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雲根

時員外現在知道苗夫人不是牛立新的女人後，他心中有數了，他把管家叫來說：“你安排人好好地和苗夫人交流，記住，目的是讓她高興地留下來，我們家不能養閑人。要麼做我小妾，要麼做下人，做下人後她的小孩可就也是下人了，我幫她養大后就是我們家免費的僕人，要是做小妾，她小孩可將來就是小主子。”

老管家問道：“讓她留下可以，讓她高興地留下我沒有那個本事，她雖然上了老爺的轎，但能看出來她不是個輕易曲從的人。”時員外說：“我觀察過了，你安排老媽子先和她談，談不好我再去，記住，先告訴她讓她回家，看樣子她無家可回，然後再慢慢向我們的目的靠近，不要一上來就讓人家當我這老頭子的小妾，要是她不貪富貴，下面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苗夫人被送到一個房間，並沒有和呂員外那一樣有人過來勸她從了呂員外，她也是自由的，桌上有飯，壺裏有水，還可以到小院看看。這是一個比她以前家寬敞多了的大戶院落，她正在思量下面該怎樣辦時，兩個上了年紀的女下人進來了，其中一個問道：“這位夫人，我們家老爺聽說你是被拐來的，讓我們來問問，你是否知道你家的住址，老爺要派人去送信，讓你家來人接。”

苗夫人向她們看看，都是一臉的和氣，她提防的心放下了，她說：“謝謝老爺的好意，你告訴他，我不是讓牛家拐來的，我以前的男人走了，大夫人容不下我，現在無家可歸，是牛家收留了我。要是老爺能給我一口飯吃，答應我小孩可以有書讀，我願意給老爺做牛、當馬。”兩個女人聽后喜從心起，她們急忙去領了賞錢，告訴管家，她們己經做好了苗夫人的工作，條件只有一個，她小孩可以讀書。

時員外聽后想了一下，他告訴管家，這事不能急，他自己再去和她當面談談，不要有什麼權宜之計，哪有這樣順當就答應的。聽說時員外要來，苗夫人將自己的臉洗了一下，稍微收拾一下上衣因小孩吃飯留下的殘跡。時員外向她看看，比來時有氣色多了，更加讓他感到嫵媚，苗夫人這時也大方地向他看看，和自己以前的男人差不多，但比她的男人利索一些，乾淨一些。

苗員外問道：“聽說你想讓小孩在我們這讀書？你沒有了去處？我們家雖然是大戶，但不能養閑人，你又帶個吃奶的孩子，幹不了啥活，要是你能答應做我的小，我倒是可以考慮你的條件。只是這個小孩可要隨我姓，過繼給我，我才能讓他上學，下人的小孩多的是，要是都到我的學館，將來都考學，我就即使能供起，以後下人哪個來做？”

苗夫人說：“我也說了實話，你讓我回去吧，我知道哪個府上也不養閑人，我可以給牛家干點粗活，老牛在家可以幫我看一下孩子。老牛有書，聽他說識字，以後可以先教孩子識字，等小孩大了再說，車到山前會有路的，謝謝老爺的關心。”時員外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他以為苗夫人看到他家的條件，聽到他的建議會求他答應留下來。

時員外己經出了賞錢，老媽子告訴他苗夫人己經同意留下，只要能答應她的孩子有學上，他問道：“你不就是想讓孩子將來有學上，為何又要回去？不想給我當小？”苗夫人說：“我以前的男人和你差不多年紀，只是我答應那個死鬼，要讓小孩以後有出息，他自己一輩子沒有考上功名，我要讓這個小孩完成他的夢想。”

時員外說：“那你就留下，我夫人己經不在了，現有的二房、三房都是窮苦人家出身，不會為難你，為何又要回去？”苗夫人說：“小孩不能改姓，也不能過繼給你，他有自己的父親，要是過繼給你，我到那邊不好向他父親交代。”

時員外想了一會說：“這倒是讓我為難了，按理說，我現在的情況要娶也只娶大姑娘，你一個拖個油瓶的女人，還要提自己的條件，我無法向院裏的人交代。要是小孩過繼給我，我可以告訴他們是你的處境可憐，老爺我慈善，你不能答應，那我也收留不成，你要是回去，我讓人送你，今天天晚了，明早送低迷回去，你好好休息。”

