要抄到猴年馬月去,等她抄完了,估計得好幾年了。“本門不限時間,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就算可以進入下一階段。姑娘如果覺得不妥,掌門也說了,姑娘可隨時下山。”

上山後,與沈之晴想的大不一樣,但既然來了,那咬牙也得熬下去,否則大仇何時得報,咬牙說,“好,我抄。”她便坐下,拿起筆墨紙硯。一晃抄到日落,沈之晴想起爹娘,黯然落淚,如今她只恨自己身無長物,無人可依靠,看了一眼手中的書,嘆了口氣,繼續寫下”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大洋彼岸,櫻花爛漫,如雲如霞。白瑄抬頭望着櫻花,花瓣悠悠飄落肩上,他想起了去年在紅豆樹下的邂逅,他想她,恨不得立即就想見到她。只是年後,他再未收到沈之晴的書信,而韓崢也隻字未提沈之晴,他隱隱約約感到有什麼事發生了。

“前幾日,王一蘋和他的學生有幾個被抓了,周楠也幾個實業也被查封了。”張昌和與韓崢說道,“你那裏要不要考慮避避風頭,我覺得有內鬼,這幾天老是出事。”

韓崢緊皺着眉頭,張昌和也沒看到他如此糾結,“我覺得江府內有人走漏了風聲,這些天我讓風吟住到我家。講堂暫時停一段時間,等我們找到合適地方再開。”韓崢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鄭廣亮來消息說,他發現林思齊在跟洋人做煙土生意,還走私軍火。他估計那些私兵就是那煙土的錢養的。”

“你覺得林思齊訓練私兵有何用意,他會是朝廷那頭的嗎?”

“如果朝廷那頭,就不會訓練私兵,但他肯定也不是我們這頭的,我擔心他知道朝廷有變動,想趁機培養起自己的勢力。而這對我們也非常不利,一旦他勢起,必定會也會打壓各方力量,煙土大肆泛濫,到時百姓更加苦不堪言。”

“那怎麼辦?”張掌柜頓時覺得暗中幾股勢力針對自己,形式太逼人了。

“林思齊現在很信任鄭廣亮,我讓他先掌握住林思齊倒賣煙土的證據,有機會再進入私兵內部,我要讓他們內部先瓦解。”張掌柜雖還未完全懂韓崢的用意,但他覺得韓崢已經有好的主意,就放心多了,“好,明天我讓周楠那裏的講堂也先緩一緩,這陣子我們先避避風頭。最近我們也少碰頭,有時的話,我會以問診的身份來府上。”

自打開了講堂之後,江若涵幾乎從早到晚不是講學就是著書。起初他不願離開江府,經不住韓崢一頓勸說,還是答應了,但又捨不得那些書,搬書忙活了幾天。終於在韓府一安頓下,就病倒了。韓崢衣不解帶日日照顧着,江若涵醒來時,見到韓崢已經趴在床沿睡著了。他想起父親去世那會兒,他也是如此照顧他。他起身幫韓崢披上件衣服,撥亮了燈,正準備提筆寫字。剛提起筆,就被人抽走了。“怎麼?趁我不注意想幹嗎?”韓崢已在他身後。“我見你太勞累,我的病也好差不多了,等明天我去替你去周楠先生那裏。”

“不用。”韓崢不由分說已經把他抱回床上,起身也上來挨着身邊躺下。江若涵攬住他的腰,偎依靠着。“別搓火,你身子骨還不行。”韓崢把他手放一邊,扭過頭不看他,生怕別把好好養好的身子又給折騰出事來。第二天,韓崢一早去打了熱水,給江若涵擦洗。一回屋,發現他已經穿戴整齊,站那裏。“你想去哪兒?”

“和你一起出去啊。”

韓崢把熱水放好,目露深情靠過來,摟過江若涵,雙唇貼上他的唇。“唔……”當江若涵發現不對時,發現外衣被扒了,自己又被抱回床上,雙手竟被韓崢用腰帶捆在了床架上。

“你這是幹嗎?”

韓崢俯下身揚起嘴角,用手輕輕颳了下他的臉,“你說我想幹嗎?”

“你不是要出去嗎?”

“嗯。我覺得你現在恢復得差不多了,是不是應該先伺候你家相公?”江若涵一副可憐巴巴地看着他,韓崢真見不得這副表情,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摟住他的腰,只是在他額頭上輕啄了一下,“今天饒過你,等你身體好了再說。”起身就跑了,就留下後面江若涵在叫,“把繩子給我解開!”

山中日子過得飛快,沈之晴已經書室內一半已抄完,天氣又炎熱起來。她望着窗外的鬱鬱蔥蔥,若有所思,如果一切都沒發生過,她此刻會在幹嗎?“姑娘,寫了一天累了吧,師父讓你出去透透氣。”清玄進門來。自打她上次見過掌門清平后,她就一直閉關辟穀,直至今日出關。沈之晴走出門外時,清平正在一棵古銀杏樹下寫字,她突然腦海中晃出一個熟悉的人影,那一幕似曾相似。

“和光同塵。”之晴看着師父寫的字默念出來。清平笑了笑,“和其光,同其塵。和光同塵,與時舒捲。”沈之晴思索了一下,清平拍了下她肩,“等你看懂這幾個字,就悟道了。”清平甩袖揚長而去,之晴拿起這幅字端詳了一下,“這字?”玄清說,“這字裏有師父畫入的符,你看下面的木板。”之晴一看驚呆了,木板刻入一個符,可她剛剛明明拿的是毛筆啊,這可真正是“入木三分”啊。“我在此已有數月,可至今師父還未教我什麼。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

“我知你有心事未放下,求道先做人,師父也剛說了,入門前必須要靠你自己領悟。萬事急不得,天道輪迴不是你想如何便是如何,都有命數。”沈之晴如今比初來時更為沉靜,只是要自己通透,怎會說得那麼容易,只是眼下走投無路,或許這裏是她唯一可尋求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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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宗主又栽他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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