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完全不知道劇情
江謹澤一覺醒來覺得清爽許多,昨天晚上蓋了厚厚的被子,身上發了汗,摸起來有些不舒服,他還沒想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麼,拿着換洗衣服去了浴室。
水聲嘩嘩,霧氣如同冬天凝結的冰霜一樣爬滿了浴室的玻璃門,江謹澤把滿頭的泡沫洗掉,頭髮濡濕,嘴裏還叼着牙刷,刷着刷着突然想起來——
“我燒傻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瞪大了眼睛,喉嚨乾澀,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嗯,甜甜的,還是薄荷味兒。
江謹澤見鬼了一樣地把牙刷從嘴裏拿了出來,鼓着腮幫子,臉揪在一塊兒,看着它半天說不出話。
不是…天吶,昨天他幹了什麼?他在表白嗎?
不過,她答應了嗎?
拚命回想間,耳邊又響起兩句話——
“那要不然,就在一起吧!”
“我同意!”
對了對了,她答應了!
江謹澤完全記不得什麼是他的心聲和說過的話了,他用自己的幻想虛擬出一段對話,以為烏子瀾已經答應和他在一起了。
形容不出什麼感覺,只是感覺現在他得到了一份禮物一樣的心情。
趁着這個高興勁,江謹澤激動地刮個鬍子,拿出江柏藏在柜子最裏面的男士香水,不要錢似的噴了噴。
沉靜的木香味兒,讓人安心。
就是這種感覺!戀愛初期一定要給女孩子這種沉穩感,怪不得他哥能拴住嫂子八年呢!
不過,他哥最後還是離婚了…
江謹澤看了看手裏的香水,好像…不太吉利…
“江謹澤你醒了沒?出來吃飯,快遲到了!”
烏子瀾拍了拍他的房門,語氣裏帶着焦急。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怎麼還不起來?以前也沒見過他這麼拖拉的呀!
忽然又想起來,對了,昨天他生病了,請了三天假。
忘了忘了,昨天大半夜才睡,早上起來腦子糊塗塗的,那既然這樣的話,就讓他多睡會兒吧!
“不用了,你睡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烏子瀾本意是好的,聽在江謹澤耳朵里就變了味兒。
她是不是等着急生氣了?
在烏子瀾轉身的下一秒,江謹澤的房門就打開了,帶着濃厚的木香味兒衝擊着烏子瀾的嗅覺,她慢慢地彎下腰,在江謹澤期待的目光中背對着他打了個噴嚏。
“阿嚏…”
江謹澤心情複雜地抽了張紙巾遞給她,摸了摸她的長發,“怎麼也感冒了?”
她的頭髮長到了後背心的地方,又細又滑,聞起來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早就想肆無忌憚地摸着她柔順的頭髮了,這次終於得償所願了哈哈哈哈。
沒想到烏子瀾抬手擋開了他胡作非為的手,用紙巾擤了擤鼻子,埋怨似的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你噴了什麼?太香了。”
江謹澤愣了一瞬,喃喃道:“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她會喜歡?這個邏輯不對吧,她喜歡有什麼用?
“哦,你要去見個女客戶?然後想看看女孩子喜不喜歡這種味道對不對?”烏子瀾恍然大悟,“哎呀生病了就不要工作了,不是請了三天假嗎?”
這個莫名其妙的台階江謹澤也順着下了,“對對對,我確實要去見個女客戶,她就喜歡我哥身上的味道,說沉穩,你,你不喜歡嗎?”
這話說的江柏好像是個出賣色相的…
烏子瀾白了他一眼,轉身向餐廳走去,“太香了,散了會兒才會淡淡的。”
是不是第一次噴?死命噴的?
江謹澤要是知道她心裏怎麼想的一定會說:第一次噴香水是為了你,感不感動?
不過他不會讀心術,乖乖地和往常一樣坐到了烏子瀾對面的位置上。
看了看今天的食物,醬香餅,小湯圓,平淡的食物中透露出甜蜜的味道。
看樣子烏子瀾也是第一次談戀愛的了,情侶間吃飯怎麼也得擺個心吧…
同樣也是第一次談戀愛的江謹澤時不時看幾眼烏子瀾,然後飛快地低下頭,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
看的烏子瀾一陣奇怪。
“你沒事吧?”該不會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
“沒事啊,對了,”江謹澤鼓起勇氣端起小湯圓,舉了舉白瓷勺,“要不要我喂你?”
電視劇上不都這樣演的嗎?男女談戀愛時互餵食物可以增加愛意,維繫感情長長久久。
但是烏子瀾臉色黑了,端起碗一口氣喝完了碗裏的小湯圓,砰的一聲把碗摔到桌子上,把乖乖吃貓糧的蘿蔔嚇得一哆嗦,一小屁股蹲坐在地上。
“不吃了,上班去了。”
江謹澤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和蘿蔔對視了一眼,趕緊找個話題:“那蘿蔔呢?”
烏子瀾摔上門:“你看着!”
只剩他一個人了。
江謹澤迷茫地看了眼蘿蔔:“你媽媽生氣了?可是為什麼呀?”
