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仇恨
“姐……”林瑜霏可憐兮兮的輕喚了一聲，可委屈未到達眼底，她的臉上反而是一片冰冷的諷意。
“別叫我姐，”林枳言心力交瘁的朝她擺了擺手，抬眼望向顧灃翼時，語氣里是一種複雜的失望：“灃翼，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枳言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顧灃翼手忙腳亂的往身上套着衣服，幾步走到林枳言面前：“枳言，我昨晚喝多了，根本不知道床上躺着的是誰！枳言，我以為床上的是你，我只愛你，真的只愛你。你相信我，你相信……”
“翼！”林瑜霏不滿，打斷了顧灃翼的話，嘟起小嘴憤然道：“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不覺得說這種話很不負責嗎？還有姐，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你何不成全我跟翼呢？”
“你閉嘴！”林枳言心痛的大喊，卻因為太過激動的原因，微微牽動了衣領處的扣子。
這個不起眼的動作落在林瑜霏的眼裏，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絕佳的念頭。她披了睡衣，輕踮起腳尖，步態輕盈的走到林枳言面上，佯裝替她整理衣服。
扣子扣到一半，林瑜霏突然指着林枳言脖頸上一處明顯的紅痕，故作驚訝的大喊：“姐姐，你脖子上這是什麼啊？”
顧灃翼原本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當他看到林枳言的脖頸時，幾乎是立刻上前把林瑜霏拉開，用力按住了林枳言的雙肩，把她重重抵在牆上，撕扯開了她的領口。
“這是什麼，林枳言你說，你身上這都是些什麼！”
林枳言閉上了眼，原本纖長如蝶翼般的長睫佈滿了絕望的淚水，濕漉漉的貼在皮膚上。
“姐，這八成是吻痕吧。”林瑜霏掀了掀眼皮在一旁煽風點火：“這樣說來，你根本沒資格指責我跟灃翼。”
顧灃翼大怒，伸手掐上了林枳言的脖子，“告訴我，是誰，是誰做的！”
“咳咳。放，放開我。”林枳言臉色通紅，幾乎快要背過氣去。她動了動嘴唇，無力而悲傷的囁嚅道：“是，是顧，顧家的人……”
顧灃翼聞言臉色一變，鬆開了林枳言的脖子，把她狠狠甩在了地上。
“胡說八道！我看你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偷男人也就算了，還把屎盆子扣在我們顧家人的頭上！”
“我沒有偷男人。”林枳言伏在地上，倔強的否認，她撐起半個身子，虛弱的解釋道：“昨晚，昨晚我喝多了，迷迷糊糊中被人架進了一個房間，緊接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今早醒來時，那個房間和房間裏的男人都很陌生，等我從房間裏跑出來，這才發現原來我整晚都在顧宅里。”
林枳言不會騙人，從她乾淨的眸子裏，顧灃翼看到了些許氤氳的霧氣。
那是傷心和委屈的最好證明。
“媽的，敢睡老子的女人，我今天非找到他，弄死他不可！”顧灃翼冷臉，穿好衣服后怒氣沖沖的摔門離開。
林枳言生怕他做出格的事，忙系好衣扣跟在顧灃翼身後跑了出去。
“昨晚婚宴之後留在宅子裏的男人，全都給我出來！”片刻后，顧灃翼站在樓底大堂里，無所顧忌的叉腰大喊。
顧家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世家，昨日婚宴，來往賓客親朋多不勝舉，留宿的更不在少數。被顧灃翼這麼一喊，都紛紛揉搓着惺忪的睡眼從客房走出。
“灃翼，我求你別鬧了，回去吧……”尾隨而來的林枳言緊蹙黛眉，似覺得這種家族醜事被傳揚在外，實在不妥。
而向來跋扈的顧灃翼顯然沒有這種覺悟，他一把扯過林枳言的胳膊，指着樓上圍觀的賓客們恨聲道：“枳言，你看看，是哪一個。你找出來，我扭斷這孫子的脖子！”
“沒大沒小，這才新婚第一天，你就要把顧家的天給鬧翻了——”一道蒼老且富有威嚴的聲音淡淡響起，看熱鬧的眾人紛紛齊刷刷的回過頭去，循着那聲音來源望側目。
林枳言聞聲心下一驚，也憂心忡忡的轉過身去，恭敬的朝來人低下了頭。
顧老爺子一身藏青唐裝，鬚髮花白；精神矍鑠的拄着一根烏木拐杖緩緩而來：“顧灃翼，你是不是要把我的脖子也給扭斷了？”
“老爺爺，孫兒不敢。”顧灃翼一看是顧老爺子來了，立刻就斂了氣焰，小跑到顧老身邊，溫言道：“孫兒也不是不知禮數的人，實在是事出有因，孫兒這才不得已而為之。”
顧老高深莫測的捋了捋鬍子，對着樓上的客人們禮節性的點了點頭：“灃翼無知，驚擾各位，我替他向各位賠不是了。顧家照顧不周，還望多多擔待。”
還沒理清事情緣由一頭霧水的賓客們，聽到顧老這麼說，都賣他一個面子，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模樣又重回到了房間。
“愣着幹什麼，還嫌不夠丟人？”不多時，顧老看着杵在原地的顧灃翼和林枳言用拐杖狠狠地敲擊着地面，語氣不善道：“都給我進來！”
林枳言維諾點頭，聽話的跟在顧老和顧灃翼的身後。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顧老走到她面前時，她分明感受到了一記凌厲的目光。
……
“孽障！給我跪下！”一進顧老的書房，那根拐杖突然狠狠的打向了顧灃翼的小腿。
後者痛呼一聲，身不由己的跪倒在地。
“老爺爺，您這是幹什麼啊，我都已經這麼大了，還用小時候那一套對我。”顧灃翼委屈。
“幹什麼，”顧老吹鬍子瞪眼，顯然也是被氣的不輕：“你說，你們兩個昨晚都幹了些什麼事？一個姐夫跟自己媳婦兒的妹妹睡在一起，另一個也是一夜未歸新房，要不是伺候你們的下人站在門口把這一切聽見了來告訴我，你們是不是還要把這麼丟人荒唐的事，說給外面的那些賓客們聽聽！”
林枳言咬緊下唇，臉“唰”的一下子紅透到了耳根：“對不起爺爺，是我不好，我給顧家丟人了。”