時員外出去后，苗夫人坐不住了，她以為對方會將自己當個寶，在自己的要求下會妥協同意。沒有想到真的大戶人家不缺女人，她是有幾分姿色，但畢竟是殘花，如果再回到梅堯明那，自己可能會有一個好男人，但小孩將不可能有大出息。保不準以後還會有別的事非找上門，現在時員外這樣仁義，不如先讓小孩脫離困境，自己也不用提心過日子。

苗夫人正在思考時，時公子進來了，他說：“我爹要把你送回去，真的是老了，這樣好的女人，是我先發現的，他不要你我還想要呢。”說著嬉皮笑臉地就想上手抓上一把，苗夫人正色道：“時公子不要無禮，有話好好說，你爹讓我做他的小，你怎麼可能這樣不講綱常呢？我還沒說不同意，只是不想讓小孩改姓罷了，要是讓你爹知道，他會不會打斷你的腿？”

時公子問道：“我爹不是說你己經不同意了嗎？他告訴下人，明天送你回去，不如從了我，我收你做小妾，不比跟他老人家好？聽說你小孩的爹也是老頭，你可能還不知道少年的好，我要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青春年少。”苗夫人清楚，跟老員外還情有可說，要是跟面前的小公子，她的下場只有一個，是個玩物，玩夠了，會被無情的扔掉，到那時，不僅她自己，自己的兒子可能也會因被遺棄而受影響。

時員外也當然不想輕易放棄到手的香，他只所以同意送苗夫人回去，因為他己經試探出她的條件，這時，要是給她一個限制，明天再同意，她可能會對自己不僅順從，而且感恩。他人是出去了，但仍然派人盯着了，下人一看現在公子在試圖調戲苗夫人，這下可嚇壞了，趕緊報告給管家。

管家到院子時，時公子己經準備二次動手了，管家將他一下請了出來小聲說：“你快回去，要是讓你父親知道，那可不得了，你父親做事你還不清楚？他是欲揚先抑，這位將來可能會是你的四娘，你怎麼能亂來了呢？”時公子說：“他們不是告訴我，明天就送她回去了嗎？你也真是的，看好的女人，你為何讓爺去管這事？”

管家說：“不是我讓老爺去過問這個事，他一直盯你的讀書，聽說你又管上這個事，他怕你分神，才讓我先去睬點。我回來一說這個女人的樣子，老爺就心動了，他不是因為她的貌，是因為聽說她能生兒子，你知道的，老爺一直想給你再生個兄弟，他認為你沒有伴，他走以後沒有人和你商量事情，多個兄弟，多個幫手。”

時公子不敢違抗父命，回去之前還是向身後苗夫人又看了看，管家進來后說：“公子看上你了，讓我打發走了，你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知道自己的情況，他要是要了你，不僅不可能有名份，以後也不可能在這個家長呆，你可是帶着個孩子。依我說，你不如就從了我家老爺，小孩過繼怕啥，大了成名后他可以照樣改回去，到那時，真要有功名在身，哪個能阻攔他認祖、歸宗？”

苗夫人想了想后說：“大管家，要是老爺同意，我可以依你，小孩大了能讀書，老爺要給我寫個字據。”管家笑着說：“你多心了，小公子姓時后，就是我們的二少爺，不用字據，榮華一輩子，不要說讀書，就是他想摘月亮，我們做下人的也要想辦法。”苗夫人沉默低頭，管家知道她同意了，問道：“那我讓老爺準備？總要有個儀式，讓院裏的下人們知道。”苗夫人說：“你們要防備那個姓牛的過來將我帶走，他是打獵的，力氣大，你們可能擋不住他，將我放在明處，讓我有時間向他說清楚。”

牛立新真的不顧他父親的阻止，不到晚上他就出來了，發現時家燈火喜慶，他一打聽，才知道時老爺納了一個四房，晚上辦喜宴。牛立新吃了一驚，這樣有準備的大操辦，是不是苗夫人同意了？他裝作村民在府外找到一個家丁模樣的一問，對方告訴他，不要說一個拖着小孩的女人，就算是黃花大姑娘，哪個不願意跟他家時老爺，那可是吃香、喝辣的，不僅自己，連拖着的小孩都享福，真是上輩子積了德。

到了晚間，時府上下張燈結綵，府上己經好久沒有這樣熱鬧了，時老爺續了二房、三房，一直想生個兒子。他也找過不止一個算命先生，他命里多子，現在只有一個，真的是算命的准，現在送來一個假的，將來一定能再添幾個真的，他雖然五十多了，但自己感覺還能再耕耘幾年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