“喵。”回答他的只有一聲貓叫。
搞什麼?一大清早就開始調戲她?真以為曖昧是永遠也不需要投入真情實感的嗎?
對着電梯裏光可鑒人的鏡面,烏子瀾心情煩躁地揉了揉頭髮。
煩死人了!真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這種糟心一直延續到中午,烏子瀾因為交上去的文稿不符合規定被主編批評了一頓,和她同一天進來的三十歲成熟男端着咖啡走過來,頗有風度地開口:“怎麼了?”
烏子瀾這才回過神,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桌面,“沒什麼,有些心事罷了。”
“可以跟我說說嗎?”他持着低沉的嗓音,聽起來讓人覺得可靠。
烏子瀾這才抬頭看他一眼,他叫魏光輝,和他的名字一樣,他的經歷也是非常具有傳奇色彩的,哈佛留學回來就在國內的一家大公司當了經理,帶領着團隊奮鬥了三年就把分區的市場份額提升了不止一倍,堪稱業內奇迹。
不過不知道他為什麼來到了這裏,可惜了,這家編輯社太小了,他的能力在這裏根本就得不到充分的發揮。
“不必了,也許我的問題很複雜,還是不傳播負面情緒了。”
他們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那種地步,烏子瀾微笑着沖他點了點頭,抱着資料走了出去。
魏光輝站在她身後看着她離開,靠着桌子勾起了唇角,把咖啡杯放在了烏子瀾的桌子上。
昨天一天和今天上午,那個男人都沒有來送她呢…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和大多數人一樣,烏子瀾總是會在下班的時候接一杯熱水,以告慰乾澀了一天的嗓子,熱水順着喉嚨下去,把身體都給熨熱了,舒服極了。
看着同事一個個離去,烏子瀾也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鎖好抽屜,背上包準備下班。
她走得晚,大樓里已經沒幾個人了,魏光輝跟了上來,走在她旁邊,貼心地問:“你男朋友沒有來接你嗎?”
烏子瀾臉上一熱,連忙否認:“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朋友。”
今天回去還不知道怎麼樣,說不定連朋友都做不了了。
“哦。”魏光輝若有所思。
“叮!”電梯很快就下到了一樓,原來這個時候烏子瀾都會因為呼吸到大廳新鮮的空氣而感到神清氣爽,今天不知道怎麼了,頭特別重特別暈,像是塞了團棉花一樣,腿也跟灌了鉛一樣邁不開。
她連忙晃了晃腦袋。
“怎麼了?生病了嗎?”魏光輝貌似很關心地走上前去,一雙手卻不安分地移到了烏子瀾的腰間。
“別,不要動我…”
她沒有力氣,推了推他沒推動,只能在昏昏沉沉間跟着他的步伐向外走去。
糟了,跟着他走出去一定不會有好事的,可是這個男人的力氣這麼大,她根本掙脫不開啊!
烏子瀾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終於在昏迷之前聽到江謹澤驚慌地喊着:“瀾瀾!”
還好你來了。
“她怎麼還沒有醒過來?”迷迷糊糊間聽到江謹澤在和別人交談,她想睜開眼睛,卻又無力到連眼皮都抬不起來。
紙張喧嘩,她聽見另一個人鎮定地說:“沒關係,只不過安眠藥的後勁太足了,她需要休息一會兒。”
“瀾瀾…”
門輕輕地關上,她聽見椅子挪動的聲音,江謹澤應該搬了個凳子坐在她旁邊。
左手突然被拉起,冰涼的皮膚上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細膩而又真實,他把她的手放在了臉頰上,試圖傳遞些溫暖給她。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我不敢想像,如果當時我沒有去接你或者晚去一步,你會怎麼樣。”
他的聲音裏帶着哭腔,烏子瀾愣了一下,沒再計較他拉着她手這件事。
她很想醒過來對他說聲謝謝和對不起。
上午的事情也許是她想多了,江謹澤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他接受的教育是和她不一樣的而已。
西方教育對於人類情感講究熱情洋溢,江謹澤在國外留學,思想中應該潛移默化地改變了一些,所以對待同一件事情,他的想法就和烏子瀾不一樣。
尤其是感情。
所以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是純潔的室友關係,任何一方對於另一方都沒有幻想。
烏子瀾自欺欺人地想着。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緊緊地拉着她的手,就這樣趴在床上睡了一晚上。
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第二天起來江謹澤的手臂麻了。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走到窗邊用力地甩了甩,很疼卻又不敢發出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有知覺,不過還是酸酸的,一時間難以消除。
回過頭卻發現烏子瀾已經醒了,眼神複雜地靠在床背上看着他,他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驚喜,“你醒了?我去叫醫生。”
他向外跑去,卻在出門前聽到一句虛弱卻溫柔的聲音:“謝謝你。”
真心實意的感謝。
救了她兩次,每一次都在最迷茫最害怕的時候出現。
這樣的一個人,帶給她的不僅僅是安全感,更是恐慌感。
一種,就算踮起腳尖也夠不到掛在高處的,最紅最亮的那個蘋果的失重感。
江謹澤裂開了笑,“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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